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清睿和林悅並沒有在莊園中留宿,在用過餐、遊覽過莊園的風景後,玄淵便派人將他們送離了莊園,前往商氏一行人下榻的國際酒店。
臨別前,林悅言笑晏晏,紅脣微勾的熱情笑著邀請道:“亞迪斯,謝謝你的款待,今天我過得很開心。希望有一日你能來花國,到時候我來做東道主,由我來款待你,想來不會讓你失望。”
玄淵深邃的輪廓上的表情依舊是淡漠的,是一種禮貌而剋制的疏離神情,他朝林悅微微頷首,彬彬有禮道:“我同樣很確定這一點,花國是一個非常神奇的國家,我對去花國遊覽簡直迫不及待。”
自己的祖國被誇獎,林悅臉上的笑容更甚,晶亮的眸子裡閃爍著喜悅,她爽朗的笑了起來:“謝謝你的誇獎,但是我不謙虛的說,你去花國旅遊是不會失望的。”
“我在花國等你來。”林悅爽朗大氣的笑了笑,與玄淵交換了聯繫方式,然後才依依不捨的又看了眼這浪漫恢弘的莊園一眼,然後才懨懨的與商清睿一起離開了。
他們這次出差法國的行程很緊,能在今天抽出半日的時間來,還是因爲和萊戈拉斯家族商談交易很順利的原因。因爲他們雙方的合作牽扯到日後,其實原本規劃的時間是一日。
因爲商清睿和林悅一行人的行程很緊張,所以當商氏一行人從法國巴黎乘飛機回花國S市時,沈音竹還在法國並沒有回去。
她在法國頂尖藝術學府進修五年,如今要歸國,自然要從這座藝術學府拿到學位證明和各種獎章證明。
沈音竹對這件事情本來是十拿九穩的,她這五年雖然花去了不少精力來維持和亞迪斯·馮·萊戈拉斯的感情,但不代表這五年她沒有好好進修繪畫。
她是真的愛油畫,所以纔會爲了這個夢想而放棄愛情。
但胸有成竹的沈音竹卻在她進修五年的頂尖學府撞了牆,碰了釘子。
並不是說這家學院爲難她,而是要拿到學位證明也好,獎章證明也好,都沒問題,但是要和其他學子一起走正規流程,花費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這是這所頂尖學府的矜持和驕傲,任何在此進修的學子都要經過這樣的階段,並非針對、爲難任何人。
但是沈音竹並不這麼想,她覺得這是萊戈拉斯家族在向她施壓,以此逼迫她向亞迪斯低頭!
得到學位證書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拿到的時候,沈音竹心中浮起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而她心中不由泛起得意和冰冷來,看,亞迪斯,你還是沒有辦法忘記我。
被學校的負責人通知了這件事情後,沈音竹沒有急著離開這座學府,而是在這家風景秀美、浪漫無比的學院中漫步,來到一條綠樹成蔭的梧桐大道,找了一個無人的長椅坐下。
拿出手機來,沈音竹微微低頭,脣角露出一分冷笑來,卻轉瞬即逝,亞迪斯以爲用這樣的手段就能讓她屈服了麼?如果是這樣,那麼他未免太小看她。
纖細白皙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輕輕點了兩下,頓時響起嘟嘟聲來,電話很快被接起,沈音竹瞇了瞇眼睛,眼中掠過一絲狡猾,打算先沉默以對,看亞迪斯的反應在應對。
“您好,這邊是總裁辦助理朱莉,請問您有什麼事情?”電話那端傳來清晰甜美的聲音,公式化的語氣不帶半分熟絡。
沈音竹猛地怔住,在打這個電話前,她設想過許多亞迪斯的反應,卻沒有想過再次撥打這個電話時,接電話的人卻變成了總裁辦的助理!
