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熙景憋出一個字來,什么都說不出來了,不知道為什么,每次跟北澹寒城嘴上交鋒的時候,明明是個好由頭,卻偏偏讓他占了風頭去。
然而白少司卻笑而不語,他知道熙景很能說,但是一遇到北澹寒城,就瞠目結舌了,果然人都是有克星的。
“今天在宮里遇到了三股勢力,要想將槿兒帶出來,不是件容易事”
白少司輕聲道,“我想其中應該有皇上和老太君的勢力吧!”
“什么?老太君?”熙景的反應比北澹寒城還大,被白少司收好的白子,也都被他給打到了地上去,一側的婢女立馬蹲身去撿。
白少司也是好脾氣,什么都沒有說,也是蹲下身子,一粒粒的撿起來。
北澹寒城從桌上拿著一個茶杯,身后的婢女立馬迎了上來,手里捧著的小茶壺,給他注滿了茶水。
“你剛剛說的可是木家的老太君?”
白少司沒說話、也沒抬頭,表示默認了。
“但是老太君為什么要布勢力在一個小丫頭身上,難道宮里有人要害她不成?”
兩人齊齊的抬頭看了熙景一眼,一副很無語的模樣。被人奪了皇位,似乎都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北澹寒城將茶杯放在桌上,心里卻是在想著白少司的話。
按照他話里的意思,那么這三股勢力也就清楚的很了。
婢女將棋子放好,白少司也起身回到位子上。
“北澹公子可是想到了什么?”
北澹寒城看著白少司,眼簾輕揚,“只是覺得,來了這么久都沒去木家拜訪,是不是不合禮數”
“北澹公子說的極是,可是這木老太君,可不是什么好處的”
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在諷刺,可實際上卻是提醒,北澹寒城知道,在這首城里,自己有些地方還是不如白少司。
熙景看著莫名其妙的兩個人,他們說的什么,他怎么就一句也聽不懂呢?
翌日清晨,熙景剛起床,用過早飯之后,便想著去尋白少司,這些天一直待在府上,除了找他,似乎也沒什么可以玩的了。
但是走在后花園的時候,老遠就看到北澹寒城和白少司有說有笑的。
“表侄女婿,你這樣勾搭別人的男人,對得起我的表侄女嗎?”
兩個人正說在勁頭上,忽然就冒出來這么一句,兩個人皆是一驚。
北澹寒城唇角上揚,打量著兩人的目光,都有些曖昧了,特別是對熙景,他們倆之間的關系,的確夠讓人遐想的。
“咳,那個,北澹公子有事就趕緊去吧,有的事情還是早了結了的好”說罷便急匆匆的離開了,從來見白少司都是一副輕描淡抹的姿態(tài),如今這一幕,倒是稀奇的緊。
沒皮沒臉的熙景,見怪不怪,他剛才只是覺得北澹寒城就是來跟他搶人的,所以他才會說出這一番話來。
不過既然白少司都已經離開了,他就沒有必要再跟他多說了,反正每次都討不到半點好處,何必給自己找氣。
“你一定要好好的將我侄女救回來”
熙景面上有些尷尬,他是與木槿不太熟,但是這次他能夠逃離魔掌,少不了木槿的助力,雖然救她的這件事情他幫不上什么忙,但是話還是要說的。
“我會的”北澹寒城這次沒有挖苦他了,倒是破天荒的一次,看來在木槿的事情上,兩人還是能夠好好相處的。
木府里。
“殿
下到此,可真是讓我木府蓬蓽生輝吶”
宴庭里,北澹寒城坐在老太君的旁邊,而木胡則是坐在老太君的另一邊,她臉上堆滿了和煦的笑容,掌權人最忌諱朝臣與別國有所來往。
但是他們木家早就不在朝堂共事了,這點上倒是能夠寬容許多。
“老太君太客氣了,本宮也只能算是木家的一個晚輩,擔不起這般夸贊”
比起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北澹寒城所涉及的,并不少,拿出來對付這個老太君,還是綽綽有余。老太君笑瞇瞇的看著他,眸底卻閃過一絲尷尬。
他說他只是一個晚輩,無疑是在說起木槿的那件事情,這件事當初只是考慮了木予漓的方面,卻未曾想到背后還有一個北澹寒城。
這個少年郎,她可是略有耳聞,雖然年紀輕,可是心思卻不比她這幾十年的人差,或許要比她還縝密的多。
不過她也不畏懼,好歹現在木槿已經是他們木家的女兒,再怎么樣,他也得給三分面子,有些事情也不會做的太苛責。
“哪里,殿下的威名,如雷貫耳,老身很是敬佩”
“是啊,殿下這幾年把東云整理的,可是有條不紊,百姓們都是安居樂業(yè)”木胡插了進來,然而北澹寒城臉上卻閃過一絲不喜,如此說話,這是在警告他嗎?
這三年東云都是在征伐四周,比起木胡口中的安居樂業(yè),這更像是一句諷刺。
老太君瞪了木胡一眼,而木胡卻死不認錯的看著老太君,東云的人來拜訪他們木家,擺明了讓底下的人猜忌他們,這種事情母親為何做的如此順溜?
見木胡如此,老太君也不好說什么,只好干笑著對北澹寒城道,“殿下此番來這,所謂何事?”
