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余雪晴有些不知所措，看著癱坐在地上的三人，她都不知該扶誰的好。看云彌咳的厲害，知她身上的傷還未好，便蹲到一旁，替她輕拍著背順氣。
好不容易止了咳意，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已無事，然后伸手想將玉娘扶起，余雪晴會意，將王婆婆先扶了起來，她這才能將玉娘扶到了內室的床上坐下。
“晴姨，你們替她換身干凈的衣服，我去燒水。”她甚至不敢多作停留，她怕看著玉娘的模樣，更怕自己無法控制心中的怒火。
如果她今天陪著玉娘一同去的，那該有多好！
蹲坐在灶膛前，她木然的將手旁的柴火塞進去。
火光映著她的臉，也驅逐了一些冬末的寒意，然與她心中的怒火相比，卻又是那般的渺小。
水噗噗的沸騰著，裊裊而起的煙霧慢慢籠罩了小小的灶間，她這才回過神來，起身將熱水舀到木桶之內，拎到屋子里。
水倒入浴桶，余雪晴扶著玉娘走到桶邊，輕柔地想替她退去了破爛的衣衫，但玉娘像是突然間被驚到了似的，惶恐不安的拍開了余雪晴的手，雙臂緊緊地抱著自己。
余雪晴愣在原地，與玉婆婆互視一眼，愣在當場不知如何是好。
云彌閉了閉眼，深吸了口氣，然后開口說道：“晴姨，王婆婆，這里我來照看，你們去弄些吃的吧。”
余雪晴默默的點了點頭，拉著王婆婆的手三步一回頭的走出了屋子，關上了房門。
云彌走到玉娘的身前，猛地伸手將她抱入了懷中，也不顧她發了狂似的掙扎傷到了她自己的臉，她的手，只是牢牢地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頭，輕聲說道：“玉娘，折磨自己也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可你還是要活下去，為了你愛的丈夫，難道你想看他為你傷心難過嗎？他需要你啊。”
玉娘的掙扎緩了下來，只余下殷殷的抽泣聲，許久，竟然開口問道：“可是，阿龍還會要……要這樣的……我嗎？”
她問得猶豫，問得掙扎，云彌明白，她想替自己找一線勇氣，哪怕是一個借口也好，可以讓她活下去的借口。
如果阿龍真的在意，那玉娘怕是……
“你不是他，你都未曾問過他，難道在你心中，你所愛的人，是如此膚淺的嗎？”云彌只能勸著她，因為連她自己都不敢肯定阿龍會不會介意這種平常男人都會在意的事情。一個女子的清白，足以要了她的性命。
“我……”玉娘頓了頓，未答。
云彌松了手勁，退了半步，支著她的下頷對上她的眼說道：“再想想你的婆婆，阿龍不在家的時候，可還是得靠你照顧她，照料這個家，這些，難道你都不管了嗎？”
玉娘埋下頭去，顧自垂淚。
云彌拉起她的手，將她帶到了浴桶邊，輕柔地替她退去衣衫。
她不再掙扎抗拒，只是輕顫著身子流著淚，而后沉入了溫熱的水中。如果這水能洗去一切，就算讓她溺死在這里頭也好。
舀起一瓢水從頭淋下，水珠滑過如玉的肌膚上滿布的傷痕，云彌只有緊咬住下唇，才能制止驚呼聲脫口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