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紅菱和一旁的秦昭看著這一幕不由都在偷笑,這拍馬屁的拍到馬蹄子上了。
展志承見在侄女和秦昭面前丟了人,神情也有些尷尬,干巴巴地笑了兩聲,道:“呵呵,我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你們下、你們下……”
說完端著他那盤雪梨又出書房回到西院。
看著他狼狽地出去,展紅菱轉頭向秦昭看了一眼,兩人再次會心輕笑。
展志承回到西院后進到房中,帶著些怒氣把托盤放到桌上,道:“都是你出的餿主意,送什么梨送梨,結果被三皇子嫌棄沒削皮!”
藤氏被他訓斥得無話,剛剛急著讓展志承去計好,哪里想到那么多了。
展志承又道:“我看我去也確實不合適,那里都是年輕人,我擠進去怎么看怎么別扭,這樣吧,你把霄兒放出來,讓他過去和三皇子拉拉關系。”
藤氏立刻反對道:“不行,春瑤那賤人就在東院,讓霄兒去豈不是誠心讓他們死灰復燃!”
展志承道:“這都多久了,霄兒要有那個心早鬧起來了,更何況現在春瑤已經徹底廢了,如果不拄棍子就得在地上爬,這樣的女人霄兒還會多看她一眼么!”
春瑤在東院那邊行動的時候藤氏也看到過兩次,想了想覺得展志承說得有理,春瑤那賤人確實已經不足為慮了,現在與三皇子拉上關系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點頭說道:“好吧,我這就去霄兒那交待他幾句。”
說著起身向外走,可是剛走了兩步又停下,站在那里眼睛轉了轉道:“對了,你說……讓鸞兒也過去湊湊熱鬧怎么樣?”
展志承道:“她一個姑娘家,去了又有什么用?”
藤氏不滿撇嘴,道:“當然有用,沒有我說什么什么勁,在我看來,姑娘家的不只有用,用處還大著嘞!”
展志承的眼睛也逐漸亮起來,道:“你的意思是……”
藤氏知道他想的什么,點頭道:“對了,我就是這個意思,咱家鸞兒的相貌可是百里挑一,萬一真被三皇子看中,那我們可就真成了皇親國戚了!”
展志承道:“可是這有可能么,鸞兒長得是漂亮,可是展紅菱長得也不賴,能看上鸞兒,他不也能看上展紅菱了。”
藤氏惱火地翻白眼,道:“你怎么拿鸞兒跟展紅菱比,她比得了咱們鸞兒么,好歹彎兒也有個三品大員的外公,和你這個前途無量的爹,她展紅菱有什么?就算三皇子看上她不可能娶她,再說不是還有秦昭呢么,再怎么秦昭也不能讓他看上展紅菱啊!”
展紅菱點頭道:“嗯,是有些道理,那你就讓鸞兒也去吧,不過叫她穩著點,別不小心得罪了三皇子。”
藤氏道:“好了,我會告訴她的,你不知道,你那閨女似乎也對三皇子有意思呢,她自己也會注意的。”
說著出屋到找兩個兒女去了。
展志承離開不久駱鳳澤和展紅菱的這局棋也下完了,駱鳳澤盤膝坐在棋桌邊,捏著一枚棋子審視桌上的殘局,一邊看一邊嘆氣:“唉,又輸了,為什么我走的每一步棋似乎都落在展紅菱小姐的算計之中呢?”
展紅菱自己也有些奇怪,前世自己的棋藝是不低,可是真正面對大師級的人物時還是十分吃力,落敗也不是沒有過的事,可是穿到這一世,不知為什么棋藝似乎又有精進,竟然真有種戰無不勝的感覺,對于這點她自己也搞不清是為什么,只好說道:“三公子若問我,我還真說不出來,有些棋招根本不是靠推衍出來的,而是靠感覺在走。”
“感覺?這也行?”駱鳳澤實在難以理解。
展紅菱笑道:“是啊,我也沒想過這樣也行,可就是這樣了……”
說話間門外又有人說話,展紅菱估計是東院又來人了,抬頭向門外看去,駱鳳澤也向門外問道:“又是何事喧嘩?”
