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也各各摟住我的脖子,在我兩邊蹦著跳著。那股歡喜之情簡直無法形容了。
我們已經失散一天一夜了。我恍然如隔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小蒙,你到底去了哪里?”蓉香搶先問著。
我覺得她們的遭遇比我的遭遇更重要,就問她們是怎么回事,我在前面好好走,怎么一回頭就不見她們兩位了?
她們一齊嚷嚷是她們走著走著不見了我。好像我故意躲起來,讓她們找不著。
我擺擺手說:“你們先別問我,快點先說你們,你們是美女,比我重要,不會遇上很可怕的事了吧?”
她們連連搖頭,說什么也沒碰上。
我瞪大眼睛:“不可能吧,你們怎么什么也沒碰上?”
蓉香說她們一直在走著,第一次走到這座破廟前,就坐下來歇一歇然后繼續走。結果走了一陣又發現到了破廟前。接下來走了好幾圈,一直就拐回來。
最后她們決定不走了,走也走不動了。
這樣她們就在這里歇到天亮。然后繼續走。但轉來轉去總是在這里轉圈。
只好又停下來歇歇。
這么說有驚無險?
“你們沒有遇上壞蛋?”我不放心地問。
“沒有。”
“那就好。”我點點頭。心里很慶幸,是這一帶的鬼物不想滋擾她們吧。
不過我總感覺有點怪怪的,似乎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而她們一個勁地追問我去了哪里,有沒有碰到什么怪事?
我就把我所遇上的那些經歷講述給她們聽。
她們聽得十分吃驚。這才明白她們跟我失散是遇上鬼打墻了。
“那個李十娘,竟然是這一帶鬼物的頭頭?”白瑤驚訝地說。
我點點頭說::“可以這么認為吧。她說她是三百年前的人,那個洞穴就是她死以后,她的家族給她安排的,后來這一帶越來越多的亡者家庭把棺木放置在里面,一家專用的墓穴變成了共用墓穴,里面的亡靈聚集一堂,簡直成了一個大家庭,而李十娘在其中是早的亡者,而且是墓穴的主人公,加上她生前身世有名,所以在這些亡靈中就鶴立雞群,理所當然地成為了老大。”
蓉香問:“如果她僅僅在墓穴中當老大還說得過去,但她居然成了這一片地方的鬼靈老大,難道這一帶的鬼靈沒有比她資歷更深的了嗎?”
我說這一點咱們就不用深究了,咱們又不是歷史學家,也不是考古工作者,何必搞清鬼靈的資歷呢。
“好吧,不去研究她是怎么當上這一片鬼靈領域的老大。可有一個問題必須搞清吧?”蓉香又問我。
我猜到她想說什么。“你是說她們跟張忌陽是什么關系吧?”
“對呀,咱們不是要找張忌陽嗎?如果李十娘跟張忌陽有交情,那她肯定了解張忌陽的很多情況,也許還知道張忌陽的底細,還有他現在到底在哪里。我們對張忌陽了解得那么少,對他的行蹤根本搞不清,如果能得到有關張忌陽底細的詳細信息,那不僅可以順利找到他,也可以知道怎么來追蹤他,對付他了。”
白瑤也說,她們迷路后坐在這里,一直討論著怎么找到張忌陽,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最好先充分了解張忌陽,才有可能把他打敗,從他手上救出遠甜和小練。不然像這樣盲目行動,張忌陽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就會處處受到他的算計和阻礙。
我一拍手稱贊道:“不簡單哪你們,有人說三個女子一臺戲,你們兩位美女能審時度勢,統攬全局進行考慮,對我來說也是受益匪淺哪。”
她們受到我的夸贊有些不好意思,說既然跟我一起出來,那不是來玩的,而是要全力完成好任務,我們每個人都肩負使命,當然要同心同德,全力以赴。
然后我們決定去山壁前,找找李十娘,向她打聽張忌陽的情況。
這次的路走得比較順,再不是在山里轉圈了。大約兩個小時后我們來到了山壁對岸。
站在溪流的這一邊,我們向山壁上眺望,洞口沒有人,也沒有鬼影。蓉香說那個繆希豐不知還在不在?
白瑤笑瞇瞇地對我說:“羅素貞看到了你,就想把繆希豐甩了吧?你不知不覺成了繆希豐的情敵呢。”
“額,這種情敵,還是算了吧,是羅素貞強加給我的,我才懶得當呢。”我做個鬼臉。
不過說實在的,如果羅素貞不是鬼靈,而是現實中真正的人,那我倒還真有點垂涎她,就算是普通的民女,也是千里挑一的美人,她有一種大家閨秀的氣質,而她既然死后葬在這個偏僻大山里,說明至少是當地有錢人家的女兒,普通人家花不了這個成本。
當然那是我心里的暗念頭。一閃而過。現在還是心無旁鶩,抓緊時間向李十娘打聽張忌陽行蹤。
我兩手合在嘴前高喊:“李十娘,李十娘,你在不在?”
喊了幾聲,洞口出現一個人,竟然是繆希豐。他朝下喊道:“邢小蒙,是不是你又帶著我妹妹來叫我了?你有話就對我說,不要驚動十娘了。”
“我找的就是李十娘,不找你。”我喊道。
“她不在。”繆希豐說。
“不在?那她在哪里?”
“她去哪里,我哪會知道呢?”繆希豐的聲音有點懊惱,“她又不會告訴我。”
“那么你老婆羅素貞呢?”
“她也不在。”
“她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
“怎么,你不是她的老公嗎?你連老婆的去向會一點不知道?”我忍不住挖苦他一下。
“邢小蒙,你不要明知故問好不好?原本我是要叫你離我妹妹遠一點,現在我正式警告你,離素貞遠一點!”
