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他,抓錯了吧?”李天福緊張地問林明杰。林明杰卻哈哈大笑:“沒錯,抓的就是他。武隊長,你沒想到吧?”武隊長低著頭,輕聲地問:“林長官,你不是回去了嗎,怎么又回來?”林明杰嘆息了一聲:“武隊長,你本來水平很高,為什么要將看守的人撤走呢?我到這里來一看,就知道你有問題了。”武隊長說他和梁文昌一向關系好,看到梁文昌自殺了,他很生氣,決定要來報復李天福一下??墒橇置鹘軗u了搖頭:“武隊長,你沒有說實話,你是想代人受過吧?!绷置鹘苓@話一說完,武隊長的臉色就變了。
武隊長不肯進一步吐露真相。但林明杰心中已經有數。他要李天福好好看守住武隊長,不要將信息外泄。下一步,林明杰要等待一條更大的魚。
又一個夜晚來臨,林明杰藏進了天福店倉庫的布縫隙中。不過這一夜風平浪靜,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第二夜,他等到了三更天,聽到有人從屋頂跳下天井,鉆進屋子里來。然而意外發生了,只聽得轟一聲響,面前騰起了一股烈焰。林明杰驚得跳起來,借著火光發現,那個人并沒有近前來放火,而是扔了一個東西,火一下子燒起來。那人一見林明杰跳出來,轉身就朝天井里跳。林明杰追到天井邊,伸頭一望,那人已攀著柱子爬上屋頂。
林明杰看見李天福和家人推門進來,提著水桶來救火,他這才跳進天井,往屋頂上爬。等他上了屋頂,已經不見那人的影子??伤缫延辛朔较?,朝著西邊追去。終于看到那個影子跳下屋頂。他跟著跳下繼續追,直到看見一所大房子。
那是鎮公所。林明杰猶豫一下,上前敲門,一個保安開門出來,大聲呵斥。林明杰冷笑一聲說:“請鎮長出來吧,我已經撿到他掉落的洋煙盒了。”話音才落,鎮長果然出來,把林明杰迎進去。
在一間密室里,鎮長連連向林明杰認錯。林明杰質問鎮長,為什么要三番五次地去天福布莊放火呢?鎮長的解釋是,前一段時間臨海鎮上流行瘟疫,很多人丟了命。經過求神問卜,說是天福綢莊的倉庫里藏有妖孽,必須用火燒死,才能保得鎮民平安……
這番解釋,乍一聽似乎有理,當今時代迷信很盛行??墒橇置鹘苁呛蔚热?,他一聽就知鎮長在狡辯。但面對一鎮之長,林明杰手里拿不著證據。他只能批評鎮長幾句,就離開了鎮公所。
現在怎么辦?林明杰知道,他必須繼續留在天福店里,預防再有人來縱火,同時,最重要的一點,是等待邢老板一家回來。
兩天后,邢老板一家終于出現了。林明杰立即進了典當鋪,亮出身份,把這幾天來所發生的事都告訴了邢老板。“我相信,這些縱火事件,都是沖你們來的?!绷置鹘苷f完,邢老板驚得發呆。半天才醒悟過來,拿來了一幅畫,說事情可能就出在這幅畫上?!拔乙呀浾埲髓b定過,這是一幅唐伯虎的仕女圖,價值連城。”
林明杰仔細檢查這幅畫,終于發現了一顆印章:國棠收藏。這不是省警備司令楊國棠的印章嗎?聽著邢老板的介紹,林明杰頓時明白怎么回事了。
林明杰當即拿了此畫去找鎮長。當他在密室里攤開此畫時,鎮長面色蒼白,連連向他打躬作揖:“林老弟,請高抬貴手,放我一碼吧?!辨傞L徹底坦白了。原來,這個不到四十歲的鎮長,在一次偶然機會結識了楊國棠的小老婆,兩個人眉來眼去勾搭上了。半年前那個女人偷偷將這幅畫交給他,說將來有機會在一起,可以換點錢。正好前些日子他缺錢,就拿了此畫到邢老板那里典當,開價四千大洋。由于他是鎮長,邢老板也應了,說好兩個月后贖回。
但后來鎮長從女人那里得知,畫上有楊國棠的印章,他嚇了一跳,想去贖回畫,可他的把兄弟梁文昌給他出了個主意,利用隔壁布莊的倉庫,放一場火,只要燒起來,典當店的倉庫也會燒光,那幅畫付之一炬,就什么事也沒有了,四千大洋白花,誰也找不出他的把柄了……
“林老弟,那幅畫,遠遠不止四千大洋,可是你一定知道,如果這事捅了出去,楊司令肯定要我腦袋。我本來也想過贖回來,可擔心邢老板識出了那顆印,他會記著的。我也想過偷,但典當鋪倉庫里東西多,一時怕也找不著,最好的辦法是放火燒了,燒在他的倉庫里,那么他的把柄也在我手上了,我可以捏著他,不讓他把這一層情況說出去……”鎮長說完了,又朝林明杰不斷懇求。
“原來是這樣!”林明杰聽得氣憤填膺。“為了一張畫,為了你鎮長的名聲和生命,你竟然惡毒至此,屢次派人來縱火,你的眼里,還有王法嗎?”林明杰說著掏出手槍,正要帶鎮長走,鎮長卻一頭朝他撞過來。林明杰往旁一閃,鎮長收不住腳,跌倒在地,頭正好撞上了桌角上……
林明杰走出鎮公所。一時不知這次偵查怎么來結案。
“好了,我連著講了幾個了,現在該輪到你們兩位了吧?”我說道。
榕榕就搶著說:“遠甜,還是你來吧,我一時想不出來?!?
