“我府里。”他說著,又記起了什么追說道:“這是你的房間,那時回到京都,陛下硬是賜我府邸命我遷府,我特意留了一間屋子給你。”
云彌躺在床上,身子雖還是渾身泛力,但腦子早已轉了起來。
那時,她還流落在臨海城,對他們而言是一個已死在了干邪場戰上的死人,他為何還要替自己留一間廂房呢。
心中悠悠長嘆,她攔下了自己凌亂的思緒,不管是為了什么,她都沒有那份閑心和時間去慢慢研究。
“這幾日你就在這里好好休養著,我已派人去通知晴姨她們,雖然我府里下人多的是,但我想還是由晴姨照料你,我們都安心些?!?
她驀地抬眼看向他,掙扎著起身。
他傾身扶著她靠在床頭,很自然的替她拂開了額前的濕發,忽地聽到她冷冷的聲音。
“你可知道,陶清遠便是拋棄晴姨的負心人,而我……”她咬唇不再說下去。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是那種人的女兒,不止背信棄義的拋棄自己的原配之妻,還可以狠心的用自己的親生骨肉去換一個男嬰。
“原來,你都已經知曉了?!笨粗杂种沟纳袂?,他就明白了,心中亦是長松了一口氣,傾身從一旁的床頭矮凳上端過了藥碗:“太醫們的方子還在抓,這是照著你以前的方子熬的,先喝了吧?!?
她搖搖頭,皺起了眉頭:“你派人去報個平安就是了,別讓晴姨過來了,我過幾日就回去了?!?
“你一回去,事兒就會跟著上門,還不如在我這里住著,云彌,我……”
“什么都不要說了。”她略有些慌張的打斷了他即將出口的話,因為她知道,一旦那些話說出口,她或許會真得心軟,畢竟那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只是,正如樂正所言,她又怎忍心因自己而令他千夫所指,遺臭萬年。
不錯,他與樂正的話,她一字不漏的都聽到了,他的心意她已明了,那就夠了,他們之間錯過的年月終是回不來,這份情就讓他們埋在心底,保留最純真美好的記憶吧。
“總之,你就照我說的去做,否則我現在就走?!彼f的急切,連帶氣息都不穩起來。
“好好好,你莫急?!彼泵ι焓址鲋募?,輕輕的在她后背撫著替她順氣:“我聽你的,只是,你這樣避著有用嗎?他陶清遠做的錯事,無需你來承擔,晴姨她不會怪你的。”
她的手緊緊的抓著床褥撐著身子,指節發白。
“我只要一想到,他不止拋棄了晴姨,還拋棄了我,便只因為我是女兒身,他便用我去換了一個男嬰。呵呵,他一定沒想到,我卻活了下來?!?
她傾著身子,冷冷的笑著,那神情模樣,讓鞠繕十分的擔憂,他不知道,原來她并不是被無意間遺棄的,而是被人調換的。
她一直用那個借口欺騙了自己十幾年,而最終的真相卻是如此的殘酷。
“你怎么知道的?”這些,樂正根本沒有告訴他,一時間竟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她。
“我原本是高高興興的去商耆國見我的雙親,卻從他們口中知道了一個如此荒唐的真相。你一定不知道,那個與我換了身份的人,竟然是衛桑,那個為了救我,而死在大祁山里連口薄棺材都沒有的衛桑啊?!?
她笑著,卻有淚滴落在手背上緩緩劃落入床褥間。
這就是真相,殘酷的事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