“為什么?出了什么事?”我假裝糊涂地問。
“哼,你是哪里來的,我根本不關心,但我起初是擔心我妹妹會上你的當,所以要叫你別引誘我妹妹,她還小,不識人,經不起小流氓勾引的。可是我哪里料到,你竟然連素貞都打起主意來,你是不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我感到很驚訝,連忙反駁:“別那么誣陷我,我對你妹妹根本沒有勾引,她是為了叫你回家,三更半夜從家中出來找你,半路遇見了一個男鬼要糾纏她,正好被我遇上了,是她向我求救我才喝走那個男鬼,然后我好心陪她前來找你,你的羅素貞把她拖下溪里差點淹死,那個男鬼還在下游的石頭上準備攔截她,抓走她的靈魂,幸虧我甩木劍又救了她。你怎么反倒說我勾引了你妹妹?真是豈有此理!”
繆希豐沉默了一陣,我以為他幡然醒悟了,會向我道歉。誰知他依然那個腔調,虛晃一槍說:“好吧,我妹妹的事就不談。就算你跟她之間有了什么事,那我也管不著。但你現在影響到素貞對我的感情了,你是不是要負責任?”
“靠,你跟她是你跟她,你們之間的事,關我刁啊。”
“可自從你出現后,她對我特別不滿意了,還要趕我走。她嘴里就提到你的名字,說她對你一見鐘情了……你賣皮的不是第三者插足,要破壞掉我的美滿生活嗎?”繆希豐的聲音非常激憤,甚至還帶著一股哭腔。
蓉香聽不下去了,對我說道:“你跟羅素貞之間,到底發生過什么沒有?”
“沒有哇,她只是單方面胡說八道一番而已,我又沒理睬她。”
“現在看來她確實想把繆希豐給甩了。繆希豐果然要遷怒于你了。”
“不管他,他早晚要被女鬼害死,倒不如現在被羅素貞甩了,趁著還有命回家去。”我又向著繆希豐喊道:“繆希豐,你能不能下來,咱們有話當面說?”
白瑤問我為什么要叫他下來?我低聲說把他弄下來,我們想辦法把他送回家,這樣對繆纖和繆嬸都是一件好事。
繆希豐卻大聲反對:“我不下來,我也下不來。”
“你怎么下不來?”我問道。“你平時怎么上上下下的?”
“我要上上下下就得靠素貞,沒有她幫我,我沒辦法上下的。”他老老實實回答。
這證實了我的判斷,這道山壁非人力所能上下的,能上能下的只有兩種東西,一是鳥兒,二就是鬼靈。
白瑤低聲說,繆希豐的狀況,不是好像被羅素貞囚禁著嗎?他怎么會感受不出來?
蓉香說這就是所謂鬼迷心竅吧。我聽了笑起來,情況正是這樣。
既然繆希豐不能私自下來,那我也沒辦法了。可我們到哪里去找李十娘呢?
我們正要掉頭而去,突然山壁上傳來一個女聲:“邢小蒙,我在這兒呢。”
回頭一望只見兩個美女出現在洞口,左邊是羅素貞,右邊是李十娘。
“可是,剛剛繆希豐說你們不在嘛。”我喊道。
羅素貞罵道:“我在睡覺,這個沒出息的東西竟敢說我不在,他是在吃你的醋,你別理他。”
繆希豐肯定是吃我的醋,但他是想多了,這個醋他吃錯了。
“你們在就好,”我喊道,“我想向李十娘請教一點事情。”
李十娘說:“可你在下面,我站在上面,隔著那么遠,說話不方便呀。”
“那勞駕你能不能下來說話?”我問道。
“我倒希望你能上來。”她向我提要求。
蓉香和白瑤都嚇了一跳,她們一齊在我背后驚呼:“不行,你怎么能上去?”
我也很感意外,讓我上這個絕壁洞穴去,我還活不活了?外表看起來是個山洞,其實那是一座墓冢,我能鉆進墳墓里去嗎?
“不好意思李十娘,我是一個凡夫,爬不了那么陡的山壁,還是勞煩你下來吧,你才有這個本事,得心應手。”
“可現在是你要向我請教,不是我在求你辦事呀。”她略帶挖苦地說。“我知道你想問什么,是張道士的事對不對?他的事我全知道,可你不上來,我怎么跟你仔細說?”
白瑤說:“我看她不安好心,要把引誘上去呢,到了上面,你就只能聽她擺布了。”
蓉香則憤憤地低聲罵:“我本來還不相信她生前是個*,現在看來肯定是真的,她就是一個婊子心,不僅是羅素貞,連她都想勾引男人。”
我低聲勸她們別那么激憤,現在不是在有求于人嗎?我們還得講究一點策略,見機行事,不要一口就把路給堵死。
“那你真的愿意上去?”蓉香有點急了,還把我的胳膊拉住。白瑤雖沒有拉住我的胳膊,但不放心的神態也是挺明顯的。
我笑了笑說:“放心,我才不會進墓穴去,那是人呆的地方嗎?只有像繆希豐這樣的腦殘才愿意認墓為家。”
這時上面又傳來李十娘的喊叫:“邢小蒙,你考慮好了沒有?到底愿不愿上來再聊?”
“我沒本事上來。”我推托著。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弄上來的。”她的口氣有點急迫。
“你怎么把我弄上去?”我不放心地說,“萬一把我弄到一半,不上不下,或者一松讓我跌下來落進水里,那我就完蛋了。”
“別擔心,我怎么舍得讓你完蛋呢?我一定好好讓你上來,毫毛都不會讓你損失一個。”她越說越來勁了,好像真的快要說服我了。
“不,我有恐高癥的,登不上那么高的地方,你還是諒解我,最好是你下來吧。”
僵持一陣,李十娘似乎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