“我也想不出來?!?
“喂,你們都?;^吧?”我叫道。
“小蒙哥,不是我們?;^,實在是我們才力有限,再怎么搜索枯腸也編不出什么好故事來。”
“那怎么辦?”
“只能勞駕您多受累,繼續多講幾個吧?!?
“額,你們是狡猾狡猾的。”
“反正能者多勞,您就別客氣了。”
我笑起來,“好吧好吧,那我再講一個,但在我講的時候,你們倆也得好好思考著,等我講完了,就該輪到你們來講?!?
“下一個你要講什么?”遠甜問。
“明星的八卦?!?
“隱私故事呀?”
“嗯嗯,就是關于隱私問題的?!?
“好你說吧。”
“聽好了——”我講道:
張備接到《扒詭》雜志秦利的電話,說下面一期嚴重缺稿,叫他快寫一篇稿子來。張備覺得很為難:“我最近手頭沒目標,拿不出什么好稿子來啊。”“那你快點找個目標,爭取第一時間趕出來。”“可我……一時也想不出該找哪個。你給我一點時間吧?!薄安恍校@期三天以后要見刊。”
秦利的催促讓張備得意,自己的稿子出彩,讓人家青睞,同時他也覺得著急,因為確實一時不知該寫誰。他剛想再表示疑慮,秦利有點急了,告訴說,如果實在找不到目標,就選最近火爆網絡的徐飛夫妻吧。
徐飛夫妻是一對影視明星,丈夫徐飛和妻子于米都是近年來風頭十足的演員??删驮趦蓚€月前,網上爆出一個“艷ZAO門”,有人把一些男女歡合的裸照發在網上,注明這是徐飛的妻子于米與一位影視導演的風流之舉。一石激起千層浪,網絡上一時像開了鍋……張備還沒有研究過這個艷ZAO門,他覺得有這么多人關注著,該寫的都給人寫去了,恐怕也難以出新了吧?但秦利哈哈一笑說:“誰不知你老弟慧眼獨具,常會找到別人不注意的角度。這個就拜托你了。”
張備還是挺興奮,作為一個自由撰稿人,讓主編大人來求你,這絕對是你的勝利,稿費不用說優惠。好了,干吧。
張備先上網,查詢各種有關艷ZAO門的信息和評論。他發現,在這件事上,一般的人都是遠距離圍觀和議論,很少有人直接找當事人采訪。想想這樣的丑聞,當事人怎么可能接受采訪呢?張備就要找到這個突破口。忽然,一條帖子留言竄進他的眼簾,頓時讓他精神一振……
張備去找徐飛。徐飛一見他就說,對不起,我不想接受采訪,這是我們的私事,請你別來打擾。張備劈頭一句:“據我所知,你妻子之所以出軌,原因在你身上,因為你搞同性戀!”“什么……你說什么?”徐飛頓時臉色大變,瞪著眼問道:“你這是從哪里聽來的?”“這你先別問我。還是回答我的問題,是,還是不是?”“我……”徐飛氣恨交加,舉起拳頭想打張備,但拳頭舉起來卻縮回,他終于撲通一下跪在張備面前:“張先生,我算服你了,這件事,求你別捅出去了好嗎?我和于米都快崩潰了,你就高抬貴手,饒過我們吧?”“怎么,你們倆不是想離婚嗎?”“不不,我們不離了。請你為我們保留最后一點隱私……”
徐飛從身上掏出兩包中華煙塞給張備,還要拉他去酒店,張備婉言拒絕了。張備答應,回去考慮考慮。
但三天以后,一篇《艷ZAO門背后的故事》,還是在《扒詭》上刊登了。上面有一張徐飛和一名男人接吻的PS圖片。
徐飛醒過來時,正躺在醫院里。他第一句話就問旁邊的人:“我老婆,她怎么樣?”旁邊那人是個小護士,劈頭就說:“你老婆不是死了嗎?你怎么還問?。俊毙祜w哦了一聲,徹底清醒了,于米從樓窗跳下,那血肉模糊的樣子,又閃現在眼前。他想爬起來,但渾身沒有一絲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