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宮主是要靠岸,先繞道去一趟名劍山莊了。那正好,本祭司先帶小宮主回去。”烏雲的武功及內力都不在夭華之下,兩個人武力相當,勢力也相當,所以鬥了多年也沒有個勝負。小節唸的話,內力深厚的烏雲自然也聽到了,儘管四周波濤洶涌,海浪聲不斷。
“這怎麼行。且不說你腿上這個奶娃子,他現在還不是什麼小宮主,你這麼快就迫不及待的這麼喚他有失妥當,就本宮的夫……恩對就是夫君,即將回來了,身爲祭司的你難道不該親自去迎接一下?”想一個人先回去,在她回去前生米煮成熟飯地扣實小奶娃的身份,想得倒美,她倒要懷疑明鬱回來的消息是不是他在暗地裡故意搞出來,想調虎離山的將她引開了,畢竟了無音訊這麼多年了,偏偏在這個時候傳來明鬱的消息。
至於這一兩年傳的有關她在外面有私生子的消息,此刻已然可以斷定是他搞的鬼了,那麼久以前就已經在爲今日這一步做準備了。
不過,無妨,不管明鬱的消息是真是假,她都大可以趁機藉此將烏雲也拖住,必須在回魔宮前解決掉小奶娃一事,斷不能讓烏雲將小奶娃給帶回去,不能讓他將小奶娃帶到魔宮衆人的面前。
“宮主所謂的夫君,老宮主可從來沒有承認過,本祭司實在沒必要去迎接這麼一個人。”
“是嗎?可本宮父親在世時,也沒見祭司你多把他的話當聖旨。”
“這一定是宮主你的錯覺。”
“呵呵……”好一個錯覺。她父親當年的死與他脫不了干係,就這一點她也必須要徹底剷除他才行。
這時,在船頭掌舵的其中一名舵手快步前來稟告,“宮主,前方烏雲密佈,並向著這邊而來,四周的風也大起來了,恐很快會有一場大風雨,是否儘早靠岸暫避,明日再啓程?”魔宮位於北令海峽過去的一座大島上,穿過北令海峽至少需要四天的時間。
早已經烏雲來了,夭華斜視追上來那艘船上的那朵烏雲。
烏雲所在的船隻,其中一名舵手也隨之過來向烏雲稟告。
“看來,連老天都要留祭司,不讓祭司比本宮先一步回去。”夭華笑,接著下令,“靠岸。”
烏雲腿上趴著的小奶娃,還在不停地偷看夭華,一會兒用手捂眼,一會兒縮烏雲懷中,自己一個人也樂得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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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一個時辰後,兩艘船一前一後在斯城沿岸口靠岸,前方就是大名鼎鼎的斯城了。
沿岸的漁民,早在看到兩艘船向沿岸駛來,看到船頭飄揚的旗幟時,嚇得驚慌而走。
天色已經明顯昏暗下來,風雨欲來。
夭華起身,準備回船艙內去,懶得再對著對面那朵烏雲,順便好好想想怎麼對付他。
烏雲腿上趴著的小奶娃立即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音,朝夭華的背影招手,不想夭華走。
烏雲轉頭對手下吩咐,讓手下去備馬車,準備進斯城去一趟。
不多時,安插在斯城的眼線,匆忙前來大船向夭華稟告消息。
夭華聽後,淡淡笑了笑。明鬱的妹妹明敏,那個她當年因爲明鬱而忍了很久的女人,不好好留在名劍山莊中等著大婚,竟跑到斯城來設局等她,將她的行蹤都查清了,還算到了她會在這裡靠岸,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既然如此,在她還沒有找上門去之前,她自己就非要先送上門來,她也沒必要手下留情。再則,她倒要好好看看明鬱要回來的消息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是烏雲搞出來想將她引開,他好一個人先回魔宮去,又或者是名劍山莊搞出來想引她前往對付她。還有,那朵烏雲竟然在這時進斯城去了,這其中恐怕是沒這麼簡單吧,“來人,準備一下,進城。”
一旁的小節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什麼。
夭華斜眸看去。
小節微微一顫,頭明顯往下低,聲音透著緊張,“宮主,從早上到現在已經快半天了,是否將小巖拉上來。”
“你好像很關心他。”夭華的語氣,喜怒難辨。所謂的小巖,就是用長粗的鐵鏈掛在船尾的那個九歲大的孩子。鐵鏈的長度剛好垂直到海面,大船快速行駛起來時拉著鐵鏈,形成一個角,正好將掛著的小巖拖拽在海面上。一旦大船停下來,那掛著的小巖就只有沉沒在水中了,除非他能沿著鐵鏈往上爬一點。
“奴婢不敢。”小節頓時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最怕夭華這種不輕不重喜怒難辨的聲音了。
“無妨。你既然這麼關心他,那就去替他好了。來人,將她押下去換上,再將換下來的人鎖馬車後面去。”夭華笑了笑。
小節的面色唰的一下白了,她並不是關心小巖,只是那麼個孩子一直被這麼掛著,被折磨了這麼久,實在有些可憐,一時忍不住開了口。而對於小巖的身份,小節其實並不清楚,只知道是夭華此次外出返回時帶回來的。
半炷香左右的時間後,一輛奢華至極的馬車就等在了岸邊,原本用鐵鏈掛在船尾的小巖,已被鐵鏈鎖在馬車後面。
小巖渾身的衣服全都溼透,面色蒼白,無力地跌坐在地,從小到大從未受過這樣的折磨,這個仇他一定會報的,不將夭華碎屍萬段他絕不罷休。剛纔,烏雲的那艘船直追上來,烏雲與夭華之間的對話他也都聽到了,沒有人多看被掛著的他一眼,他仰頭想看看烏雲腿上的奶娃並沒有看到。
夭華慢步走下船來,一襲紅衣衣袂飄飄,邪魅妖冶,淡笑走近地上的小巖,“可知錯了?”
“做夢!我沒有錯。你這個不男不女的妖孽,你最好殺了我,不然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小巖憤恨咬牙,扯動雙手手腕上鎖著的鐵鏈咯咯作響。
“很好,還不認錯,本宮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夭華臉上的笑加深,轉身上了馬車。
馬車很快行駛起來,拉著鐵鏈一下子將無力起身的小巖拖在地上,就這麼一路拖著。
斯城靠海,四通發達,不管是陸路還是水路都十分便利,整個城市算得上繁華二字。
城中的百姓一眼看到橫衝直撞而來的奢華馬車,看到橫行無忌的隊伍,再看著馬車後面一路拖著的男孩,紛紛避讓後忍不住指指點點,議論車中坐的究竟是什麼人,竟如此殘忍的對待一個孩子,有的甚至有些看不下去,轉開頭閉上了眼。
當馬車拖著人飛速過去時,衆人還能看到地上留下了一串血漬,明顯是被拖著的孩子身上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