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云暮知道自己是不能再繼續討厭下去了,哈哈一笑說道:“我當然是在說紅菱小姐棋藝無雙,目光如炬、洞若觀火,無論什么樣的棋局都可以輕松破解!”
駱鳳澤打消疑慮,道:“是啊,紅菱小姐的棋藝實在讓人佩服,可惜了不在京城,不然我一定推薦給父皇,讓他見識一下我們大晟國的奇女子!”
見他們又在夸贊展紅菱,展紅鸞又在心里暗恨,坐在那里若有所思。
閑談之后駱鳳澤又和展紅菱下了兩盤棋,然后天色已晚,便和秦昭一起告訴出府,許云暮無心在展家多呆便也要一同離去。
展紅菱和展紅鸞一起送他們到府門,看著秦昭和駱鳳澤上車離去,展紅菱想著展紅鸞和許云暮或許有話要說,朝許云暮說了聲:“許公子慢走。”
然后轉身便回去了。
許云暮朝展紅鸞說道:“紅鸞小姐也請回吧,在下告辭。”
說完便想離開,展紅鸞連忙把他拉住,說道:“許公子慢走,我有話要說。”
現在展府和許府的人都知道他們兩個定親的事,兩人的隨從也當然也會長眼色,看到這情形立刻遠得遠遠的。
許云暮向兩旁看了看,略微皺眉道:“紅鸞小姐有什么話要說,這在站在大街上似乎不好。”
展紅鸞低頭道:“云暮是不是因為我之前說的話生氣了?”
許云暮聽到這么親近的稱呼很不舒服,繼續皺著眉裝傻道:“什么話呀,我都不記得了,紅鸞小姐一定是多心了。”
展紅鸞信以為真,道:“哦,云暮沒介意就好,其實、其實人家也是不好意思,這樣早就被傳出去,以后恐怕要經常被人取笑。”
許云暮臉上現出慣有的平和笑容,道:“是啊,早早傳出去是不太好,所以……你還是別拉著我了,快些回府去吧。”
展紅鸞終于放心,松開手說道:“嗯,那我先回去了,云暮慢走。”
說完招呼躲在門邊的絲桃一起進府去了。
許云暮站在府門向她的背影看了很久,嘴角現出一抹說不清感覺的強笑,然后也上車回去了。
第二天展紅菱帶翠蘿去了棋苑,這本是她昨天就說過的,以為秦昭、駱鳳澤和許云暮這三個不會再來,可是過午回來的時候卻見他們都在自己的花園里,展紅鸞坐在駱鳳澤身邊,四人談得正快活。
展紅菱輕輕撫額,這幾個人還真是好說話,無論主人在不要,他們都能盡興,看來如果自己去開家客棧肯定能生意興隆,這人氣兒實在是太旺了。
她一邊想一邊笑著走過來,道:“真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怎么昨天都不跟我說還來,不然我就早些回來了。”
四人轉頭向她看來,駱鳳澤說道:“哪有,是我們失禮才對,本來我想去棋苑找你,順便在那里玩玩,可是路上遇到許公子,他說和秦公子都說那里閑人過多,我去了不好,我們商量了一下,便又到府里來了。”
現在駱鳳澤的身份在幾人眼里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只是誰都不說出來罷了,這點駱鳳澤自己也知道。
雖然如此,可是他去棋苑未必有什么不方便,畢竟那里是為棋者所建,可以去拜師學藝,也可以去切磋鉆研,駱鳳澤這樣的棋癡還是很適合的。
展紅菱悄悄向許云暮和秦昭看著去,估計是他們都不想駱鳳澤和自己有太多的牽扯。
她在這里笑而不語,展紅鸞接嘴道:“其實姐姐又何必自責,姐姐不在家家里還有我,他們可以國為姐姐來作客,也可以因為我來作客,所以姐姐在與不在都是一樣的。”
展紅菱心道:“是啊,我不在家,其實最開心的就是你了,站在許云暮的船上,還在惦記著跳到駱鳳澤的船去,小小年紀心還挺野。”
轉眼再看向秦昭,見那家伙只是默默看著自己卻不說話,每當這駱鳳澤來他就像個啞吧,坐在那里看著,要多無聊有多無聊。
想著他與許云暮針鋒相對的樣子,再看看眼前,展紅菱也覺好笑,難得他也有有苦說不出的時候。
她坐下來與幾人說了一會話,天色已經快到傍晚,駱鳳澤向兩旁看了看,道:“秦公子、許公子,天色已晚,是不是該離開了?”
