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在牀上醒來, 去瞧身邊那個還在沉睡的男子。伊看了一會,彷彿覺得沒甚吸引力,遂悄然從被裡伸出手, 盯著右手中指上一環很久, 左手則捂嘴偷笑著。忽然間, 一不留神, 手被人捉住, 伊轉回身,早已瞧見一雙晶亮的眼,好似桃花閃爍。伊於是迅速投降, 撞在別人懷中。
“家主婆,早上早醒, 是否……”
伊於是用很濃重的鼻音說了很嬌羞的一番話語:“妻心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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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省略3187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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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 嘯言在雲箐的上面。雲箐, 是被壓著的。被壓著的感覺,很舒服。嘯言張開手臂, 緊緊抱住雲箐,將頭埋於她的頸間,還惡作劇似地故意呼出好大的氣息,吹得她春&心又起,不安分的小腳在下面擺著, 但頭腦裡面卻還是有理智的:“別弄了……我一會還要上班的……”
“再等會……”嘯言吐出的話語是和流動的魚翅一樣的感覺, 於是她全身酥軟, 眼看迷亂就要戰勝理智, 又一隻鬧鐘驚起——雲箐調了5只鬧鐘, 來治她的愛睡懶覺的毛病,誰讓她變成上班一族了呀!
“哎呀!別鬧……我再不起就要遲到了!”雲箐去推嘯言的肩膀, 可沉了,而且嘯言似乎——還用肩膀故意頂著雲箐呢……
“我要被扣獎金了……”
“恩,老婆……”嘯言低低叫著,一手輕輕撫摸雲箐臉龐,一手放在她的胸口,“就可憐可憐嘯言吧,他一個人留在家裡很寂寞……”
雲箐不經意地身體一直,推他的雙手也停了停,就這麼輕微的動作他也感受到了,他似乎有些猶豫,而後又鎮定下來,右手掠過她的髮際:“有寶貝在,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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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箐卻有些擔心起來:“嘯言,學校裡的事情,真的不要緊嗎?”
她指的是復大心理學院不知聽到了什麼不好的傳言,使得上層有了些看法,直接已在布告欄發了通知:高級副院長花嘯言因故暫停職務,即日起執行。沒頭沒尾的,甚至沒有標明,這個暫停行權到什麼時候。
那天雲箐從書城下班出來,嘯言已經等在門口,一點兒也看不出他精神異樣,雲箐還問起:“今天開始上班嗎?”嘯言帶她在衡山路上一家頗有情調的飯店用了餐,不經意提起,其實近一個時期他都可以好好休息,不用上班了。
“什麼?我還以爲友道哥是開玩笑的,難道學校真這樣不分青紅皁白……”
嘯言夾了一棵菜心放在她碗裡:“出來了,也要吃蔬菜……學校這樣,也有它的道理……沒事,每天我都還來接你,不好嗎?”
“不是說這個!”雲箐來氣了,“就不興申辯?就不能和他們說清楚怎麼回事?”
嘯言似乎有些欲言又止,這模樣只持續了一會,他就笑了:“是道理,還有誰能說得過心理學家?你好歹要給人家留些調查的空間,好叫別人覺得自己活得挺有價值!”
雲箐這才笑出聲:“花教授嘴太貧了!如果舌戰能搞定一切,院方早就繳械投降了!”
於是兩人又一起開心吃下去了。
雲箐想起那天的對話,此刻躺在牀上,仰望著上面的嘯言(不得不說,這個滋味真是太好了,雲箐決定以後每天都要這麼來一下),柔柔道:“轉眼也快一個星期沒去學校了,真的不要緊嗎?”
嘯言親吻了下她額頭,翻身從她身&上下來,兩人對視著笑了笑,隨後把被子掀開,一起看了看他的腿,也落在非常準確的位置上,嘯言鬆了口氣,雲箐開始穿衣服。嘯言撐起自己,取過雲箐的枕頭墊在自己身後,坐直了些,輕輕幫她把胸&罩後的搭扣扣好。摸著她細膩的背,他沉吟道:“不能工作,我也著急,可是……”其實他不想說得太過複雜,雲箐這人藏不住心事,一點點小事也可能使她如臨大敵般緊張……不過,有些事情,反而大大咧咧……算了,嘯言明白,雲箐這性格恐怕不能一下子把太複雜的事情告訴於她,於是接著道,“事情如果都那麼簡單,那也就……好比如果都沒有小偷了,還要警察幹嘛?”
雲箐樂了:“你以爲你是道明寺啊!”那戲播出的時候,雲箐才14歲,當時癡迷地……差點買了機票要去臺灣……幸好被嘯言攔下,一看,她連通行證都準備好了……自己畫的。
嘯言不正經地拍了下她後背:“所以咯,水至清則無魚,我都不擔心的事情,箐箐就更不要想太多了!”
雲箐點了點頭,滿意地穿好了衣服,下牀洗漱。
雲箐出門前,嘯言在門口,眼睛一瞇:“老婆,早點回來哦!”
她朝他揮了揮手,出去。
嘯言看了門一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會兒,他長長吸了口氣,搖轉輪椅,友道正站在樓梯口,靜靜看著他,沉聲道:“你,還沒跟她說嗎?”
嘯言不作聲,看著桌上自己做的早點:“麪包還剩了兩片,要不我再幫你烤幾片?”
“嘯言,我在問你話。”友道一字一句道。
嘯言想了想:“你是說復大的事情,還是書城的事情?”
友道的嗓音陡然增高:“書城?書城還有什麼事情??怎麼,難道還不止復大一件事情?”
見哥哥如此緊張,嘯言只在心裡暗歎一聲,然後則人過去,手搭在友道腰間:“哥,這打預防針的本事你還信不過嗎?”
