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華園位于北京內(nèi)城西北角,靠近西直門,這一片住的是正黃旗人,多是些皇親國戚。
秋華園是一處頗大的宅子,亭臺樓閣、花草假山、雨榭回廊應(yīng)有盡有,不大像北京城的那種四合院,倒像是江南園林多些。這樣一處宅子賞給郡王都綽綽有余,更別說胤祚一個貝勒了。
不過胤祚也只是在散值后,去秋華園里看了看,這個園子雖然名義上已經(jīng)是他的了,但是畢竟還未收拾妥當(dāng),家具傭人也沒有齊全。所以胤祚只幾天還是住紫禁城的寢宮里。
賜婚的恩旨是在正月十五一大早下來的,康熙把胤祚和阿依慕的婚期定在了二月初五。胤祚特意翻了翻黃歷二月初五宜:祭祀、祈福、嫁娶、冠笄。忌:開倉、出貨財、造屋、作灶、開市。
不僅如此,二月初五還是胤祚的生日,而且他原本也準(zhǔn)備在這一天搬進(jìn)秋華園,這么一算:大婚、喬遷、生辰。這不是三喜臨門嗎!
胤祚自從穿越到清朝后生辰基本都沒有大操大辦過,而這回想不大操大辦都不行了。
自從胤祚在乾清宮和康熙帝攤牌了以后,已經(jīng)過了八天了,康熙也就沒有再召見過他,除了每日的例行請安請安之外也不怎么見面,德妃到是找過胤祚幾次,大多是是些安慰叮囑之語,胤祚自然也滿口答應(yīng)。
戶部的差使胤祚是越來越如魚得水了,算盤打的也漸趨熟練,不少陳廷敬的公文胤祚也能幫著處理些了。那個沖撞了胤祚的巴林因為胤祚的求情,免了一死,不過因為索賄罪被革職拿問,永不錄用了。
阿依慕公主自從那天哭著離開乾清宮后,胤祚就再也沒有見過她,胤祚曾經(jīng)讓小吳子去打探了幾次,只能大體知道,阿依慕在準(zhǔn)備婚事,在驛館內(nèi)閉門不足。
不過雖然她現(xiàn)在閉門不出了,民間對于她的流言卻是一波高過一波了,說阿依慕喜歡女人都是輕的,現(xiàn)在連什么姊妹亂倫都撤出來了,更有甚者居然傳言阿依慕在準(zhǔn)格爾做過軍妓,遭受了太多凌辱,所以才變成如今這樣。
反正是這種版本層出不窮,已經(jīng)成為時下京城百姓里最熱門的話題了,而今天皇上也頒布了賜婚的恩旨,估計再過個五六天他這個“千古第一綠帽王”的身份就要坐定了。
胤祚每每想到此處便是頭痛不已,卻又只能無奈的嘆氣。
胤祚這八天也在努力的琢磨一些賺錢的法子,畢竟他前世也算學(xué)經(jīng)濟(jì)的,今生是個皇子又在執(zhí)掌天下錢糧的戶部工作,要是不想辦法倒騰點生意實在是太浪費資源了。
但是胤祚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什么好主意,畢竟想在已經(jīng)是康熙年間了,那些他稍懂一些的技術(shù)別人都鉆研出來了,比如炒茶、蒸餾酒等等……那些稍難一些他雖懂卻又不精,比如煉鋼、做玻璃、做水泥等,他略懂原理,但是讓他做的話卻是萬萬做不出的。
胤祚也曾經(jīng)想過做一些金融方面的營生,但是他手上不過區(qū)區(qū)四百兩銀票,也就夠放個高利貸的,而一個皇子去放高利貸……簡直是找死……
胤祚這人有個優(yōu)點,那就是自己給不出答案的事情,就讓時間給出答案,簡單的來說就是:他懶得想那么多了……
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在清朝叫上元節(jié),如果說春節(jié)是清朝最重要的節(jié)日,那上元節(jié)就堪稱是大慶最熱鬧的節(jié)日,這一天,白晝?yōu)槭校瑹狒[非凡,夜間燃燈,蔚為壯觀;還有舞龍、舞獅、跑旱船、踩高蹺、扭秧歌等“百戲”內(nèi)容。特別是那精巧、多彩的燈火,更使其成為春節(jié)期間娛樂活動的高潮。
最關(guān)鍵的是,這一天各家各戶的大家閨秀都會出門賞燈,女孩子們也比往日開放的多,許多男子就趁這個機會找到心儀的女子,并與之私定終生,之后再通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親,可以說上元節(jié)也是大清的情人節(jié)。
今天戶部衙門不當(dāng)值,全體官員到放了一天假。
胤祚接完圣旨,立刻急不可耐的換了身便裝,帶著小吳子出宮去了。
和初五那天不同的是,今天的北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洋溢著一股濃濃的節(jié)日的氛圍,各個商鋪也都開門營業(yè)了,滿大街的商販游客,吆喝聲此起彼伏,大街上人流如織車水馬龍,花燈也早早掛好,一派盛世景象。
胤祚在城外溜達(dá)了一天,就喝了碗豆腐腦,到是買了不少小玩意打算送給皇上和德妃略表表孝心。
時光飛逝,太陽漸漸西沉,染紅了漫天云霞。
大街上的花燈也一盞盞亮起,再暗未暗的天色下別有一番特殊的景致。
此時大街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也漸漸多了起來,她們大多三兩人結(jié)伴而行,有說有笑,面上一派喜色,也是一道風(fēng)景。
胤祚看著觸景生情,不禁輕吟道:“……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誰知身后竟然響起了一個略有些傷感的聲音:“是啊,笑語盈盈暗香去,可是一個女孩子的美貌又能持續(xù)幾個上元佳節(jié)呢?”
