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每每早朝的時候,御南天都有意無意的提點安及北,而且御南天交代下去的事情,安及北完成的格外好,有好幾次都受到御南天的夸贊。
眾人不禁紛紛猜測侯府是不是要翻身了,畢竟有個女兒做太子妃的,娘家自然也會跟著吃香,這又不是什么稀罕事,所以大家也不甚在意。
但是顧牧和云初尹都私底下試探過御南天,可是他卻一笑帶過,說是人老了,有時候就會想起以前的事情。
眾所周知,以前安家輝煌的時候,安及北還做過御南天的陪讀,這么一想的話,倒是沒什么貓膩可以揣測。
安及北地位上去了,走在路上都有幾分揚眉吐氣,顧牧和云初尹看著他,雖然兩人是敵對的,但是有時候的意見卻異常的一致,比如說排外這件事,握在手上的權利怎么可能容許第三個人來分刮,好不容易扳倒的,他們是不可能讓過去重演。
“聽說這些日子,就連安家的小侯爺都安分了,看來安及北重獲圣寵之后,的確小心了不少啊”云初尹望著安及北的背影說道。
站在他身側的顧牧不屑一顧的說道,“想憑著一個太子妃的女兒立足,不過是死之前的掙扎罷了”,云初尹摸著自己的胡須,笑瞇瞇的說道,“在這一點上,你與老夫倒是不謀而合”
青蘭殿里,沒了顧淺淺的騷擾,這太陽都是慵懶的,花姑在屋里收拾,煙雨伺候著木槿看書,木槿卻看不進去,北澹寒城走了快一個月,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天氣都在轉涼,而且北郡地處偏寒,不知道他怎么樣了。
“娘娘可是在想殿下?”煙雨突然看在木槿,一張臉在木槿眼前放大,驚得木槿一愣,只聽煙雨繼續笑瞇瞇的說道,“娘娘身上這股相思的味道,奴婢聞著都覺的甜”
“相思的味道?”木槿滿臉不解,煙雨還更加放肆的湊近她,東聞聞、西聞聞,完事后還一臉嬌羞的說道,“娘娘,受不了你了”
木槿這才知道煙雨在捉弄她,于是伸手就捏住她的鼻子,假嗔道,“好啊,居然敢弄主子,這鼻子是屬狗的嗎?”
煙雨吃痛,睜著她那可愛又迷人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木槿,木槿這才松手。煙雨揉著自己的鼻子,小聲嘀咕道,“娘娘要是想殿下了,就給殿下寫封書信唄”
木槿回頭瞪了她一眼,這丫頭還越說越上勁,煙雨見木槿不高興了,連忙找個借口,腳底抹油溜走了,可是卻在門口偷偷的看著木槿。
“想了就是想了,娘娘還真是死鴨子嘴硬!”
煙雨的肩膀不知被誰拍了一下,嚇的她連忙轉過神,一看是輕舞,她立馬恐懼的朝輕舞行禮,“煙雨見過姑姑”
輕舞點點頭,又側頭看了看里面,這才問道,“你剛剛說誰死鴨子嘴硬”煙雨一驚,完了、完了,這話要是娘娘杏雙和花姑聽了,頂多就是打趣她兩句,可是輕舞姑姑可是向來嚴厲,最容不得就是下人對主子不敬,煙雨想死的心的有了。
“輕舞姑姑,是你來了嗎?”
這時屋里傳來木槿的詢問,輕舞立馬應了一聲,便沒在緊問煙雨,直接就進去了,煙雨頓時舒了口氣,還好、還好,娘娘可真是她的救星呀!以后她再也不在娘娘背后說她的“壞話”了。
“姑姑今日來是?”木槿望著她
,對她格外的客氣的那種,但是輕舞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顯然不如外表這么簡單,單單看她利用顧淺淺給她設的套,不僅僅是讓侯府地位上漲,還順便激化了顧蓉煙和顧家的矛盾,這一石二鳥之計信手拈來,用的可謂是順風順水。
而且對于掌勺大廚設計的哪一出,雖然是失敗了,她讓她把這件事給壓下去,但顯然,她是準備將這件事在合適的時候抖出來。
輕舞低下頭去,一副十分敬畏的說道,“娘娘叫奴婢輕舞就好,姑姑二字,不敢當”木槿放下手中的書卷,巧然笑道,“姑姑陪在殿下身邊多年,是殿下最信任的人,本宮稱你一聲姑姑,合情合理,姑姑就不要多想”
輕舞自知自己說不過她,所以便不打算與她在糾結,她從袖子里取出一個信件,交于木槿道,“這是殿下讓奴婢交于娘娘的”
木槿眸光亮了,但是她的頭腦無比的清晰,連著喜悅心底的那份悸動一并壓了下去,北澹寒城肯定又沒好事,準確來說他只有用的到他的時候,才會找她,但是心底還是隱隱的高興,起碼證明了他在北郡無礙。
接過信封還未打開,就聽輕舞說道,“殿下,還讓奴婢給娘娘帶句話”木槿納悶了,都有寫信,干嗎還讓人帶話呀?真是個怪胎。
她看著輕舞,不解的問道,“殿下要帶給我什么話?”心里雖然想到他定不會說一些關切的話,但是心底的最深處還是在渴望著。
“務必萬事小心”
短短的六個字里,雖然不是情話,但木槿知足了,以前他對她的感情,讓她分不清真假,因為有太多的東西夾在他們之間,她不得不有一絲絲的警惕。
現在她已經不是原來的木槿了,以前的種種,都已經變的不再重要了。但這種公式化的口吻,卻讓木槿感覺格外的真實。
木槿拆開信封,上面的筆跡有些潦草,像是匆忙之中寫下的,上面說的都是一些家常話,什么多走動,照顧好陛下。
照顧御南天?木槿有些納悶。
哪日顧蓉煙叫她去鳳鳴宮的時候,御南天看起來特別的暴躁,但是哪日御花園里的時候,御南天看起來格外的冷靜,跟那日完全像是兩個人。
她心里雖然疑惑,但是難測帝王心,誰又知道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她也沒多想,但現在看來,這其中還真是有點什么了。
走動這話,倒像是說讓她去探望御寒昊的意思,御寒昊的確是回來了,可是這些日子安靜的很吶!
