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來，我竟然做了師父您的開門弟子了？”我喜出望外地問。
“沒錯，你就是我的開門弟子。”張忌陽點著頭，臉上一片喜悅。看起來他對收我這個徒弟格外滿意。
“那我真是太幸運了。”我一付受寵若驚的樣子。
“你很幸運，我也很幸運，因為我終于找到一個可以做我徒弟的苗子了。”他一臉感慨的樣子。“你可能不知道，我踏遍萬水千山，一直在尋找這樣一顆可靠的苗子，可盡管我處處留意，卻還是沒能如愿找準這個人。現在我可以百分百地肯定，你就是我苦心尋找的最好徒弟了。”
看他這么激動，我忙問為什么？“師父從哪里肯定我那么合適？”
“呵呵，這就要說到這一段時間你的所作所為了。你原本是一個高中生，一直是從家到學校兩點成一線地來來去去，任務單一，思想也單純，就是響應家長號召讀好書，考個好大學，將來找份好工作，娶妻成家，過平常人的生活。但由于一個偶然事件，改變了你的生活軌跡。有個叫遠甜的小 妞兒向你求懇，說她的靈魂被一個道士給攫走了，央求你能把她的靈魂救出來，讓她還回身體里重新做人。對不對？”
“對。”我點點頭。反正這事他一開始就知道，還給過我隔空喊聲，我也不用隱瞞什么。
“這以后你利用放假時間就四處活動，一心一意要找到這個攫靈道長，想辦法把小姑娘的靈魂救回去。這期間你又通過一位女同學知道另一個小 妞兒白小練也跟遠甜一樣被攫走了靈，于是你就有了兩項同樣的任務，要把兩個小 妞兒的靈魂救轉去。”
我又點頭說對。
反正這些事總要攤牌的，就看他最后怎么評價我。
他說道：“所以這一段時間，你為了替她們找回靈魂，東奔西走，可以說吃盡苦頭，遇上過很多阻礙，受到很多困惑，但你一直沒有放棄，對不對？”
我聽到這里，連忙揚手說道：“不不，師父你說錯了，我其實已經放棄了……”
“放棄了？”他歪著頭看著我，笑了起來，“你這話是真的？”
“真的，絕對不假。”
“哈哈，好吧，我相信的確是真的。不過這并不能改變我對你的正面評價。”他繼續說道，“就沖你能接下小 妞兒的懇求，一開始那種勇往直前的勁頭，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一般的少年，我最初已經對你隔空喊聲，并且還在小 妞兒家的天井里搞了個傳影，還使出了鬼打墻之術，時時對你威脅，處處給你使絆，但你總是信心十足，抱定解救小妞的愿望不回頭。這就使我對你從最初的輕蔑到中間的厭煩，最后竟然欣賞起你了，我似乎突然發現，我要找的那顆苗子，不正是你這樣的嗎？這個時代要找一個為了目標可以舍得一切，頭撞山墻不回頭的少年不太容易，更何況你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是為了搭救兩個小妞兒，這就更難能可貴了。”
我聽得心里一陣陣別扭，沒想到這個作惡道士竟然欣賞起我來了，他是在給我戴高帽子還是真心贊賞？別是他的一種手段吧，就像唐僧要收伏孫猴子先贈給他戴了一頂漂亮軟帽，其實里面是一個緊箍咒。他先捧死，讓我放松警惕，再瓦解我的斗志吧。
我假裝高興地問：“這些事師父全知道？”
“當然全知道，我一直很關注你。自從覺得你是我要找的徒弟的合適人選，我就更關心你了。我越看你越是我心目中的徒弟料子，最后就下了決心，要把你作為徒弟來好好培養。所以我就主動向你發話，對你說歡迎加入我們的行列。”
“你當時這么對我說時，怎么能肯定我一定愿意呢？”我問道。
“當時心里沒有底，只是向你試探一下。我知道你抱著要解救小妞兒靈魂念頭，視我為敵人的，當我向你發出召喚時，你一時是絕對不會爽快答應的，還想跟我繼續作對。不過，我相信你終究會愿意投到我的門下來。”他顯得很自信的樣子。
我問：“師父為什么這么肯定呢？”
他又笑起來：“因為你會發現憑你的本事要救回兩個小妞的魂兒是不可能的，而我一直對你是寬容有加，雖然處處給你設了障礙，也多是些虛的幻陣，沒有真的對你進行傷害。你慢慢會認識到我張忌陽待你是真心，如果我要對你不利，稍微有點動作就行了，而且還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這一點你很清楚。”
我覺得他說的并不虛言，如果他要對我下毒手的話早就下了，確實如他所說不需要費多大力的，只要動點法術就行了，還不會留下痕跡的。
說穿了我的命曾被他捏在手心里，他沒有狠心捏碎。
不過我也清楚一點，我邢小蒙的命也不是他說捏碎就捏碎的，通過這些天來的行動，我也發現在我背后也是有人的，比如鑒清大師，還有濟天長老，他們主動對我提供了教誨和幫助，鑒清大師甚至還為了幫我而跟灰衣道長同歸于盡。張忌陽也一定了解這一點，所以他也不敢隨便下手，反而采取了招撫策略。
他是不是真的欣賞我，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我是帶著問號的。
不過既然他愿意收我為徒，那以后我還是得做好這個徒弟的角色。
我順著他的話頭說道：“師父確實對我網開一面，沒有太為難我，更沒有傷害到我。我先謝謝師父了。”
他連忙擺擺手說：“這叫不打不相識，自古以來很多緣份就是在相互較量中脫穎而出，為雙方所識知的，你如果不是做了我的對手，我也就不認得你邢小蒙，找徒弟的難題也不知幾時有結果。所以呀這都是緣在起作用。”