“好吧!心理學專家,就知道你會得意!”友道無奈,誰讓他弟弟的氣場比他更足呢!
當時,恐怕就連好事者本身,都不曾想到,後來事情的走向,變得如此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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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時刻,嘯言照例又去接雲箐,她站在書城門口,手裡拿著一件T恤,正興奮地揮手示意。到了車上,嘯言接過,打開一看,原來是年度馬拉松跑步紀念衫。
“你跑過馬拉松了?”嘯言問。
“沒呢,不過30號就要跑了。我們書城是國營單位,總部幫每個年輕員工都報了名呢!”
嘯言皺了皺眉:“我很懷疑是形式主義……就你這細胳膊細腿的,能跑完42.195公里?”
“我當然不能,所以……”雲箐像變戲法一樣掏出了“身份證”(比賽專用),“噹噹噹當~~我跑的是4公里健身跑,你來加油嗎?你一定要來呀!要是你也報名就好了!”雲箐十分喜歡湊熱鬧,參加大型的活動。
嘯言笑著:“我也想呢,可有這項目嗎?輪椅馬拉松?”
“當然有!北京殘奧會都有呢!”雲箐脫口而出,似乎隨後發現了不妥,她不安地把比賽證反覆在手中捏著,不吭聲了。
嘯言也沒把話頭接下去。
“對不起。”雲箐突然來了句。
“傻瓜,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我,我不該提……”
“不該提?不該提殘奧會嗎?”
雲箐趕緊點點頭。
“箐箐。”嘯言突然很嚴肅,他雙手搭住雲箐肩膀,鄭重地,“這個身份,現在看來,是無法改變了,我已經坦然接受了,你呢?”
雲箐深深望了他一點,很莊嚴地點點頭:“我也已經,坦然接受了!”
嘯言笑開:“那好,說不定倫敦殘奧會的時候,我已經在國家隊了,哈哈!”
“你參加什麼比賽?”
“輪椅籃球?輪椅馬拉松?輪椅乒乓球?到時候哪個拿手上哪個吧,哎,真傷腦筋啊!”
雲箐撲哧一聲笑了:“你還得意了?你有那麼拿手的絕活嗎?”
“何止!”嘯言一臉壞笑,湊近身子,在她耳旁說了番。
“臭嘯言!!你——”雲箐一巴掌過去,只不過沒什麼力道,也恰好半迎半拒被他的手抓住,他立刻在車上,半撲到她,吻起。
那名司機,就當什麼也沒看見,把車開得穩穩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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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公里健身跑的比賽成績出來了,雲箐排在第1279位,她的健身跑完全是走來的,而且到了後來,人們看見的,是一名選手,走在用繩子攔起的賽道最邊上,賽道外面還有一個坐輪椅的很精神的年輕人,兩人並排前行,說說笑笑,於是有人懷疑,當中那根繩子是不是他們的錯覺……好像原本就不應該存在似的。
這個現象,很快引起了電視臺的注意。當然,當事人本身是不知道的,女性當事人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興奮地交談著,似乎完全忘了自己這是在比賽;男的呢,這滑輪椅的動作似乎很有些酷帥……於是引起了電視臺女記者現場直播時吃了好幾次螺螄……
到了終點後,雲箐很是得意地衝向嘯言。嘯言也很貼心地遞了瓶礦泉水給她。她一股腦兒氣吞山河般地喝完,甜甜一笑:“可算補充到位了!”
“這位小姐請留步!對,說的就是你!”記者萬妮妮一手舉著話筒,一手指向雲箐。
雲箐迷迷糊糊:“是我嗎?點解?”(前晚看了《珠光寶氣》後,說話也帶有港味)
萬記者趕緊走到雲箐旁邊,用手搭住她腰,口若懸河:“觀衆朋友們,本次馬拉松健身跑特設一個子項目,就是‘情侶一起跑’活動也圓滿結束……參加本次活動的情侶的最好成績是,男子第1名+女子第3名……”
雲箐不由分說打斷:“對不起,我沒有參加這個活動啊!”
萬記者緊接著說下去:“我們很高興看到這位小姐和她的朋友一起分別在跑道內和跑道外跑完了全程,經過組委會同意,我榮幸地宣佈,這對情侶獲得了我們的特別大獎!”電視臺爲確保收視率,想出的點子匪夷所思,果然很無語。
不過,後面的活動,則是雲箐嚷著要參加了——電視臺在此次獲獎的20對情侶中將重新舉辦一個比賽,賽出誰是最登對情侶。
雲箐自信滿滿:“要說絕配,捨我其誰?!”
嘯言有些說不上來的擔憂,但是看到雲箐那幾乎笑抽了臉,還有那麼些祈求的眼神時,他就顧不上那麼多了,這世間的生活,從來不會平平坦坦,如果做什麼事情都要瞻前顧後,那麼活著不就只剩下了痛苦?!心靈豈不是疲累不堪?
所以,他依了雲箐的主意,在比賽的當天,換上那戲袍,與雲箐一起上演了一出《天仙配》,毫無意外的,收穫了總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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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在臺上,穿著嫩紅的戲服,一時間彷彿時光倒流,伊果真成了古代的小姐。伊滿臉含情,步步生風,回首時,見到那男子端坐著,渾身充滿了溫柔氣息。音樂響起,古韻典雅,伊婉轉唱起歌謠,一時間,炫住了所有人的心。
樹上的鳥兒成雙對,
竹葉青青含笑顏。
從今再不管那煩雜事,
佳偶雙雙把家還。
你教書來我賣書,
我讀書來你聽書。
溫馨家園住幸福的人兒,
佳偶一對不羨仙。
你我好比鴛鴦鳥,
比翼雙飛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