秦昭和許云暮以為他也有要走的意思,站起來說道:“是啊,果然很晚了呢,我們便先告辭,明日再聚吧。”
駱鳳澤道:“好,二位先走,我再坐一會兒。”
秦昭和許云暮哭笑不得,這才知道原來這位向來天真的三皇子竟然是在往出趕他們。
許云暮極其識相,立刻說道:“三公子和展小姐先聊著,我便先走一步。”
說完便出府去了。
秦昭看了又看,一臉的苦色,說道:“這個,我若先走了,三公子后豈不是要一個人回去。”
駱鳳澤道:“無妨,我有侍衛的,秦公子放心好了。”
秦昭心道,我怎么可能放心,你分明是在打我中意女人的主意,雖然她對你沒什么意思,可你畢竟皇上的兒子,若是來真格的,她能逃得掉么……
展紅菱看出他在擔心,朝他使著眼色道:“好了秦公子,這可是在我家里,能有什么事,難不成我還能把三公子給藏起來。”
秦昭無奈只好說道:“那好吧,我先回府去了,三公子路上小心。”
他和許云暮都離開,駱鳳澤又看向展紅鸞,道:“紅鸞小姐,這么晚了不回繡房,展紅菱別駕和展夫人會不會責怪?”
他的意思樣明顯,展紅鸞不好再賴下去,只好慢騰騰地起身,道:“哦,那我走了,你們聊、你們聊……”
然后帶著絲桃吱吱扭扭地走開。
一邊向遠處走她還在一邊想著,駱鳳澤很少與展紅菱單獨相處,這次他這樣明顯地把許云暮、秦昭和自己支開,肯定是有重要的話要對展紅菱說,保不準是想向她求親,不行,自己一定要回去聽個究竟不可。
想著她讓絲桃跟在后面幫她把風,她躡手躡腳地向回摸去。
駱鳳澤把把秦昭三人打發走還不算完,揮手又把他的侍衛和翠蘿攆到遠處。
展紅菱看著桌旁只剩下自己和他,心里莫名有些不安,說道:“三公子,您這是作什么,這樣嚴肅,搞得我都有些害怕了。”
駱鳳澤不再像剛才那樣淡定,臉色微微漲紅,道:“其實、其實我是有話要與紅菱小姐說。”
展紅菱隱約猜到他要說什么,尷尬地說道:“那個、都坐了大半天了,有話早就可以說,何必等到現在。”
駱鳳澤道:“紅菱小姐這樣明知故問,算是在拒絕我么,以紅菱小姐的聰明,我不相信你猜不到我要說的是什么。”
展紅菱更加頭痛,她感覺這次駱鳳澤回來,明顯比上次難應付了。可是沒辦法,現在除了裝傷她根本沒有別人的辦法。
駱鳳澤畢竟不是秦昭,可以猶豫、可以拖延,也可以直截了當地拒絕,可是駱鳳澤是皇子,一個拿捏不好讓他起了性子,直接拖了自己就走,那可就麻煩了。
想著吞吞吐吐地說道:“這個……三公子可是難為人,我這個人只會下棋你也知道,猜測人心的本事卻是沒有,不然我豈不變成算命的了。”
駱鳳澤不去追究她說的是否屬實,坐在那里說道:“無論紅菱小姐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總之我的心思我自己是清楚的,從小到大我一直活在女人堆里,看著女人沒什么感覺,可是見到紅菱小姐后卻不同,很是……喜歡……”
展紅菱低頭不說話,也實在沒啥可說的,只能默默地聽著。
“上次離開的時候我還不確定自己的心意,以為只是對紅菱小姐有好感,所以想請求你隨我一起回京城,可是這一次我清楚了,其實我是想、是想……能與紅菱小姐長伴在一起,所以、所以……我想問問紅菱小姐,可以么?”
完了,擔心什么來什么。
展紅菱心中暗想著,也不知怎么搞的,自己分明沒想跟誰有關系,可是這些公子、皇子的便一個個地往上貼,難不成自己這副皮囊這么有魅力?
她一邊想一邊著急,拒絕是肯定的,可是要怎么拒絕呢?
“呃……這個,三公子這問題實在太難回答,三公子在紅菱眼中是遙不可及的人物,便如天上神祗,從來都是只敢仰望的,從來不敢有其他想法。”
駱鳳澤有些失落,道:“我知道我的身份與旁人不一樣,可是卻從沒覺得自己高高在上過,難不成是我仍舊不夠隨和,能讓紅菱小姐有這樣的說法和感覺?若是這樣,我以后定會多加注意,如果、如果紅菱小姐只是想拒絕我,可否再說得明白點,我經歷的人情世故少,難免會誤解。”
展紅菱看著眼前這個仍舊透著些孩子氣的少年唉氣道:“人心的事總是難以捉摸,就像三公子不知道為什么會對我這樣,我也不知道自己一直在迷茫什么,便畢竟這就是每個人的感覺,我有太多事情三公子不了解,而三公子的世界也是我從未涉足過的,僅僅憑著在一起下幾盤棋、說幾句話、一時一面的感覺就要有應許和承諾豈不是輕率,而且,這世道似乎也不容許我們如此隨意,三公子可否再詳細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