侍衛進推門進來,道:“稟三……公子,門外有一個人自稱是臨州刺史的公子、名叫許云暮的來找展小姐。”
駱鳳澤不悅道:“我們到展家也是客人,怎么能越俎代庖,阻攔展小姐的客人,快點讓他進來。”
侍衛答應一聲,出到門外把許云暮放了進來。
其實許云暮來還真不是看展紅菱,他與展志承一樣也是到這里來打探虛實的,今天早上展志承跟許文渺說完三皇子之事后許文渺就開始核計,這三皇子畢竟是受皇帝重視的兒子,管他以后什么樣,眼下這個關系先拉著是肯定沒錯的,于是回府后便交待了兒子,借著看展紅菱的名義到展府來看看。
許云暮的演技可要比展志承強得多,一進門就道:“我說展小姐,幾天不見,你這里的規矩可是越來越多了,竟然連門都不讓進……”
說到一半看到屋內的秦昭和駱鳳澤,這才驚訝道:“唉呀,原來有客人!真是見笑了,在下不是故意的。”
展紅菱一時間還真想不到他也是為駱鳳澤來的,道:“許公子今天怎么這么有閑,又到我這來串門子。”
許云暮道:“我是每天都有閑的,也很想像秦昭兄一樣經常走動,只是擔心有損小姐的清譽一直不敢,今天也是借著找展別駕有點小事才過來的。”
展紅菱真信了,道:“許公子想多了,我展紅菱可是不是做作之人,清者自清,只要你我都無愧于心,該怎么樣便怎么樣好了,何需在意人言。”
許云暮道:“展紅菱小姐果然與眾不同,若是這樣說的話,那以后我可常來了。”
展紅菱微笑道:“歡迎之至。”
兩人聊得開心,旁邊的秦昭卻翻起了白眼,暗恨這許云暮又來與自己作對,更恨展紅菱把什么人都當好人。
正在這時,展霄與展紅鸞兄妹又來了。
展霄還好一些,之前和展紅菱畢竟有點來往,可是展紅鸞往東院這邊一走便覺得心虛,好像欠了展紅菱什么似的,可是想著三皇子就在展紅菱這邊,她又不得不硬著頭皮過來。
看著這兩人過來,展紅菱不知要如何恥笑才好,展志承這一家子還真夠極品了,老的不行小的上,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與三皇子搭上關系。
見他們過來,秦昭也是一愣,道:“喲,這不是展霄兄么,可真是好久不見了,怎么令尊和食堂今天放你出來了?”
展霄臉色羞紅,尷尬地笑道:“呃、呃……是啊,父親聽說許公子和秦公子都在,讓我過來陪陪。”
秦昭笑道:“哦,我們過來是找展小姐下棋的,展霄兄大可不必如此客氣。”
許云暮無論是看在展志承的面子上還是本著與秦昭作對的原則,都不能像秦昭那樣擠兌展霄,微笑著說道:“展別駕客氣,辛苦展兄了。”
屋子里人是都來了,可是駱鳳澤卻覺得鬧得慌,沒了下棋的興致,說道:“展小姐,既然你這里有客人,我們便不打擾,今日先回去,改日再來拜訪。”
展紅菱偷眼掃了掃展示和謀略顯尷尬的神情,道:“好,那小女子就不多留了,三公子慢走、秦公子慢走。”
看著駱鳳澤和秦昭一前一后出了書房門,展紅鸞面現急色,小聲說道:“就、就這么走了?”
她身旁的展霄嫌她亂說話,重重扯了一下她的袖子,然后連忙和展紅菱、許云暮一起出去相送。
幾人把秦昭和駱鳳澤送出門口,看著他們的馬車走遠才回來。
展紅鸞沒興趣再到展紅菱那邊去,直接回了西院。
雖然秦昭走了,可是還有許云暮,展霄不好不部著,便隨展紅菱和許云暮一起走進東院。
剛巧他們走到書房不遠時,出去散步的春瑤拄著棍子艱難地回來,她一眼看到展霄,激動得身體都微微顫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
展霄也定定地看著她,先是想迎過去與她說話,可是在看到她拄樣著棍子的模樣以及下半身扭曲的姿勢,再想起藤氏警告的話,想了想終于還是忍住了,當然沒看見春瑤一樣,躲避著春瑤的目光對許云暮說道:“許公子,不如請到西院坐坐如何?”
許云暮不知道展霄和春瑤什么關系,隨意地說道:“哦,我是來找紅菱小姐下棋的,如果展兄有事請隨意,不必專程陪我。”
展霄干笑著道:“呵,沒事、沒事……”
說著小心地躲著春瑤那邊,和許云暮一起向書房走去。
春瑤站在那里看著展霄像陌生人一樣從眼前走過,抓著棍子的手迸出道道青筋,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展霄、還有你那黑心的爹和娘!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絕對不會!”
展紅菱剛剛從春瑤身邊走過,看著她悲憤的神情心里也很不好過,總覺得春瑤之所以這樣是自己作的孽,如果她繼續在青樓里呆著,或許將來也很悲慘,但畢竟與自己無關,而她進展府卻是自己在推波助瀾。
進到書房中她悄悄吩咐翠蘿:“去看看春瑤,勸勸她,讓她想開點。”
展霄在旁邊偷耳聽到,神情更加不自然。
許云暮一邊下棋一邊拐著彎地向展紅菱打聽駱鳳澤,輸了一盤棋后對展紅菱又大大地贊賞了一番,然后告辭回去。
他走之后展霄掛著一臉不好意思對展紅菱說道:“大妹妹,那個……春瑤現在在你這邊呢,她的贖身錢是不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