胤祚回頭,只見一個頗有古韻的女子站在身后,青絲云鬢、眉目含情,身披一件白狐裘,雖不算絕美,但勝在有種自憐的凄婉美感,這種美感能讓任何一個見過她的男人,都想把她擁入懷中疼愛一番。
胤祚沒想到上元節(jié)女子竟會這么開放,居然主動找他搭訕,而且還是個頗具古韻的溫婉美女,不禁喜上心頭,差點一沖說,我為你把這詞做完如何?幸虧開口的一剎那,他想到了這詞是宋朝的辛棄疾寫的,清朝早有流傳,萬萬不能冒名頂替的。
那個古韻美女見胤祚欲言又止,微微笑了笑,這一笑又讓她身上的自憐只感減去些許,變得嫵媚非凡。
“六公子見諒,婉兒唐突了。”那古韻美女盈盈一禮,緩緩道,“六公子可認(rèn)得婉兒嗎?”
胤祚大腦飛轉(zhuǎn):不能吧,這種美女我見到不會忘的,一定是沒見過!
于是拱手道:“在下龍六,敢問姑娘是?”
“那是您來婉兒門前,卻終未入內(nèi),莫非公子是嫌棄婉兒生的不夠貌美嗎?”
這話說的簡直曖昧至極,但從那古韻美女口中說出,卻又不讓人覺得唐突,反而覺得頗為受用,連身子都酥酥的。
“哦……您是……云婉兒姑娘!”胤祚終于想了起來,初五那天他去清心樓,本來是想去找這個云婉兒的,誰知出了蒙古人和沙俄人打架那檔子事,處理完也就把云婉兒忘了。
“正是奴家,那天公子仗義出手,為姐妹們免去了一樁禍?zhǔn)拢駜阂恢蔽茨墚?dāng)面拜謝,今日偶遇,婉兒特來拜謝公子!”那云婉兒說完又是一禮。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姑娘不必掛在心上。”胤祚連忙謙虛兩句,而且感謝的銀子你的媽媽已經(jīng)給我了,胤祚心里惡趣味的想到。
那云婉兒此時恐怕也沒什么話了,就站在那里頷低眉,露出一種微微嬌羞之態(tài)。
胤祚一見云婉兒這種姿態(tài),頓時想到了后世徐志摩的一詩: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一朵水蓮不勝涼風(fēng)的嬌羞。
這種小女兒姿態(tài)是最能吸引男人的,胤祚自然也是看的有些心馳神往。但他畢竟多了二十年的閱歷,又怎會不懂云婉兒的心思:無非是看中了自己皇子的身份,想借機勾引一下而已。她此刻恐怕正等著胤祚邀她共游花燈呢。
胤祚一笑,覺得有個佳人在側(cè)也不錯,便開口道:“云姑娘,不如你我二人結(jié)伴共賞花燈如何?”
云婉兒聞言臉上飛紅,玉手挽了下絲,柔聲道;“好……就依公子所言。”
于是花燈市上,胤祚在前面信手闊步,云婉兒在一旁笑語吟吟。
“云姑娘,不如去那個花等下看看,”胤祚指著一個鯉魚狀的花燈。
云婉兒像個小媳婦似的,柔柔道:“好。”
于是胤祚領(lǐng)著云婉兒擠到那個花燈下,只見花燈下有不少木盤子,上面插著許多糖葫蘆,上面的冰糖在花燈的照耀下流光溢彩,很是令人垂涎。
“聚賢樓賀掌柜,請大家猜燈謎嘍,猜出燈謎就送一串糖葫蘆嘍!”花燈下一個人在賣力吆喝。
胤祚莞爾一笑,聚賢樓不就是戶部尚書陳廷敬請他吃飯的那個地方嗎,沒想到掌柜的還挺有生意頭腦的,居然懂得打廣告這么先進(jìn)的營銷方式。
等等!營銷方式?胤祚腦海上靈光一閃,就在他馬上要抓到那道靈光的時候。云婉兒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公子,你看,謎面在那里。”云婉兒伸手一指,而胤祚卻只顧著看云婉兒的玉手皓腕了。
所幸云婉兒把謎面讀出來了:“‘巍峨一座山,雙眼難望全,手在山上走,腳難碰山邊。’公子可猜到了這是什么?”
胤祚搖頭苦笑,讓他做個數(shù)學(xué)題還行,猜個燈謎可是太難了。
云婉兒粲然一笑,道:“婉兒可是猜到了呢。”
ps:感謝這幾天各位的推薦票,特別是極宇者大大,連投了三十多票,讓隨風(fēng)十分感動,各位的鼓勵就是隨風(fēng)的動力,我會努力更新的!另外,本書不日就會改為a簽了,昨天剛剛把合同寄出。隨風(fēng)在此鄭重保證,本書一定會完本,各位可以放心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