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澹寒城一直拽著木槿,也不知道走到哪里,走了多久,木槿猛的甩開他的禁錮,北澹寒城這才頓下腳步,冷眼看著木槿。
木槿也沒什么好脾氣,他殺了花姑,居然還理直氣壯,這口氣,她是如何也咽不下去。
“你做什么?”
北澹寒城朝她逼近了幾步,眼眸暗沉不見底。
“你說我做什么?”問題又撂給了木槿,兩人對峙了幾秒,木槿率先移開目光,不著痕跡的偏離他的控制范圍。
木槿用眼角的余光瞟向她,冷清的說道,“我要是知道你怎么想的,花姑就不會死了”
“如果她能小心謹慎一些,她會死?”北澹寒城反問。
這句話聽在木槿耳朵里,完全是另一個意思,他應該是說,這一切都是花姑咎由自取!
木槿的心更冷了幾分,他們還能聊的下去?想著,木槿一刻都不想再跟他呆下去,正準備動身離開的時候,北澹寒城卻發話了。
“就算有他給你撐腰,你是不是就覺得高枕無憂?”
木槿當然知道北澹寒城說的這個他,到底是誰。所以她側目看著北澹寒城的側顏,嗤笑道,“說起囂張,我能比的過你?”
北澹寒城臉色一緊,最后也不過淡聲道,“難道本宮今天有過分之舉?”
木槿愣了,他這話是什么意思,卻又聽到他說道,“今天本宮可是專門尋太子妃的,皇上可沒說不能出來尋你”
一時間木槿覺得這男人實在是太狡猾了,她剛拿御南天的話去頂他,他卻能輕而易舉的找到其中的紕漏,不過他說的也對,找她,不也就能看到假木槿嗎?這不就是她想看到的結果嗎?
為什么心里還是有一點點的難受。
“本宮似乎說過,如果你再擅作主張的話,就別怪本宮心狠”北澹寒城再次出聲警告。
木槿冷冷的看著他,心狠?他何時心軟過?北郡的那些人,就是死有余辜?
“我從來都沒覺得,你心軟過”
北澹寒城攥緊了拳頭,看著木槿離開,卻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他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眸子低沉,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過從那之后,木槿規規矩矩的待在東宮里,一心想著應該找個什么樣的契機,把顧蓉煙給弄出來。但是她卻越來越發現,顧淺淺與北澹寒城走的也、、太近了些。
但是她卻視而不見,這些事她不愿意在多心的管上幾句,她怕北澹寒城那個瘋子,又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可是事情往往都不是她所期望的那個樣子,她不去找事,就不代表事情不會找她。
二月初的時候,安及北進宮來了,起初木槿以為是木予漓又找上門,心里想著假木槿的事情,所以不打算去見他,但煙雨說,安及北一直站在門外不肯離去,非說要見到她才走。
這宮里嚼舌根的人可不少,要是他站著不走,指不定宮里的那些人,又會把她宣揚成什么樣子。無可奈何之下,木槿只好讓人把安及北請進來。
待他走近,木槿遣下身邊所有的人,她看著安及北,似乎蒼老了許多?
“出事了!”
“嗯?”
安及北看著木槿,眼底涌上一層恐慌。
他不是木予漓?
木槿試探的開口道,“出什么事了?”安及北也沒聽出木槿話里的試探,他四下看了幾眼,朝木槿靠近了幾步,低聲道,“昨晚御寒昊自殺了?”
木槿心中一驚,御寒昊自殺?怎么可能,如果要選擇死的話,怎么可能選在這個節骨眼上,就算是被關禁閉了,他也不可能選擇自殺。
安及北又神神秘秘的說道,“聽說是昨晚有人去了,故意設下圈套讓御寒昊往里鉆,不過沒有料想的是,等伺候他的宮人再次過去的時候,御寒昊已經死透了”
“御寒昊真的死了?”木槿再次問道,她實在不敢相信這個結果。
安及北無力的點了點頭,木槿頓時感覺胸口悶的慌,她答應過要照顧好御寒昊,這可是她與顧蓉煙之間的交易,現在御寒昊死了,那么顧蓉煙勢必會對她發難,這對于救不救她出來,已經值得木槿認真的考慮。
在木槿沉思之際,安及北卻謹慎的說道,“聽說昨晚是太子派去的人,不過這事已經被抹的干干凈凈,不會有人知道”
木槿微微瞇起眸子,打量著安及北,眼睛里透出幾分探究的味道。安及北似乎也察覺到剛才自己似乎說錯了話,眸子閃了閃,雙唇抿著,似乎不打算給木槿解釋一下。
看到她這個樣子,木槿不用想也知道,這事肯定是木予漓查出來,那么這件事的真假性,就有了謎。安及北似乎也知道了木槿有所懷疑,所以他再次開口道,“幼兒,其實為父這次想說的是,太子連自己的兄弟都不放過,現在所有人都在傳太子要廢了你的妃位,所以”
他還沒說完,木槿就打斷道,“所以我要與木予漓合作?”
安及北失聲,尷尬的望著木槿,這句話說出來,好像、、、、
“木予漓可是西蠻的世子,父親覺得這樣合適嗎?”
