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彥的視力極好,看到小紅臉上柔弱的表情,心里就是一團火氣,聽得這話,更是生氣。他在宮里的女人堆里周轉多了,怎么聽不出她的意思。 雖然很委婉的說求情失敗,可是一句小綠盡力了,最后還因為小綠的話,惹得公子不高興,既將自個摘了出去,又把小綠推在眾矢之的的位置上,這一招可真是殺人不見血。 湘香的臉色瞬間黑到底了,這不是更將自己推到深淵了,不禁怒火中燒,一時間只是盯著小綠不說話。其他的女人可就不會顧及什么了,直接將心里的話說出來,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再看小綠,她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她們說的不是她,而是其他人。光是這份忍耐的心性,就讓輕彥瞬間對她刮目相看,以前妖嬈魅惑的她,還真是深藏不露。 眾人吵吵鬧鬧的好不煩人,鴇媽媽將桌子狠狠地一拍,怒斥道,“鬧夠了沒?”原本吵鬧的場面,瞬間噤若寒蟬,悄無聲音,都緊張兮兮的看著湘香。 “全都給我回去呆著” 眾人只好訕訕的一個一個的往外走,湘香看了一眼小綠,小綠坦然的讓她看,朝她行了個禮,才走了出去。 小紅和小綠同時走出去后,小紅故作出滿臉的歉意,低聲道,“小綠,我是不是說錯什么話了?” 小綠瞥了一眼,沒有摻雜太多的感情,冷冷道,“沒有,只是別人想的太多了”。說完后,撂下她就獨自走了,獨留小紅一個人在原地,緊咬著雙唇看著她的背影。 湘香的門被人從外邊推開,一個人走了進來,湘香眼里盡是詫異。 皇后宮里,御南天正坐上雕花的檀木桌邊,桌上擺的是最新鮮的果子,打扮嬌艷的顧蓉煙從翠簾后走了出來。 一邊走還一邊向他道歉道,“皇上恕罪,妾身來遲了”說著也恭敬的朝御南天施禮。 柔弱無骨的身子,溫言細語的,身上簡單的打扮,并沒有看出她身上歲月的痕跡,相反還讓御南天想起年輕時候的樣子。 不禁心中柔軟,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起來吧”。 “謝皇上”。 顧蓉煙起身,走到御南天的身后,為他捏起了肩膀。力道不大不小,御南天毫不吝嗇的贊嘆道,“皇后辛苦了”。 “妾身做不了什么,也只能這樣為皇上分擔一點”顧蓉煙輕聲道,可是眸子里卻快速的閃過一道精光。 顧蓉煙看著御南天的表情,小心謹慎的試探道,“皇上,太子殿下也不小了,是不是該給他立個正妃了?”。 御南天沒有任何動靜,緊閉著雙眸,半晌才回了一句,“嗯”。 聽到這個字,顧蓉煙心里一片喜色,繼續說道,“妾身覺得那雪妍郡主就很不錯,皇上覺得呢?”御南天睜開眼,正好對上顧蓉煙的投來的目光。 顧蓉煙被這打探的目光,弄得心中頓時一緊,可是表面上依舊維持著和言悅色,真是不容易。“我還以為你要將那小郡主留給昊兒呢?” “皇上這是那里的話,這雪妍郡主喜歡太子殿下,妾身又怎么會做出壞人姻緣的事?”顧蓉煙訕訕的答道。 御南天心中冷笑,都這么多年了,他還不了解她嗎?但是這也是個好主意,他也想看看自己的太子是
不是有本事了? “就這么辦吧,明日我會下旨,你讓欽天監挑個好日子,這件事就你去辦吧”說完御南天就懶洋洋的合上雙眼。 北澹寒城,我看你這次怎么逃?顧蓉煙眸中的冷笑,多像一條吐著蛇信子的毒蛇。 待御南天走后,御寒昊從偏殿里進來,直接就朝顧蓉煙問道,“母后,這就是你說的好方法?”臉色陰沉的不好看。 顧蓉煙跟他說的好方法,居然是讓北澹寒城娶了雪妍?這算是那門子的主意。赤裸裸的不滿,毫不客氣的態度,能讓顧蓉煙容忍的,也只有他御寒昊了吧。 “昊兒,母后何時騙過你,你也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母后答應你的事一定會辦到的”顧蓉煙戴著護甲的手指,輕輕劃過桌面,越是冷靜的表面,越是波濤駭浪。 御寒昊見這沒有他什么事,心里也不想在這呆下去,反正顧蓉煙謀得這一切,到頭來還不是他的,他有什么可擔心的呢? “母后,兒臣就不打擾您休息了”,說完就火急火燎的離開了。 顧蓉煙身后的貼身宮女小聲道,“娘娘,你這般為殿下著想,可是殿下他怎么能這樣啊!”這是她的心腹,惠兒,兩年前,她還是個小小的宮女,走到如今的位置,沒有兩把刷子,說出去都沒人信。 她看著顧蓉煙,顧蓉煙卻只是淡笑著,“他腦子里只有自個的花天酒地,我還能盼著他做些什么大事來?” 這御寒昊匆匆就走了,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是為顧蓉煙著想,想讓她多休息,可是了解他的人,又豈會不知他早就想走了,這般拙劣的借口,還真是需要些磨礪了。 果然沒過一會兒,就有眼線回稟說御寒昊出宮去了,而且還是直接去了翠云樓。這會顧蓉煙再好的耐性,也忍不住了。 