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學院的開院儀式上, 來了多家媒體。
“復大心理學院的設立,標志著本市僅有師范院校開設心理系的局面被打破……”
心理學院專項獎學金設立企業代表上臺講話。
令記者微微失望的是,并非是盼望中的明譽的老板, 而是明譽的VP(副總裁)。慕容楓宿坐在臺下, 安之若素。
近年以來, 媒體有一個“變態”的趨勢, 那就是年輕女記者占記者總數達八成以上。正待撤退時, 女人們眼睛一亮~~~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西裝革履的男士要上臺坐講話了。
嘯言就是這么從容地駛著輪椅上臺來的。他發言完畢后,心理學院的學生們真誠地鼓掌著,他們知道哥大心理系在世界上的地位, 而這位年輕的高級副院長,竟然是哥大史上最年輕的華人教授(以前人類早熟, 哥大最年輕的教授才21歲~~~那時沒有高中……)。
電視臺女記者萬妮妮后來拉住心理學院院長, 說是要為心理學院做個專訪, 領導層們都要采訪一下。院長欣然答應了。片子他沒空看,在外處理大小事務還來不及呢, 虧得沒看,那片子被剪裁地幾乎成花嘯言專訪了。
云箐可是打翻了醋壇子了。如果說,先前軍訓,嘯言時不時地穿過操場,那么那些女生只是微微一瞥的話, 現在可好了, 軍訓結束了, 學院開張了, 馬上要上課了, 嘯言又風光被院方隆重推出了……專訪電話不斷不說,還會時常有人找……
誰讓嘯言目標大呢?!誰讓他輪椅高級呢?!
說起這個, 可氣壞云箐鳥!
這和嘯言一起從外國進口回來的電動輪椅,難道魅力這么大嗎?
那些女學生,怎么竟就圍著不散了呢?!
嘯言在心理學院開了一門老本行——移民心理學的選修課。
每周三早上8點的課。
注意,是選修課哦!可是,結果,心理學院的所有學生都選了……當然心理學院只有一屆學生而已……
嘯言的講課方式,自是和別人不同。
學生中,有些去上過“新方方”的培訓課,據說吸引學生的老師,也許不是那些專業功底最扎實的老師,卻一定是最會調動課堂氣氛的老師,最好一上來先扔幾個包袱,然后課程就能較好開展了……有的老師,喜歡揶揄幾句倒臺的前官員,大家哈哈一笑,繼續聚精會神講課。
然而,學生們所不知道的是,這些老師,每天平均要上兩個班,每周上10個班次,每三個月是一輪……有一個雅思考了5次的同學說,不巧其中兩個兩次是上了同兩個老師的,結果這兩個老師的第二次課,都跟他們的第一次課講的內容驚人的相似!甚至在關鍵時刻抬手皺眉的節點都一樣!
那么,嘯言呢?他難道也要千遍重復不厭嗎?
沒法子的,這門課的性質決定了他不可能重復上課的內容,因為各地各時期的移民都不同,移民所表現出的心理問題更不同,案例正是學生們最喜歡聽的內容之一。
嘯言準備的案例之多,按每課講一個,一學期20課的話,5年都不會重樣……更何況關鍵時刻,用純正的美英發出的心理學術語,光這一造詣就是中美學界很少有人能企及的(老美不會說中文啊哈哈,咱們國人嘛總有些chinglish咯~~)
話說心理學院的學生尤其是女學生們經歷了幸福的一周,周一開學典禮上,見到了眾多帥哥(原來企業界也不是每個人都是油頭粉面的暴發戶滴),周二,傳說中每小時收費5000元的心理咨詢師坐鎮,享受免費心里輔導,周三,親身體驗哥大教授的風范,果然不同凡響。階梯教室密密麻麻坐滿了人,甚至還有別院系的翹課來的學生。
還有一個——翹班來的人——尚云箐……
一方面,她為夫君感到自豪(……),更為自己眼光感到驕傲;另一方面,心中的那個酸啊,就像同時打翻了山西、鎮江的老陳醋……混在一起,無法說出究竟是什么滋味。
總算下課鈴打了,她松了口氣,剛喊道:
“嘯……”
更大的聲音和人潮將她淹沒了。
“花教授,我有個問題~~~”
“花教授,請問……”
人群涌了上去,任是她坐在第一排也沒用。她只好眼睜睜地開著愛郎在大學校園里如此地受歡迎。
最哭笑不得的是……云箐竟然收到了小紙條:
“心理學院的MM,我是應用數學系的,可以認識一下嗎?”
這算……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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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餐桌前,云箐悶悶不樂的。
云騰覺得好笑,便逗著她:
“喲~~~難得箐箐也會有這種表情,說罷,誰欺負你了?”
“哼。足有50個女生呢。哼!”
云騰問了緣由,不由失笑:
“妹妹啊,你怎么不說還有60個男生?這是嘯言的工作啊……”
可是妹妹用完飯后,仍然下意識往大門方向走去。
“云箐!”
云箐回頭,莞爾一笑:
“醋是要吃滴,可人總還不能錯過……”
云騰一呆,看來妹妹比自己想象地要高明得多……
云騰拉著妹妹,坐下來:
“箐箐,有些話,大哥以前沒……跟你談過……”
“哦……”
“就是,兩人相處,除了性格合適,將來還有……還有……男女之事也要契合……”她哥哥說這些話的時候,覺著非常難為情,可為了妹妹,還是說了出來。
云箐低著頭。
云騰繼續道:
“網上,我也查過一些……嘯言是個好男人,可是我做哥哥的,也要為妹妹的終身幸福考慮……雖然我一直……從我回國后,沒有反對過你們……但是,云箐,你這些都了解嗎?你真的都想好了嗎?你知道爸媽……所以只有你自己真的想好了,我才能就站在你這邊……”
云箐半餉抬起頭:
“哥哥難道沒愛過人嗎?那次分離,哥哥沒有感覺嗎?哥哥當初的感覺,就是如果我和嘯言分開的感覺!”
云騰身形向后一顫,很久才沉聲道:
“你每天兩家往返……你跟友道說一聲,明天開始我們拼飯了……”
“你怎么不說拼住!”
結果兄妹二人一起搬到了花家住。
夜里,嘯言倒了些精油,往云箐背脊上邊涂邊按摩,忽地,手勢停了下來。
云箐冷聲道:
“沒我批準,這么擅自?”
嘯言柔聲道:
“你和云騰哥一起過來小住,真好……我們家很久沒有那么多人了……”
云箐也有些心酸,花家僅剩友道、嘯言兩兄弟,父母早已不在人世,難免孤寂……然而話語依舊冷冷地:
“今天我這氣受的……至于嗎?至于下節課的老師等了一刻鐘還上不了課嗎?”
“云箐,我也沒想到同學那么熱情……下次我會給他們email的,這樣讓下節課正常開始……”
“你總是欺負我……”
“我哪有……”
“哥~~~~~~~~~~”云箐佯裝大喊起來。
嘯言一急,斜著的身子俯上來,用手阻止她說下去:
“你哥真會以為我怎么了你的!……”
嘯言重身不受自己控制地壓在云箐身上。
云箐就這樣緊緊抱住他,兩人心跳清晰可聞。
長久,嘯言悄然道:
“正常的,應是這樣的壓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