“這幾日怎么就沒有北郡王的消息?”
輕舞思襯了一下,才回道,“外面說北郡王妃受驚過度,北郡王整日陪在床邊”木槿不免覺的有些好笑,大喜前一晚都還出去尋花問柳的,這成親后就轉性了,陪在床邊?
有幾個人會信,正如狗改不了吃屎,這御寒昊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既然北澹寒城這般隱晦,事情肯定沒有這么簡單。
木槿嘴角上揚,輕輕笑道,“看來我也得去探望探望咱們這北郡王妃,免得人家說我們冷血”輕舞點了點頭,心中對木槿愈發的信任。
說起哪日北澹寒城帶著自己的三個親信,與輕彥分開走的時,一路上并未遇到任何阻攔,無比順利的兩天便趕到了北郡。
他們到的時候,云夢之派的人已經封鎖了整個北郡,所有人只能進、不能出。北澹寒城得知輕塵困于城中出不來,他不得不進城。
北澹寒城的信物已經交給了輕彥,沒有信物這些人根本就不
知道他的身份,如果進去了,若想再出來,可就難了。
“你們在外面等消息”北澹寒城思索了片刻,還是覺得這樣比較保險一點,起碼能相互照應,三人并無異議,主子的吩咐他們聽從便是。
“你是什么人?不知道這里不能進嗎?”門口的將士攔住了他們。
北澹寒城下馬后,對著那頭領道,“在下是從圣都來的大夫,聽聞北郡出現了疫病,所以想獻一些綿薄之力”
頭領打量著他,“你說你是大夫?那為何連藥箱都沒有,”話里盡是質疑,顯然是不相信北澹寒城說的話。
“將軍有所不知”北澹寒城面上有幾分慚愧,“來的路上在下丟失了自己的藥箱,但是在下對于醫術的渴望,促使著我來到北郡”
北澹寒城表現出一副十分好學的樣子,渴求這領頭放他進去,這時旁邊一個小將士拉了拉他的袖子,勸慰道,“公子,你還是回去吧,有什么地方不能學習醫術,偏要跑到這種地方來”
然后又十分后怕的說道,“你可不知道這里面有多恐怖,那些感染了疫病的人,一個個瘋狂的亂咬人,你可不知道我們有多少兄弟慘死在里頭,公子還是別進去了,一旦你進去了,那就是半只腳踏進了閻王殿”
他說到這個份上,北澹寒城就更要進去了,因為他必須要找到輕塵。
“多謝提醒,但是在下正的很好奇,也想解救城中百姓,所以還請格外將軍行個方便”
小將士見北澹寒城一副堅持的樣子,顯然是沒將他的話聽進去,頓時也無語了,既然要去送死的,那攔不住就放他進去唄。
頭領一臉正色,再次強調道,“你可想好了,到時候就算你想出來,也出不來了”他的話無非是要他知難而退,別為了自己的追求,把命都搭進去。
“多謝將軍的提醒,在下已經想清楚了”北澹寒城依舊面不改色,頭領搖了搖頭,又是一個送死的。他朝看守城門的小將士揮了揮手,“開門吧”
然后對北澹寒城道,“多保重!”
“有勞將軍了”
北澹寒城道了謝,快步走向城門,小將士們開了一個小縫,只容的下一人的通過,北澹寒城前腳剛走進去,后腳就將門緊緊的關上了。
這一道門,將生死隔開,北澹寒城看著眼前,大街上空無一人,物件被翻到在地,都無人清理,整個北郡籠罩著死亡的氣息。
他很快的找到了北郡王府,門庭冷落,牌匾都掉到了地上,朱門大開,里面花瓷石桌,無一完好,就連樹木都是七倒八歪的,這里明顯是發生過很激烈的打斗,那么御寒昊他們去哪了?
北澹寒城找遍了整個北郡王府,不說是人,就連死人都沒有一個,不是說疫病嗎?怎么可能連具尸體都沒有,這也太詭異了吧!
一無所獲之下,他覺得還是要先找到輕塵再說,離開了北郡王府,沿著整條街挨次尋,每一次打開門,帶著期望,回應他的只有失落。
他突然摸向身上的信號彈,怎么把這個東西給忘了,他飛到最高的屋檐上,對著天空發射出去,轟的一聲,天空中炸出了一些火花。
片刻后,他聽到了許多腳步聲朝他這邊來了,心中頓時警惕起來,只顧著看四周,完全忽略了腳下,有一只長指甲的手從屋檐處伸到他的腳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