這逆子在這個點上,還有心情在外面廝混,要不是每次她都派人掐斷了皇帝的眼線,暗地里控制著言官,他都不知道彈劾他的折子該有多少。 “娘娘,我們得想個辦法從正面挑起殿下的危機感”,惠兒神神秘秘的說道。顧蓉煙看了她一眼,她很相信惠兒的能力,不然她也不可能年紀輕輕,就能成為顧蓉煙面前的大紅人? “那你的意思是?” 惠兒貼著顧蓉煙的耳邊,輕輕的嘀咕了一番。顧蓉煙眼前一亮,贊許道,“就按你說的辦,但是讓那些人長些眼睛”。 “是,奴婢這就吩咐下去”惠兒趕緊退了出去。 “北澹寒城,有時候你也是塊不錯的磨刀石”,顧蓉煙得意的笑了,一張精致的臉上滿是駭人的算計,看著有了幾分猙獰的感覺,原本身上還帶著些歲月的柔和,此時卻毫無美感可言。 翠云樓最豪華的雅間里,一股子清冽的香正縈繞著,鑲著碎玉的琉璃彩燈,把整個房間照的亮堂堂的。推門進去,一張矮幾上,只放了一個紫砂的茶壺,和兩個骨瓷的茶杯,白凈的沒有一點瑕疵。 旁邊的高幾上放的是一個玲瓏瓷的花瓶,青翠的釉色,好像這翠綠就要滴下來一般。墻壁上還有兩幅字畫,都是出自名家的手筆。 整個房間簡單,但是一點都不樸素,識貨的人都會倒吸一口氣,這一樣一樣,哪一件不是珍品,哪一樣不是絕跡。
再往里,彩玉石的珠簾里頭,地上鋪的是細絨的嵌花地毯,這每一處的繡花,可都是由最好的繡娘,一針一線繡上去的。 雕花粉飾的床上,沒有浮夸的奢侈,只有低調的奢華,可見這間房間的主人,是該有多富,而且能在翠云樓住到頂層,是該有多大的權勢和地位。 月牙白的紗帳隔了好幾層,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情況,只能透著光看到一個人形的身影躺在床上。 輕非從外面推門而入,站在彩玉石的珠簾外面,輕聲道,“主子,下面的人說,皇后已經建議皇上將雪妍郡主,給您做正妃,而且明日就會下旨”。 突然外面的樂聲響亮了些,靡靡之音不絕于耳。 “可是我那二皇兄來了?”慵懶的聲音從帳子里傳來,紗帳自動的向兩邊散開。北澹寒城半倚在金云繡枕上,衣襟松散,才從夢中醒來的懶散。 “是”,輕非應聲答道,頭低了幾分,主子的姿勢未免也妖嬈了些吧! 狹長的眸子似睜非睜的,“也是,除了我這二皇兄,還找不出其他人來”。眸子睜開,冷冽的眸光,讓人心頭一震。 輕非這才有種安心的感覺,他覺得這樣的北澹寒城才是讓他最安心的,慵懶隨意的他,反而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這兩年里主子不知所蹤,除非他主動留下信息,不然他們就算翻遍整個天下,也找不到他。曾經那個陽光溫暖的主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自從他回來后,輕非越覺得他難以讓人琢磨。 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尖細的鳥叫聲,輕非立刻走到窗邊看了一眼,朝北澹寒城看了一眼,便從窗邊跳了出去。 他們之間不需要多說,一個眼神就明白了。 翠云樓另外一間奢華包間里,御寒昊正左擁右抱,由著懷里的美人灌著美酒,一杯接著一杯。另外還有樂姬歌姬們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彈唱著,每個人臉上都奉著笑意,逢場作戲。 “美人,美人,來來來,我們繼續”,御寒昊舉著一杯酒,給邊上的女子灌下,犬色聲馬。 在聽到鳥鳴聲后,御寒昊的暗衛立馬涌進房間里,嚇得所有人花容失色,又看著他們舉著刀,連尖叫都不敢。 御寒昊不滿的瞪著他們,安慰著美人們,“別怕啊,都別怕,他們都是爺的人”。繼而才朝領頭的一個人,訓斥道,“你們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擾了爺的美事,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所有人齊齊的低下頭,領頭的那人上前,警惕道,“殿下,這里已經不安全了”。御寒昊一聽,心里不安起來,一把將懷中的人推開,上一刻的甜言蜜語,就是下一刻的無情拋棄。 “爺,這些人、、、、、”領頭的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所有人在也不管不顧的尖叫起來,一時間整個翠云樓亂成一團,幾個小點的管事立馬去安撫著那些權貴們。 大一點的管事,是這里的云姨,三十出頭,一身素凈的翠云羅衫,手腕上的翡翠鐲子,走起路來發出翠響,整個人干凈利落,樸素的臉上沒有一點濃重的脂粉,大方典雅,又貴重。 帶著四五個打手,匆匆向御寒昊的包間走去,還沒等暗衛動手殺人,云姨就已經推門而入,大喊了一聲,“慢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