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是先避一避吧。”老板娘心驚膽戰地勸我們。
我淡淡地問:“那些混混有幾個人?”
“十幾個呢。”
“他們當時是怎么干的?”
“很兇的,一上來就叫我們拿錢出來給他們,如果我們不拿,他們就動手打客人,把客人都打跑了,讓我們的生意都做不成。”
我這才明白為什么那么多客人一見我們的杯子被石子打碎,就紛紛倉皇離開。看來這些客人以前就來過,知道這些混混,現在就怕胡漢三又回來了。
面對老板娘的規勸,我擺擺手說道:“其實你們根本不用怕。”
“怎么能不怕,他們是不講理的,還拿著刀呢。”
“拿著刀?那就更不用怕了。”
“為什么?”
我莞爾一笑說:“其實你們都想多了,今天來的,只是一個人,而這個人根本不拿刀。當然,他也不是來打劫的。”
“那他是來干什么?”
我指指自己的胸口:“是沖著本少來的。”
遠甜和小瑜躲到我后面,緊張地關注著事態的發展。
我朝面前的桌面上略一瀏覽,只見三顆石子還留在桌上。我用三個指頭把它們撮起來,漫不經心地朝外一撒。
立刻,門外響起一聲慘叫。
說是餐廳,其實是兩間敞門的店面,卷閘門拉起就直接朝外張開,我將三顆石子撒出去后,它們不是直直往前飛,而是飛向了三個方向,一左一右一上。
擊中那人的,是一顆向上的石子。
隨后就聽通地一聲,有個人從上面跳下來,落在店面外的水泥地面上。
他站起來,對著屋里大叫著:“邢小蒙,是你扔的石子嗎?”
我微微一笑說道:“我不過是將石子還你而已,這叫取之于你,還自于你。”
“哼,我只不過打碎了你們手里的杯子,你倒好,把石子扔到我腦門上。看來你是想挑釁我吧?”
“我從來不會挑釁別人,但如果是有人想來挑釁我,那我當然也會以牙還牙的。”
那個人慢慢地走到里面來。
遠甜和小瑜一看是他,都有點沉不住氣了。只聽小瑜說道:“我認識你,你是杜大保,對吧?”
遠甜也說認識這個人,就是杜大保。
來人哼了一聲,傲然說道:“你們沒有認錯,本人就是智慧與美貌并存,英雄與俠義化身的杜——大——保先生!”
小瑜啐了一口氣:“就你這個熊樣,還什么智慧與美貌?你的美貌恐怕只配與芬姐比翼吧。”
我差點笑噴,芬姐是網絡紅人,一向以貌丑卻調子高著稱,她的形象被當成了經典的搞笑原版,衍生出大量的搞笑圖像。
杜大保卻并不生氣,用手一指小瑜,又指指遠甜,滿是教訓的口吻說道:“兩位妹妹,你們不要以貌取人,我親切地提醒你們,你們吃虧就吃在以貌取人哪,看看你們現在是什么狀況?被惡人給控制著,卻還以為惡人是好人,就因為他長得帥,讓你們看走了眼。”
小瑜怒道:“你這話是在說誰?”
“當然是在說他!”杜大保一指我。
“他怎么啦,到了你嘴里成了惡人了?”小瑜更怒了。
杜大保問:“那你們是不是覺得,他是個好人?”
“當然是好人。”
“你們喜歡他?”
“對,我們喜歡他。”
我以為杜大保會嫉妒得發怒,但沒有,他反而一屁股在我旁邊的位置上坐下來,朝老板娘一揮手:“老板娘,上酒,上菜。”
老板娘本來有點害怕地站在旁邊靜觀,隨時準備拔腿開溜的,現在看到來人一屁股坐下來,還叫酒叫菜的,就小心地問道:“師傅,你要什么菜,什么酒?”
“兩瓶毛臺,一只燒雞,一盆香辣龍蝦,一盆酸菜肉絲。”他隨口吐出來。
“你一個人,這么多菜吃得完嗎?”老板娘小心地問。
杜大保呵呵一笑:“誰說我一個人吃,我跟他一塊吃,咱們今天要來個一醉方休。是不是邢小蒙?”
我剛想駁斥他莫名其妙,但又一想何必呢,他要跟我喝酒,而不是立即叫戰,我何必拒絕了跟他直接來硬的?不妨就聽他的,先喝喝酒吧,他有什么手段等喝了酒就自然使出來,我也不用那么著急。
“喝酒可以,但有個問題必須搞清楚。”我問道,“這酒錢菜錢由誰出?”
“當然是你買單。”他說。
“為什么是我?”
“因為你發了一筆財。”
我心里咯噔一下,難道我得了兩百萬的事情,竟被他知道了?如果這樣就不妙了,他們一定把我當成敲詐勒索到處張揚,大大降低我的信任度。
不過再一想也不怕,敲詐的事情,茍老板自己捅出去的可能性不大,因為如果他自己捅出去,就可能暴露了他女兒黛黛被擄在他房間里的事,他自己的丑聞也要暴露,他可不傻,資產十幾億還在乎這一千萬?
有可能是濟天長老通過法力窺探到的,那又怎么樣,你們說了也不算,我不承認,你們奈我何。
我冷冷地說:“我不知你所說的發財是指什么,聽你的意思就是想敲我一頓竹杠,吃一頓霸王餐吧?”
