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承志與龍云公子一塊來到天王廟,與海狼特種部隊的隊長黃晨見面,同時也見到那位陳坤團長小舅子去調戲的****中校黃娜。
龍云公子看見散布在廟子周圍嚴陣以待的,手握MP38沖鋒槍的特種部隊隊員,心頭也是詫異,當他知道已經有一支小隊繞到他們背后時,更是大駭。今日要是沒有他在,這個連長包括一連的弟兄恐怕就報銷了。以前倒是聽說過這支部隊如何神勇,在一段時間內就偷襲了日軍第114師團、第18師團的指揮部,現在親眼看見,印象尤其深刻。
龍云公子心忖,陳坤團長的小舅子真是瞎了眼。這****中校的確美貌,但再美貌也不可以動邪念嘛。這家伙不知是哪根神經斷了路,居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特種部隊的中校,比他姐夫陳坤團長的權力還大——孔二小姐夠有權有勢了吧,自己都敢與她開槍對射,可被黃、施正副隊長一頓槍擊,打傷了她好幾名手下,她也只有忍氣吞聲,奈何不了人家。
不過,龍云公子這樣想并不等于他父親這樣想。云南王龍云手下有好幾個軍的部隊,委員長都與他稱兄道弟,還認龍云公子為義子,足見他的勢力之龐大。龍云是彝族人,沒有什么文化,卻習了一身好功夫真本事,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他如何起家的就不用說了,反正就那么一回事,無非是打打殺殺,一將功成百骨枯而已。
總之龍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就不知這云南王對海狼特種部隊會有什么看法與打算。
黃晨一行與龍云公子一道,往昆明走,路上自然再無障礙。就是黃晨在離開天王廟時,他偶爾回頭瞧了下那廟子的牌匾,發現“天王廟”已經變成了“地仙廟”,臉上不由得露出滿意的笑容,手去摸摸口袋,那枚烏金珠尚在。
從地仙廟出去不遠,就有公路了。龍云公子把剛才那支部隊用的軍車調了兩輛,讓黃晨他們的坐,因此不到中午,海狼特種部隊就到了昆明。
昆明有軍統局設的一個工作站,站長是位中校,叫紀鵬飛,與施承志是老同事。海狼特種部隊到了昆明便住在昆明工作站。見老同事而今又是他的上級施承志來了,紀鵬飛站長滿臉笑容,食宿安排十分熱情周到。實際上,紀鵬飛早已接到戴笠密令,要全力支持海狼的這次行動。
中午吃飯時,紀鵬飛對黃晨、施承志說:“黃隊長、施副隊長,你們在芒街的事我都知道了,局長也知道——局長指示,昆明工作站盡全部力協助你們去完成這次任務。我已經通知云南省政府與省黨部去龍云司令那斡旋,想必龍云也不敢太過分。事情真要捅到委員長那兒,龍云也沒有好處……”
紀鵬飛雖然是老軍統,可他畢竟職務有限,并不了解龍云與委員長之間的真實關系。委員長與龍云的關系,說穿了,就是一種相互利用相互排斥的瓜葛,表面上倒是風平浪靜,龍云服從委員長的領導。紀鵬飛實在看在走了眼,芒街的事沒有了結,一場更大的風波正等著海狼特種部隊。
這場風波比預想的來得快。當天下午,云南軍統工作站就收到龍云司令的請柬,邀請海狼特種部隊的正副隊長去赴宴,美其名曰是為他們接風洗塵,但骨子里是啥就不得而知了。
接到請柬,施承志馬上警覺起來。他對黃晨說還是老辦法,這宴席他一個人去,真有啥事,海狼特種部隊有黃晨在,就不愁完成任務,相信戴笠局長不會坐視不管,何況戴笠身后還有老蔣撐腰哩。
黃晨笑著說:“老施多慮了!這是在昆明,是去龍云的司令部,他龍云司令也是一位赫赫有名的抗日將領,怎么會在自己的司令部干陷害****上校的事?你剛才不是還說,有戴笠局長有委員長撐腰嘛——不必擔心,我們去見見那位云南王,聽說他的拳腳刀棍功夫了得,我是真想見識一下。”