安及北臉上更難看了,木槿這是赤果果的警告他,一旦與木予漓聯手,那通敵賣國的罪名就扣在了頭上。
但是,御南天并不信任他們安家,再加上北澹寒城與她的事情,安家的位置很尷尬,保不住又會回到從前,甚至更慘。
而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另一條路,已經無比的清晰明亮,只要安幼與木予漓在一起,那么他們安家的未來就有保障了,所以在這件事情上,他必須要說服安幼。
安及北的眸子冷了幾分,同樣盯著這木槿,冷聲道,“這件事我只是過來通知你一聲,至于其他的,我已經與漓世子說好了,所以你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
木槿冷笑一聲,淡淡說道,“父親可是忘了我曾說過的話”
安及北冷著臉,一言不發,而木槿繼續說道,“木予漓是個什么樣的人,我相信父親不會不知道,你拿我跟他做交易,你只賠不賺”
“我在官場做過這么些年,這些道理還用你教?”安及北氣惱,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教訓,這叫他的臉往哪里擱。
木槿心中冰涼,她早就知道安及北不會順從的聽做她的安排,所以她也不想在跟他多說什么,畢竟她現在都自身難保,有的人要自己作死,那她也沒有辦法。
“本宮累了,安侯爺自便”
安及北看著木槿這樣的態度,心中不滿,可是想起木予漓的話,難免有些糾結,再加上木槿冷漠的對他,他也拉不下這個臉,一時間真的是進退兩難。
正在這個時候,煙雨卻在門外道,“娘娘,太子殿下來了”
還沒等木槿回話,就聽門外傳來北澹寒城冷漠的聲音,“怎么,本宮來了,你這么緊張做什么”
木槿望著門上印著的人影,這話是說給煙雨聽的,所以煙雨忙不迭的跪在地上,原本小緊張就變的真緊張。
北澹
寒城看著緊關著的門,唇角上掀,譏誚道,“不會這屋里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沒等煙雨解釋什么,北澹寒城就一把推開房門,接著就看到木槿和安及北站在桌邊。
“臣,參見太子殿下”安及北恭敬的低下身子,北澹寒城沒有去看他,而是對著木槿輕笑道,“愛妃,安侯爺來了,你怎么也不通知本宮一聲吶”
木槿翻了一個白眼,他這不是趕過來了嗎!還用她通知?
“安侯爺起來吧”
北澹寒城假把式的扶了安及北一把。
安及北恭敬的應著,“謝過殿下”
北澹寒城儼然一個主人的身份,徑直的朝桌邊坐下,又對安及北道,“安侯爺,坐呀”,他的聲音很輕很淡,但是一想到剛才與木槿說的事情,心里不由的有些發憷。
“怎么,安侯爺好像很怕本宮的樣子,嗯?”北澹寒城不咸不淡的問道,驚的安及北渾身打了一個寒顫。
木槿扯了安及北一把,然后輕笑著看著他道,“父親,您身子還沒好,都讓你好好養著,你就是不聽”木槿順勢攙扶著他坐下。
安及北感覺心里平靜了一番,接著木槿的話道,“臣也是聽聞前陣子的事,放心不下,所以就來看看娘娘,還請殿下勿怪才是”說著目光又落到北澹寒城的身上。
那感覺就好像是專門來為木槿討公道的一樣,北澹寒城看著他們倆,明明是他占上風的,現在卻被這么一句話,形式陡然逆轉。
北澹寒城的目光落到桌上,頓時像是想到了什么。
“既然父女情深,安侯爺也來了一會,怎么不見愛妃倒茶呢”
木槿的目光落到北澹寒城的身上,他就是過來故意找茬的!
這一次倒是安及北先開口了。
“殿下不要責怪娘娘了,是臣許久沒有見到娘娘,心生喜悅,多聊上了幾句,這就剛好殿下您來了”
“哦,是嗎?”
北澹寒城的目光,帶著深究,望向木槿。木槿二話沒說,直接給兩人倒了茶水,看著北澹寒城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咬牙切齒。
“愛妃這是不舒服嗎?這么一副要吃了本宮的表情”北澹寒城順手就要摸木槿的額頭,木槿坐下來的身子側了側,他的手摸了個空。
北澹寒城也沒有太多的不悅,反而是看著安及北道,“估計太子妃是還在生本宮的氣!”安及北不語,只是詫異的看著他,生氣?安幼能生北澹寒城的氣?
腦子的反應還沒跟上節奏的時候,只聽北澹寒城繼續說道,“想著是安兒昨晚沒睡好,怨著本宮了吧”,安及北的眸子閃了閃,之后臉色變的十分尷尬。
木槿雖然一開始沒聽懂北澹寒城的意思,但是看安及北的模樣,就知道這貨又在胡說八道,想來安及北是聯系到剛才跟他說的事情,讓他誤以為她已經與北澹寒城和好,那么他與木予漓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會被曝光。
想及此處,木槿抬眸,正巧對上安及北疑惑的目光,而她也知道,北澹寒城此時也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她,所以她不能暴露半分,說不定北澹寒城下一個對付的就是安家。
雖然她對安家沒有什么好感,但是至少安家是安幼的家,就算她心里不喜歡安及北,但不管怎么說安及北都是他的父親,這是無法改變的事情。
“父親,這一生且長或短,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