他嚷嚷道:“你明明發財了,為什么連一頓酒菜也那么吝嗇?不就是幾個小錢嗎?”
“不管是小錢大錢,我也不管一頓酒菜還是兩頓酒菜,我要請也要請得有名目,你說說,讓我請客的理由。”
“我是你的好同學呀。”
“還有呢?”
“咱們也算好朋友吧。”
“還有沒有?”
“還有就是……你不是跟我家蓉香……”他說到這里故意不說了。
我心里又一動,看來這家伙提到蓉香,已經不反對蓉香和我的關系了?雖然我跟她現在還不算特別親密的關系,不過上次杜大保曾多次警告我別打他妹妹的主意,現在是真心改變,還是臨時哄我?
但既然他這么說了,我也不計較了,反正吃一頓酒也沒幾個錢,幾百塊而已,再說我也想看看他接下來想干什么。
“好吧,老板娘,聽他的,上菜,上酒。”
老板娘答應一聲就積極行動,很快拿來了兩瓶毛臺,一只燒雞,并相繼燒來一盆香辣龍蝦,炒來一盆酸菜肉絲。
“來來,兩位妹妹,你們也請坐吧。”杜大保熱情地招呼著遠甜和小瑜。
他的態度真是判若兩人,滿面春風,和藹熱情,就好像跟我們是真正的好友一樣。
但剛剛他還在外面搞偷襲,扔石子砸碎了我們的杯子。
而他之所以態度變得那么快,恐怕是被我反手扔了石子砸中了腦門的緣故吧,他已經認識到,跟我正面沖突可能占不到便宜,于是選擇了先服軟,故意跟我一起喝酒,套親近,然后尋找機會再對我下手。
那我也逢場作戲吧。我向遠甜和小瑜說,既然杜大保想跟我們一起喝酒,咱們都表示歡迎吧。你們也請坐。
可是小瑜嘟著嘴不愿意:“我和遠甜又不喝酒,就是喝也不想陪他,這個人剛才還打碎了我們的杯子,我們憑什么還歡迎他?”
我苦笑著說:“他是跟咱們開玩笑的。杜大保,是不是?”
杜大保順竿子往下爬,點頭哈腰說:“是的是的,我不過跟三位開個玩笑嘛,不要生氣哈。”
在我勸說下,小瑜和遠甜才不情不愿地坐到桌邊。杜大保叫老板娘換來新玻璃杯,要給她們面前的杯子里倒酒,但被她倆一齊拒絕了。
杜大保有些遺憾,不過他也不再堅持,就跟我碰了杯,喝起酒來。
一人一瓶毛臺,很快就喝光了。這小子以前不怎么喝的,現在酒量也超級牛了。而我嘛無所謂,也不知自己的酒量有多大,一瓶喝下去沒什么感覺。于是索性每人再添一瓶。
第二瓶一來二去也喝光了。杜大保的舌頭終于有些打滑了。他打著飽嗝,眼光直向遠甜和小瑜臉上溜。
我一看明白了,這麻皮的動上歪腦筋了吧?不過我不動聲色地問道:“大保,我們酒也喝了,肚子也飽了,現在你該滿意了吧?”
“好好,我們吃飽喝足了,接下去應該去娛樂了吧。”他色呼呼地說。
“娛樂?這地方哪來的娛樂?”小瑜忍不住質問。
“怎么沒有娛樂?有你們,就是最好的娛樂嘛。”
“哼,你想到哪里去了?貓尿灌多了吧?”小瑜一向潑辣,快人快語。
小瑜實際上是小練的靈魂,作為校長的女兒,她的個性是很鮮明的。
杜大保嘿嘿笑著,對我說道:“小蒙,咱們也廢話少說了,現在就回房間吧。”
“回哪個房間?”我問。
他一指那邊:“你們不是早就開好旅館房間了嗎?”
“那是我們住的,你也開好了嗎?”
“哎,我不用開了,就跟你住在一起。”
小瑜怒道:“你怎么這么不要臉,蹭吃蹭喝,還想蹭房間呀?這是我們的房間,憑什么讓你住進來?”
杜大保更興奮地問:“你們的房間?你們三個人,到底開了幾個房間?”
我剛想說兩個,可是小瑜這個急性子脫口而出:“一個!”
“哈哈,那就更好了,那是雙人房吧?”
“你要管是雙人還是單人?”小瑜白他一眼。
“如果是雙人房間,有兩個床,你們加上我不是四個人嗎?兩個人睡一個床不是正好嗎?”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但還是忍著性子說道:“杜大保,你酒喝多了吧。我已經請你喝了酒,但你夜里要去哪里,我們就管不著了,你也不要再粘著我們,還是走你的吧。”
杜大保想了想,站起來說道:“那好吧,我先走了。你們忙吧。”然后打著飽嗝,一步三晃地走出去了。
我一揮手帶著小瑜和遠甜回旅館房間。
進了房間后小瑜還在罵罵咧咧,說這個姓杜的怎么這么不要臉,他到底想干什么?遠甜則說幸好他已經走了,不然看著這人也感到惡心。
我嘆一口氣說:“他以前不是這樣的,跟我是鐵哥們,好同學,我們也曾經一起去冒過險……沒想到現在成了這個樣子。”
遠甜問道:“他剛才提到,你跟他妹妹怎么怎么,但話沒有說完,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妹妹就是杜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