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蘿進到展紅菱所在的房間內,氣憤地說道:“夫人,我都照你說的做了,把侯爺的衣服都給她拿去了!”
展紅菱仍舊余怒未消,說道:“去把院門插好,就算侯爺回來也不給開門,缺什么少什么從墻上扔過去,告訴他從今以后不用再到這個院子來了。”
翠蘿也替她生氣,說道:“好,我這就去插門,我告訴銀杏,也不準她開!”
說完蹬蹬就跑出去了。
展紅菱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覺得心里暖了些,到底是自己帶過來的人,做事都和自己一條心,為了給自己出氣,連得罪秦昭都不怕。
再說秀珠,抱著秦昭的一堆衣服回到陳曼婷的院子,勸手輕腳把門打開,抱著衣服走進來。
秦昭已經等了一夜,終于見到有人開門,騰地跳下榻來便要出去,甚至沒細看秀珠懷里抱的什么。
秀珠連忙把他攔住,道:“侯爺,您去哪里?你的朝服在這兒,您在這兒換衣服吧!”
秦昭回頭看去,見她不只抱著朝服,還抱著一大堆其他衣服,驚疑地問道:“你為什么要把我的衣服拿到這來?!”
秀珠裝傻道:“侯爺早上是必定要換衣服的,當然就要拿來了!”
秦昭怒道:“可是我又沒說要在這里換!”
這時陳曼婷從里走出來,她一身衣服已經穿得工工整整,說道:“兄長別生氣,她這么做是我的吩咐的,我想我們本來就是作假,如果兄長再回到夫人那邊去換衣吃飯,婆母看到肯定會懷疑,為了能成功瞞過她,我們不妨把戲做足。”
又是為了做戲,秦昭感覺已經快要忍不下去了,轉頭看向秀珠,說道:“就算是在這里換衣服,拿朝服也就夠了,怎么連我其他的衣服都拿來了?!”
秀珠“委屈”地說道:“這不是奴婢想拿的,是翠蘿姐姐硬塞給我的,還說、還說……”
秦昭道:“還說什么?!”
秀珠說道:“其實也不是翠蘿姐姐說的,是之前夫人說的,她說‘侯爺這些破的、爛的、舊的她都不稀罕,最好統統扔了’!”
秦昭一聽就知道展紅菱這次是動了真火了,他哪里還有心情換什么衣服,轉身出門,撒腿就向自己和展紅菱的院子跑去。
來到院門口一推門,發現里面又被閂上了。
他拍門叫道:“紅菱,紅菱開門啊!”
這時三個孩子已經起來,展紅菱物翠蘿、銀杏三人盡快得團團轉,聽到秦昭的聲音,展紅菱身子微微一震,心想昨天我那么叫你你不出來,現在卻回來了,只是現在回來有用么?
想著繼續忙活她手里的平安。
秦昭在外面叫了幾聲展紅菱之后里面沒人答應,他又叫道:“翠蘿、翠蘿把門給我打開……”
翠蘿沒聲音他又叫銀杏,可是銀杏也沒聲音。
秦昭急得火上房,看看一人高的墻頭,想要直接翻墻過去。
可是手剛伸起,衣服卻被人拉住。
他回頭看去,卻見是陳曼婷出現在身后。
陳曼婷向左右看了看,小聲說道:“侯爺,你這是干嘛?想讓我們一番苦心白費是不是?我們可只差去向婆母交待一下了,你這個時候進去見夫人,那可就什么都砸了。”
秦昭說道:“可是紅菱已經誤會了,我要向她解釋!”
陳曼芯說道:“解釋也不差這一時吧,我們就到婆母那里去回個話,陪她吃上幾口飯,然后你就想做什么做了。”
秦昭向院子里看了看,想想還是忍下了,高聲說道:“紅菱,我一會兒就回來,你等我。”
說完跟著陳曼婷走了。
聽得門外真沒有了聲間,翠蘿小跑出來,打開門向遠處看去,只見到秦昭和陳曼婷的背影。
翠蘿氣得重重摔門,回到屋里氣呼呼說道:“侯爺竟然這樣就走了,還是跟那個女人一起,我看侯爺真是中邪了!和那樣的賤女人搞到一起,那女人會像夫人這樣真心等去卻變他么!”
展紅菱心里酸痛,卻面無表情,說道:“他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或許是覺得那女人比我好、也或許是覺得順著婆母的心思比讓我開心重根,不過無論為什么,我都不想提了,我還有三個孩子要養,我還有很多事情要作。”
翠蘿和銀杏見她一別心如死灰的模樣,誰都不敢再說什么,和她一起把無憂、長樂,還有平安抱出去喂飯。
秦昭強忍下對展紅菱的愧疚感,和陳曼婷一起來到梁氏的房間,
兩人先向月容打聽了一下,知道梁氏還是一口東西沒吃,一點水也沒喝,秦昭暗暗頭疼,自己正在按“她的意思”做著,竟然還是一點也不肯退步,偏要確定之后才可以?
想著來到梁氏的床邊,說道:“母親,您要求的我都已經做了,您可以起來吃東西了吧?”
梁氏已經絕食絕水一天兩夜,整個人都枯瘦了一圈,聽到秦昭說話慢慢轉過頭來,聲音沙啞得像兩個瓦盆摩擦,道:“不,展紅菱……還沒答應我!”