黃娜分析,此行沒有多大風險,想那堂堂云南的軍政首腦,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與戴笠甚至委員長撕破臉,何況現在國難當頭,大敵當前。要說,黃娜的分析也對也不對。國難當頭,大敵當前,龍云當然不會真要槍殺一支中國特種部隊的長官,倘他真那樣做了,龍云即刻就會聲名狼藉,成為大漢奸汪精衛第二。
然而,黃娜卻并不了解龍云,此人極其護短,他的手下犯錯自己懲罰可以,別人卻不行。事實上,龍云公子回來后,告訴了父親芒街的真實情況,龍云大怒,當即撤銷了陳坤團長官銜,降為營長代署團長職責。但他又聽說,一支巡邏隊被海狼特種部隊打死大半,心頭也是一陣火起,就以接風洗塵的名義將這兩位正副隊長請來,準備好好修理一番。
委員長不是老夸他們了不得嗎,我龍云就不相信,這些年輕人有多大本事,過過招,公平比武,這總可以吧——拳腳下負傷那是本事不濟,身為中國特種部隊的長官本事不濟,吃點苦頭,料那老蔣也無話可說。
尤其是這幾天,龍云因一件家事心里十分煩惱,一股無名火老在胸口里竄,動輒就教訓身邊的人,弄得他的幕僚以及警衛個個戰戰兢兢,能躲他多遠就躲多遠。今天好了,黃晨和施承志被龍云請到司令部,分明要成為他的出氣筒。不言而喻,今晚這個宴席就有點鴻門宴的氣氛了。
黃晨與施承志到了龍云的司令部,沒有看見酒宴,倒是看見一位黑著臉的中年漢子立在大廳,面對大門,不怒而威地盯住黃晨與施承志。
給黃晨他們領路的軍官向那人稟報:“龍司令,黃晨隊長,施承志副隊長到了。”
瞧龍云這副模樣,黃晨、施承志二人俱明白今日事恐怕不能善終。但二人皆是從死人堆里滾爬出來的將士,尤其黃晨,從小就遇到過無數的兇險,才不畏懼這位什么司令。不過,自己身穿軍服,對方是司令,是將軍,那還得按規矩來。于是,二人立正敬禮,自報身份。
“報告司令,海狼特種部隊上校隊長黃晨向你報告,請司令指示!”
龍云瞧施承志,三十來歲,一臉滄桑倒像是從戰場上打出來的角色。可這隊長黃晨,二十歲模樣,竟然混到上校官銜。再瞅他人雖然長得英武,卻無甚特殊之處,心中不覺生疑,莫非此人靠的是裙帶關系才爬到這樣的高位。
龍云忽然冷冷問道:“黃晨——你父親是誰?你與黃伯韜、黃維他們是什么關系?”
黃伯韜、黃維是****的高級將領,龍云懷疑黃晨就是因了他們的關系,才做了這特種部隊的長官。
黃伯韜、黃維是誰,黃晨根本不知道,但既然問起他父親是誰,說出來又何妨,就答:“我父親是長江邊的一位農民,現在海外以打魚種田為生,還是干的老本行——不知司令問我父親何故?”
聽黃晨回答他父親是位農民,現在還在海外打魚種田,顯然與那黃伯韜、黃維攀不上什么關系,不覺口中“哦”一聲,對這位年輕的上校產生了深厚的興趣,再次認真打量他一番,一眼瞧見黃晨腰間掛的一把短劍。
黃晨的這把短劍有點特別,劍鞘用牛皮制成的倒極普通,可劍柄卻鑲嵌著幾粒珠寶,尤其是這劍不到三尺,作為戰場上殺戮格斗之用,好像又不太合適。龍云是習武出身,自然就對這把短劍格外注意。他以一位內行的眼光看,佩帶這樣的短劍,不是紈绔子弟顯擺,那就必是一位劍術高手——行家都知道,一寸短一寸險的道理。
“年輕人,你佩帶的是一把短劍,那一定對劍術頗有造詣——老夫我也偏好劍術,現在吃飯還早,干脆就在這兒咱們切磋一下如何?”龍云提出要與黃晨比試劍術,這倒令黃晨與施承志十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