穩了穩心神,沈音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帶著憂愁和柔弱,輕輕嘆息著:“你是亞迪斯的助理嗎?可以把電話轉給他嗎?”她悵然嘆息,“之前我打這個電話,都是亞迪斯接的,我不知道換了人……”
語氣憂鬱,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似乎害怕傷害到電話那端的人,又似乎不敢驚擾對面的人,一副柔弱纖細的模樣。
對面的人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沈音竹的情緒和感情,只是用公事公辦的語氣笑道:“請稍等,我詢問一下總裁。”
她沒有掛電話,而是有撥了辦公桌上的座機,電話很快接通,她用最快的速度把事情說清楚,然後等待電話那端的回答,很快,那邊傳來淡漠的聲音:“不接。”
下一刻,電話就被毫不留情的直接掛斷,沒有半分留戀,甚至很有一種嫌棄她打斷自己工作的意味。
朱莉紅脣一勾,眼中露出幾分笑意來,她就知道,總裁絕對不會再爲了這個女人有任何反應。
動作輕快的將話筒擱下,朱莉這纔拿起連通著總裁私人電話的話筒,聲音甜美,語氣公式化:“不好意思,這位小姐,總裁正在開會,無暇接聽,請您下次再打來。”
沈音竹咬了咬脣,臉上露出一抹羞辱和冷然來,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怒意不從自己的語氣中透出去:“我知道了,謝謝你。”
說完這句客套的話,她再也忍不住,直接掛斷了電話。
亞迪斯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說他要以此來威脅他的話,爲什麼連她的電話都不願意再接?沈音竹第一次覺得挫敗,這是第一次,她覺得自己摸不清亞迪斯的心思,莫不清楚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
懷著這種不甘心和挫敗,沈音竹深吸一口氣後又打了一個電話,這個人應該算是她的前情敵,她也是喜歡亞迪斯的,而她易怒暴躁,心思淺藏不住話,只要好好打探一番,自然能得到答案。
以往沈音竹對這種手下敗將是沒有半分搭理的意思的,因爲只要她手段足夠高,能夠將男人攥在手心,這些女人又有什麼重要?
但是現在,她聯繫不到亞迪斯,只能通過這種迂迴的方式打探消息了,沈音竹在心中說服自己,然後電話通了,那一端傳來一個微顯尖利的女聲,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喲,您竟然給我打電話啊?真是稀客呢!”
沈音竹秀美蒼白的面容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不見半分慍色,她只是淡淡說道:“凱瑟琳,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她聲音甜美動聽,所說的話卻如一把利劍刺入凱瑟琳的心房。
“是啊,我是和以前一樣,怎麼,你想嘲笑我這樣的性格不得亞迪斯的喜愛?”凱瑟琳冷笑連連,“可是你也別忘了,你現在也與他分手了,萊戈拉斯家族不會在暗中支持你!”
沈音竹心中一跳,急聲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萊戈拉斯家族暗中支持我?”
凱瑟琳也不猶豫,直接就冷笑著嘲諷道:“你不會真的以外自己天賦出衆、才華橫溢,才引來法國頂尖知名油畫家的青睞,收你做弟子吧?還有這座頂尖學府,你到底以爲爲什麼,他們對你綠燈大開啊!”
沈音竹心中一沉,似乎明悟了什麼,但卻依舊強自鎮定,聲音也冷了下來:“我從來沒有請亞迪斯在這個方面幫過我。”
她是真的熱愛繪畫,同樣在這件事情上有著足夠的信心,認爲自己不用依靠任何人就能夠成功。
“還需要你要求?”凱瑟琳不屑輕蔑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亞迪斯是萊戈拉斯家族的家主,他的女友甚至是未來的夫人自然會在法國受到優待。”
她的聲音飄飄渺渺,好似從雲端傳來:“不過這種優待沒有了,亞迪斯已經吩咐下來了,你與他再無瓜葛,與整個萊戈拉斯家族也沒有關係,所以原本給你開的綠燈都沒有了。”
她冷笑著:“你不會是發現現在做事沒有之前方便,以爲亞迪斯在爲難你吧?你想得太多了,亞迪斯要是真的吩咐爲難你,你現在早就在法國待不下去了。你該慶幸,他是一個紳士的人。”
掛了電話後,沈音竹失魂落魄的坐在梧桐樹大街的長椅上,她突然低下頭捂著臉,微帶苦澀的低低呻吟:“我真是太自以爲是了。”
她以爲亞迪斯被她握在手心,分手了也對她念念不忘。但事實上這都是她自作多情。
他是真的做到了,從此以後,兩不相干,再無瓜葛。他沒有爲難,自然也沒有庇護。冷漠得好似他們從來都是無關的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