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搞清,濟天長老找杜大保收為徒弟,到底是什么用意,是不是就沖著我來的?
果然杜大保講述了濟天長老主動教他武功的真正目的,正是針對我邢小蒙。
杜大保說那天他帶著漁具準備出城找個地方釣魚,在城外鄉村一條河邊,看到一個老頭在打拳。只見老頭一根指頭點在一塊百十斤的石頭上,兩腳往空中一翹,整個人成倒立狀,而全部體重都吃在那根指頭上。
杜大保早聽說有種功夫叫一指禪,但那多半是傳說,而且一指禪并不是一只手單指倒立,是用兩只手各一根指頭的。
而這一次杜大保親眼見證了一指禪功夫,而且老頭用的還不是食指或中指,而是用的小指,看起來了像是倒吊在空中,用指頭接觸著地上這塊石頭而已。
更叫杜大保驚愕的是老頭的兩腳落地后,把手從地面上拿起來,石頭跟著手,他把石頭一甩就甩出去幾十米,正好落在杜大保前面,杜大保清楚地看出石頭表面有一個小孔,正好伸得進一個小指頭。
這說明老頭的指頭在倒立后直接摳進石頭里去了。
杜大保看得張口結舌。而老頭笑瞇瞇地向他走近,問他想不想練武?
“想,想!”杜大保連連點著頭。他從小就喜歡武術,苦于沒機會拜師學藝,父母也不會花錢送他去私人武術班學習的。
老頭又問他是不是認得邢小蒙?
杜大保說當然認識,我們是好同學好朋友,百分百的好哥兒們呢。
老頭卻嘆息一聲說:“可你有沒有想過,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句話?”
“知人知面不知心?”杜大保聽出弦外之音來,“大爺,你是說我對邢小蒙并不是真的了解?”
“只能說,以前了解,現在根本不了解。”
“為什么這么說?”
“那我問問你,你知道現在邢小蒙在干什么嗎?”
“最后我們好幾天沒聯系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據我所知,邢小蒙接受了一個小姑娘和她媽媽的懇求,要去找一個道士救回小姑娘被攫走的靈魂,而你和你妹妹一直想邢小蒙做成此事的,為此你和你妹妹也付出了不少精力了對不對?”
杜大保連連點頭:“大爺,你怎么知道得那么多?”
“因為我也認識邢小蒙,我曾經也想幫邢小蒙,可他已經不值得幫了。”
“為什么?”
“他已經叛變了。”
杜大保不解了:“什么叫叛變了?大爺的話真有意思。”
老頭說道:“你聽說過張忌陽這個名字嗎?”
“當然知道,是一個道士,就是他把小姑娘的靈魂給攫走的,邢小蒙就是要找他奪回小姑娘的魂。怎么大爺也認識張忌陽?”
“我不僅認識,我還知道一個真相,那就是邢小蒙已經拜在張忌陽門下,做張忌陽的徒弟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杜大保下意識地擺手,大聲否定。
老頭一指杜大保準備下釣的河面說:“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讓你看一看。”
杜大保問怎么看?老頭說你不是帶著一個餌料罐嗎?你用罐子在河里舀滿水,有情景就會出現了。
杜大保哪里能信呢,老頭一定是信口開河。但既然老頭說出邢小蒙和張忌陽的名字,講得那么頭頭是道,莫非真有這種玄機?
于是杜大保就真的用罐子在河里舀滿水,放在河灘上。等了一會兒果然上面出現了圖像,就像一塊圓形鏡子里映出的。
只見張忌陽背著兩手站著,而邢小蒙站在他面前。兩人正在說話。
那些對話十分清晰地傳出來,邢小蒙果然口口聲聲叫著張忌陽師父……
杜大保還沒看完就一腳踢倒了罐子,憤怒地嚎叫道:“邢小蒙,你太混賬了,怎么能拜張忌陽為師?他不是你的敵人嗎?”
老頭說道:“他這是投靠了敵人,是認賊作父哇。”
“媽蛋,我和我妹妹還想著怎么多幫他,為我們沒那么多本事幫他而慚愧呢,沒想到他已經認賊為父,投降了張忌陽了。”
“那你恨不恨他?”老頭問。
“恨,當然恨,我恨死他了!”杜大保跺著腳。
“那你想不想教訓教訓他?”
“肯定要教訓他!”杜大保扔下漁具就想走。
老頭連忙喚住他:“他跟了張忌陽,已經學到本事了,你這樣去找他,有什么能力去教訓他?恐怕反過來要受他的傷害呢。”
杜大保覺得不可能:“他就算拜張忌陽為師了,也就兩三天吧,怎么可能就學到本事了?”
“這是速成法,不需要靠勤學苦練才掌握的,只要通過師父的法術進行灌輸就可以了。”
看杜大保仍不相信,老頭就說我也可以給你輸送一點,讓你體驗一下這種威力。說著就從兜里掏出一本小冊子來遞給杜大保。
杜大保翻開第一頁,上面是三個字:水上漂!