秦昭真是有些忍不住了,高聲道:“母親,紅菱答不答應真的有那么重要么?我不是已經做了!”
“不,不行!”
秦昭忍無可忍,道:“母親,您不覺得您這樣很無理取鬧么!她答應我與曼婷圓房,我不答應們也圓房,左右都我和曼婷的事,您硬拉上她作什么?!”
梁氏見他動了真火,只好說道:“我、我展紅菱答應我的不是這件事!”
秦昭呆若木雞,道:“您說什么?不是這件事?可是昨天你明明是這樣說的!”
“我只是……同意你們圓房,我沒說、我絕食是因為、這件事……”
秦昭氣得嗓子眼直冒煙,憤怒地把目光投向陳曼婷。
陳曼婷雖然早就知道梁氏這次不是因為這個,但是沒想到梁氏在秦昭面前出賣她,她眼睛慌亂了一下之后立刻轉為錯愕神情,道:“怎么、怎么會這樣?侯爺,我也一直以為婆母是因為這件事!”
秦昭恨得幾乎要用眼神殺了她,轉身大步出了屋子。
陳曼婷在后面叫道:“侯爺、侯爺您息怒啊,這真不怪我……”
叫是叫,她卻沒有去追,因為知道追上了也只是自討沒趣而已。
秦昭出去之后梁氏支撐著問道:“曼婷,這次、這次真成了?”
陳曼婷一肚子火,可是又不能向她發,只好如實說道:“哪有成,侯爺一整夜都坐得像尊佛似的,只在外屋里呆著,腳步都往我房間里送。”
梁氏嘆氣道:“唉,真可惜了,我還真以為成了。”
陳曼婷想了想壓下心中對她的不滿,說道:“婆母,您想出這么絕的辦法,究竟是想逼展紅菱答應您什么啊?”
雖然她是陳曼芯的妹妹,可是這樣的事梁氏還是不敢對她說,想著含糊地說道:“總之就是一件事就對了。”
陳曼婷心里暗恨,這個老太婆,還說和自己一條心,可是轉眼就把自己拋到一旁去,她竟竟然和展紅菱一起有了秘密……
再說秦昭,急急回到展紅菱的院子,推了推門發現門仍舊閂著,在外面叫道:“紅菱,紅菱你開門啊!”
這次里面傳來銀杏的聲音,道:“侯爺,您別叫了,夫人和翠蘿已經出府去了,夫人說不讓奴婢給您開門!”
秦昭更加害怕,生怕展紅菱負氣出走,問道:“她去哪里了?為什么要出去?”
銀杏說道:“夫人和翠蘿姐都沒告訴我,只讓我看好院子,別、別讓侯爺進來!”
秦昭略微松口氣,她還霸著這院子不放,那就說明她會回來。
這時梁可已經找來,說道:“侯爺,還是吃點東西上朝吧,再不去就晚了!”
秦昭沒辦法只好吃了點東西急匆匆去上朝。
再說展紅菱,出府來到通博棋苑。現在的棋苑歸展陌所有,但是展陌卻不住在這里,仍舊由吳管事經營,展陌和伍采晴誰有時間就過來看看。
展紅菱來的時候伍采晴正在這里,見到展紅菱突然來到,伍采晴喜出望外,迎過來說道:“姐姐,你怎么來了,莫不是突然想下棋了?”
展紅菱見她在說道:“原來采晴也在這里,真是太好了,那就不用我去打聽了。”
伍采晴道:“姐姐要打聽什么?”
展紅菱把她拉到屋里,說道:“采晴,你能不能到女子棋苑那邊去幫我掃聽一下,看看有沒有人知道,鄒帛文死前是否與國公府里的人有往來,我自己去問實在太明顯了。”
伍采晴對展家的事也了解不少,知道鄒帛文就是從前的展霄,說道:“我也不怎么那些女子往來,不過那邊的白棋師倒是整天和她們混在一起,我可以讓她幫忙打聽一下。”
她說的白棋師還是展紅菱走之前擔心女子棋苑這邊吳管事不好說話,所以專門幫他們聘的。
聽到這樣說展紅菱點頭道:“好的,那你去交待她一下。”
伍采晴應了一聲出去,過了一會兒帶著一個四十來歲的女子回來,說道:“姐姐,不用問了,白棋師早就聽說過。”
展紅菱眼睛一亮,向那女子問道:“白棋師快說,你知道鄒帛文和國公府有什么關系?”
白棋師說道:“這事情還是安西侯納妾的那陣子我聽人議論的,有人說皇后娘應該恨侯爺才對,怎么會把妹妹嫁給他,我就問怎么回事,結果就聽說……鄒帛文死在與展家、程家的爭斗中,可是他死前卻讓陳家三小姐懷孕了,他死之后陳三小姐沒臉見人,自盡身亡,國公府為了遮掩這丑事,硬說陳三小姐是得了疾病暴斃的。”
展紅菱目瞪口呆,下意識問道:“此言可真?”
白棋師說道:“真假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有關鄒帛文與國公府的流言只有這一個,其他的我都沒聽到過。”
展紅菱心道,看來那就是真的了,如果陳三小姐真是因為鄒帛文的死而死,那陳曼芯還真是會恨自己,叫她的五妹到府里來把自己除掉也有可能,這樣看來,她只與自己搶秦昭還是輕的,沒準下毒暗算什么的都會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