北澹寒城看著老太君,她既然有意開門見山,他又何故藏著掖著,拐彎抹角。
“老太君,其實本宮來此,也不是為了其他的事情,你也知道本宮已經將位子傳給了我的九弟,所以這天下的事情,本宮也沒什么心思”
“祖母,娘她身子不好,你為什么要讓人關著他”
北澹寒城話才說了一半,門外響起柳飛刀的聲音,他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心里想著念著的只有熙雨晴,哪還管的上屋里其他的人。
老太君看這柳飛刀如此沒規(guī)沒矩的闖了進來,頓時不悅,呵責道,“在外面這些年,可是連木家的規(guī)矩都忘了?”
“祖母、孫兒不敢”
柳飛刀恭敬的跪了下去,在這木家里,老太君的話,就如同圣旨一般的存在,她說一就是一,其他人絕對不能反駁。
就算他在外面浪了個這么些年,但小時候木家的教訓,是一刻都不敢忘。
“起來吧,這是東云的殿下,還不來拜見一下”
柳飛刀站起來,順著老太君的手勢看去,眸中一驚,揉了揉自個的眼,確定是他。
“你不是、、、”下面的話,他沒敢說,要是被老太君察覺出什么來,以后在想做什么事情,可就不太好辦了。
北澹寒城站起身來,笑道“我與二公子之前見過”
柳飛刀立馬反應過來,身上所有的不對勁,,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就連自己來的目的,都在這一刻拋的遠遠的。
因為他太了解自己的祖母了,要是被她知道了什么,以后可別再想有其他的安逸日子過了。
“殿下抱歉,因為家母身子不太好,剛才有些心急了”柳飛刀抱歉的拱了拱手。
“小叔客氣了”北澹寒城不甚在意。
小叔?場中三人皆是被驚到了,雖然柳飛刀知道他與木槿的關系,但是從他口中聽到小叔這么個詞,確實夠驚人的。
木胡雖然驚訝,不過老練的他,并沒有多大的反應,相對老太君就更加淡定了。
北澹寒城繼續(xù)剛才的話題道,“人這一輩子,最難得就是遇到一個兩情相悅的心上人,我相信木家一輩的人都應該知道,不然也不會定下只娶一妻的規(guī)矩,本宮此來就是要帶回本宮的槿兒”
他沒有說木槿,說的而是本宮的槿兒,宣示了主權,又是最親昵的稱呼,可見對木槿的重視。雖然他們木家不是將木槿帶到西蠻來得主謀,但也是這件事情的幫兇。
此時談及這個問題,實在是有些理虧。
“那丫頭是我們救下的,本來是想著讓她傷好之后,就離開,可是沒曾想,兜兜轉轉卻成了我木家的女兒,只是這丫頭先前的事情,我們木家也的確不知道,以至于才有后來的事情,現在木家已經與皇家約定好了,殿下這番話,老身實在是難辦”
有些事情耍無賴比講道理更好,老太君無疑就是選擇的這個理。
因為對于木槿的事情,她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些,當初這丫頭是假死的沒錯,可是東云的人都認為她已經死了,要是一個死了的人再出現,那豈不是亂套了。
“本宮也不想讓老太君難辦,所以本宮便只想老太君幫一個小小的忙而已”
北澹寒城哪里不知道從正面上,老太君肯定不會放人,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
“殿下想讓老身幫您什么?”老太君一時間還猜不出北澹寒城想做什么,所以便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北澹寒城卻故作為難,“太君不問問本宮想做什么,就直接答應了,本宮謝過太君”
嗯?老太君蒙圈,她何時答應了?她不是在問他要幫什么忙嗎,她朝木胡看去,木胡也是一圈懵,然而唯一還算清醒的柳飛刀,在這件事情上自然不會插手。
“昨日聽本宮手下的人回來說,有老太君的人在鸞鳳殿外候著,老太君您也知道,本宮的身份特殊,這皇宮里的事情,不太好插手,但是老太君就一樣了,如果老太君能幫助本宮救出槿兒來,本宮將不勝感激”
北澹寒城樣子十分恭敬,任誰都不好拂了他的意。
老太君雖是一臉的笑,此時卻格外的僵硬。
“殿下這事恐怕有些為難老身了,這木家與皇家聯(lián)姻,本就是一樁美事,殿下如今卻叫老身助你將木槿丫頭帶出來,屆時木家恐怕會顏面掃地”
老太君的語氣漠然了幾分,北澹寒城既然知道宮中有她的勢力,那么這伸入皇宮的手,也就不算短了,如今這樣說來,豈不是笑話,這樣的賠本買賣,除非她腦子進水了才會答應。
木胡心中是有愧疚感,無端利用一個小丫頭,確實不是他們一個世家應有的風范,反倒齷齪了許多,但是北澹寒城這個要求,未免將他們木家的看的輕了些。
“殿下,如今木家與皇家的聯(lián)姻,已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您這忙,我等恐怕是幫不上了”比起老太君的婉拒,木胡的話來的更直接。
不過這也是北澹寒城意料之中的事情,沒關系,事情總得一步步來。
“也罷,本宮左右不過是個好戰(zhàn)之徒,他日攻下這西蠻,莫說是這皇宮了,就是這王城所有的土地,都是我東云的,槿兒也不過是提前住在了未來的皇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