緣是肯定的了，只不知是善緣還是惡緣。我相信我跟一個攫靈道士是不會有善緣的。
但現在先要認同這份“緣”。
拉拉雜雜說了這么多，我總算弄明白，他確實需要一個得力可靠的手下，在他出門時頂一下他的職位，他雖人到中年，卻沒成家，沒生養兒女，當然就沒有自己可靠的接班人。
我假裝不解的樣子，問他為什么不找自己的親戚呢？侄兒啦外甥啦總是自己人，不是更可靠嗎？
他嘆息一聲說：“這方面我沒什么資源，我以前是出家的，跟家里完全斷了聯系，即使有侄兒外甥，感情也很生疏，他們對我的工作也不會理解，我也不希望自己這種技藝在張家后代中傳承，只想收一個可靠的外姓徒弟，將來能繼承這份功法就行了。”
看來他還是挺有苦衷的。從這里看他收我做徒倒挺有道理的。
一想到以后我可能在他外出時成為三區的代理掌門，我就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不過這一天一定還很遠吧，我首先要學會他的本領。
他好像看出我的心思，接著說道：“小蒙，你現在已經做了我的徒弟，從明天開始我就教你茅山技藝。但你肯定也明白，要把這些技藝學會是相當不易的，你有沒有做好吃大苦的準備？”
我連忙站得筆挺說道：“我已經準備好吃苦，只要師父肯把全套本事教給我，我什么苦都吃得下。”
“全套本事？你的胃口這么大？”他的語氣有點懷疑，“有些本事你可能學不來，要經歷很多痛苦才能掌握。天下能吃苦的人不少，但能經受這種折磨的還是不多吧。”
我想他這是在嚇唬我，也許是在試探我吧。我就說無論什么樣的折磨我都能承受。
他笑了，拍拍我的肩說，他就喜歡我這股勁頭。
然后他又繃緊臉，說還有最后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同樣至關重要，那就是女色的問題。
“知道為什么我要派榕榕來找你嗎，就是來試探你的，看看在美色面前你有多大的抵抗力。”
“結果我合格嗎？”
“合格，你成功地抵擋住了美色的強大誘惑，不簡單哪。”
“師父對我以后在這方面有什么要求嗎？”
“這正是我要對你說的。”他咳了一下嚴肅地說道，“現在給你定下兩條規矩，首先在你學藝期間，是不能跟女人發展什么關系的，不能有出格的事發生，說白點就是你要保持你的童子身，不能給破了，一旦破了童子身那你就什么也練不成了，明白嗎？”
“好，明白。那么第二點呢？”
“第二點就是你練成以后，將來可以找對象結婚，畢竟你不像我屬于出家人，你即使學到茅山派的敕殤門全套功法，也不需要做光棍終生。可是有一點你必須做到，就是不能跟遠甜有什么關系。”
我一時有點發愣，“具體什么意思？請師父指點清楚。”
“很簡單，你現在學你的藝，不要去管她。以后你學成了，她會是什么樣子也不好說，到時無論她是什么樣的，你也不能跟她有瓜葛。行不行？”
真沒想到她還拋出這么兩條，第一條倒還好說，我不跟女人睡覺就是了，可第二條就有點刻薄了，那不等于將我的初衷完全掐斷了？
我辛苦奔波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為了救遠甜和小練嗎？可他倒好，以收我為徒為名，堵住了我救遠甜和小練的路子。說穿了這是拿不救遠甜和小練作交換。
我能接受這種交換嗎？
但話都說到這里了，我也不能再提出異議了。就點頭說好。
“這是兩條戒律，你必須謹行遵守。”他又強調一次。
我響亮地答應一聲：“是！”態度相當堅決。把張忌陽高興連說好。
此時天也亮了，張忌陽說他有事要去忙，說有人會帶我去吃早點的。
一會兒果然來了兩個美女，就是蕙紫和秋秋，她們要帶我到餐廳去吃早餐。
我跟著她們走在清潔的柏油路上，穿過鳥語花香的花園到了餐廳。這個餐廳不是對外的，是內部工作人員就餐處，而且是有職位的人才有資格來吃，普通員工是在食堂。
餐廳就像一個小飯店，里面裝修考究，中間一個長條桌，有幾層格子，每個格子里都放滿了食品，簡直是琳瑯滿目。我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見識所謂的內部餐廳，一頓早餐就有這么豐富的內容。
想想我們中學那個食堂的飯菜，跟這里一比簡直是垃圾，就那樣幾個菜，那么多學生排隊，排在后面的吃不到好的，所謂好菜也不那么可口，量也少得可憐，素菜就像豬食般難吃。而這里無論葷素都那么精致，半洋半中，有黃油面包，有多種餡的饅頭，有烤餅子，肉卷菜卷，蒸籠包子，水餃面條，南瓜餅，甜甜圈，羊肉泡膜，米糕面糕，有大米粥，小米粥，炒雞蛋，烤香腸……
至于鮮牛奶管夠。
到這里一下子使你的食欲比平時膨脹幾倍，好像能將所有的品類都嘗試一下。
但我初來乍到不能忘乎所以，再加由兩位美眉陪來的，總得紳士一下，所以只取了少量一點，弄一塊米糕一塊炒雞蛋，加一碗小米粥就行了。
而蕙紫和秋秋并沒有陪著我吃，她們在幫我取了餐點后就退出去了，叫我慢用。我一想她們確實不需要食物，因為她們屬于無成本的人員。
我也餓極了，先吃了一個飽。然后想著今天到這里了，接下來會是什么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