“這是什么?”杜大保不明白。
老頭一指河面說:“你跑一跑試試。”
“啊,就這么向河里跑去?我不想游泳啊。”
可是話未說完就向河里沖去。
轉眼功夫杜大保停下來,他已經在河的另一面了。
他驚得目瞪口呆,恍然知道自己是踩著河面上的那些浮萍沖過河的。
馬上他明白這就是所謂的水上漂,是傳聞已久的頂極輕功。
而老頭在對面向他招著手:“再過來吧。”
杜大保一個沖刺就沖過河來,站在了老頭的面前。
“怎么樣,現在相信我的話了吧?”老頭笑瞇瞇地說。
“這是真的嗎?我沒有做夢吧?”杜大保使勁掐掐自己的大腿,感到一陣疼痛,千準萬確不是夢啊。“我怎么會從河面上跑來跑去呢?”
“這就是水上漂。是不是感覺像一只蜻蜓那么輕飄飄了?”
“對對,就像一只蜻蜓一樣輕。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杜大保從地上撿起那本小冊子,“難道我只看了這三個字就有水上漂的功夫了?”
老頭點點頭說道:“我是用法術給你輸送了這門功夫。邢小蒙從張忌陽那里得到的本事,就是通過這個原理得到的。現在你相信了吧?”
杜大保不信也只能信,因為這是自己親身的實踐,決不是道聽途聽的東西。他看著老頭覺得神奇,這才想起來問老頭的身份。
老頭明確告訴他是一個和尚。
“你是一位高僧呀?”
“對,貧僧濟天,人稱濟天長老。”
“長老你說邢小蒙投靠了張忌陽,我該做些什么?是不是勸他脫離張忌陽,跟張忌陽一刀兩斷?”杜大保急切問道。
濟天長老搖搖頭:“這是不可能的,邢小蒙既已拜張忌陽為師,已經是敕殤門的弟子,他的身上已經背著敕殤門的功夫了,而且還有了法術的芽頭。”
“也就是說,他已經是一個敵人了?接下來他肯定要干壞事了?”
“對,接下來他肯定要干壞事,這已經不用懷疑了。因為敕殤門從歷史上下來一直在干見不得人的事。”
濟天長老給杜大保羅列了敕殤門一樁樁的罪惡。嘆息一聲說,“本以為到了張忌陽這一代,敕殤門的功法不會再往后傳了,因為張忌陽很難物色到能繼承這一門功法的苗子了。但自從我見過邢小蒙后,就隱隱有一種擔心,邢小蒙的各方面素質恰恰符合敕殤門弟子的人選,如果張忌陽把他當成繼承者,拉他作徒弟,后果就極為嚴重了。所以我當時特地向邢小蒙陳述了敕殤門的罪惡歷史,希望他認清敕殤門本質,既不要輕敵更不能親近,沒想到最后不僅沒有起到警誡作用,反而讓他對敕殤門感了興趣,最終去投靠張忌陽了……”
杜大保問:“長老,你作為佛門中高人,為什么不直接去教訓邢小蒙呢?”
長老念了一聲阿彌陀佛,“我們佛門慈悲為懷,不會輕易與別人進行爭斗。可面對各種惡行,還是要本著濟世蒼生的信念要想方設法給與勸誡與制止的。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問問你,如果你掌握了我佛門功法,愿不愿去阻止邢小蒙的各種行徑?”
杜大保啪地一個立正:“當然愿意。長老是不是想收我為徒?”
“對,我收人為徒,教你佛門功法。你掌握以后就去找邢小蒙,阻止他的那些荒謬的行動。”
就這樣杜大保成了濟天長老的徒弟……
杜大保講完以后朝我喝道:“邢小蒙,現在你明白了,為什么我要對你下手吧?你是一個叛徒,而叛徒是最可恨的,我受師父之命,要對你不客氣。”
“你想對我怎么樣?”我問道。
“很簡單,我要廢了你的功法。”
蓉香聽了杜大保的講述,總算是明白這些因果。他把杜大保拉到一邊,又過來問我:“你真的學了張忌陽的本事了?”
我裝著苦笑地說:“也就是受了他一點點啟發,最多是健身強體的那一套,沒什么大名堂。”
“可濟天長老說你是得到了敕殤門的功法,到底有多厲害了?”蓉香仍不放心。
我指指杜大保對蓉香說:“你剛才也看到了,你哥哥拼了命地打我,我連招架的力量也沒有,只能躲閃了,要不是你及時出來救我,我恐怕都中了好幾腳,說不定要求你打120叫救護車了。”
杜大保厲害叫著:“放屁,你是假裝的,我第一拳打在你腦門上,我就知道你有金鐘罩。”
“什么,金鐘罩?”蓉香驚問,“這是什么功?”
“也就是鐵頭功。”
“他怎么會有鐵頭功呢?”
“可如果他沒有鐵頭功,挨我那一拳就肯定倒下了。”
“你怎么這么狠呢?”蓉香斥責哥哥,“如果他沒有什么鐵頭功,你打他一拳不是要出事嗎?”
“就是要叫他清醒清醒。最好把他打殘了,讓他以后再不會去作惡了。”
“可他到底作了什么惡?”
“不是說了嘛,他拜張忌陽為師,入了敕殤門,這就是惡!”
杜大保又躍躍欲試地想上前來打我。蓉香擋在我們中間,她是滿臉難過,不知站在我們誰的一面。最后他拉住杜大保說:“我們走吧,不要理睬他。”
“怎么可以不理睬他?我就是要專門教訓他的。”
“今天到這里吧,以后再說。”蓉香死死地拉住哥哥,盡管杜大保可以輕易甩開她,但還是被妹妹拉走了。
“邢小蒙,你小心吧,我不會放過你的!”走出去老遠了杜大保還在向我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