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黎的寢宮中,分別換好衣服後,蕭黎顧不得擦拭頭髮便揮退宮女,滿心歡喜地拉著容覲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下,憤憤地握拳道:“我這就讓太監去向我大哥稟告,讓我大哥來對付夏侯贏那個混蛋,他竟然敢用這麼卑鄙的手段來算計我,並且算計了我還要我把他當救命恩人,我就沒見過比他還無恥的人。”
“這件事,確實不能輕易放過他。你們之間真的沒有……”容覲還想著蕭黎剛纔說的“差點”那兩個字,心下不免暗存一絲希望,可又擔心自己理解錯。
蕭黎抿脣,笑著搖了搖頭,就當著容覲的面將整件事從頭到尾對容覲也講了一遍。
容覲聽後,心中的那塊大石落下,幸好蕭黎沒真的出事,不然他真的會感到不安,“幸好,沒事就好。對了,救你那個人是?”
“當時急著往外跑,都忘記問他了。不過沒事,還是讓我大哥去查,我大哥是皇帝,手頭的人與勢力都多,一定能很快查到他的。到時候再向他道謝。”蕭黎說著,一直緊拉著容覲的手不放,那種對此刻面前之人砰然心動的感覺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可就是那麼清晰,清晰得她只想他一直都留在她身邊,恨不得時時刻刻都看到他。不管了,她一定要將他留在宮中,不讓他走。
容覲深思了片刻,媚藥是夭華親口要他買的,也是他親自去買的,買了後就出了城,按照夭華的吩咐在城外等著夭華,之後就是林子中親自喂夏侯贏服下。按理來說,這些都不可能有人知道纔是。還是說,真的有人對他和夭華的一舉一動都洞悉得一清二楚?還提早帶了解藥?那那個人未免也有些太神通廣大了,也有些太可怕了,必須要將那個人找出來不可。另外,這件事他必須想辦法儘快通知夭華,讓夭華一個人務必小心。
蕭黎接著轉頭喚太監進來,就將對太監吩咐了一番,讓太監馬上一字不漏地去向蕭恆稟告。
太監領命,立馬去辦。
—
蕭恆那邊,燈火通明的御書房內,當太監到達的時候,剛從蕭黎那裡回來不久的蕭恆已經又在批閱奏摺,面容平靜,神色認真。
對於蕭黎的每次出去,他當然不可能放心,除了讓人明面上跟著蕭黎,時刻保護蕭黎外,自然還有派人暗中跟著。今日發生的這次事,歸根結底全是那紅衣女子與容覲兩個人一起算計的。
而回來稟告的人說“蕭黎沒事”,但蕭黎回來後卻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寢宮中不出來,就連他派去的人也不見,哪像沒事的樣子,讓他不免有些懷疑回來稟告的人所說的“沒事”兩個字到底可不可信了,於是立即放下手頭正在處理的事物,親自過去看看。
所以對蕭黎說有人及時出現與救了她的時候,他自然並不意外,甚至還忘了特意問上一句救她的人是誰了。至於皇后與小巖那邊,他還會繼續派人在暗中找,直到找到爲止。
經過敲門請示,得到允許後進入御書房的太監,連忙將蕭黎的話原封不動地稟告給蕭恆。
蕭恆聽後,面色若有若無地微微沉了沉,一切的罪魁禍首完全是那紅衣女子與這容覲兩個人,沒想到這容覲竟然還有膽子回來。別以爲蕭黎現在沒事,這筆賬他就會這麼算了的。如果是在之前,看在蕭黎真心的喜歡他的份上,只要等他將他的身份調查清楚,確定沒有其他問題的情況下,倒確實可以將他召爲駙馬,讓他從此留在南耀國。可如今,他做出這樣的事,他斷不可能再讓蕭黎真的和他在一起。
至於夏侯贏那邊,那該死的夏侯贏,剛剛從牢房出來還這麼不安分,竟然敢“將計就計”地這麼設計動蕭黎,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眼下既然有蕭黎親自派人過來到他這裡告狀,他也不妨順水推舟一把,先處理了這夏侯贏,“來人,馬上帶人前往夏侯府,將夏侯贏打入天牢,嚴加看守,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探視。”
“是。”外面聽到聲音快速進來的侍衛,立馬拱手領命,轉身下去。
—
夏侯府中,此時此刻的夏侯贏正在自己房間中休息。關於今天白天發生的整件事,他在回來時已第一時間向夏侯淵晉稟告過了。
對於那個在關鍵時刻出現,打暈了他與喂他服下解藥,同時也救了蕭黎的人,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誰,但可以肯定的是絕不可能是那妖女的人,也不太可能是烏雲的人,那到底是誰對妖女的舉動竟如此瞭如指掌?並且還不想蕭黎有事?
“砰砰砰——”的敲門聲,在這時驟然響起,打破平靜,“二公子,宮中來人了。”
房間內的夏侯贏聞言,眉宇皺了皺,冷聲道:“進來。”
外面到來的家丁立即推門而入,面色明顯有些慌張,對軟榻上躺著的夏侯贏再道:“二公子,宮中突然來了很多侍衛,全是奉皇上的命令來抓二公子的。”
夏侯贏沒有說話,眉宇一時間皺得更緊。儘管他當時確實對蕭黎做了不軌的舉動,可在蕭黎心中,也是她自己先主動的纔是,還有最後畢竟並沒有成事。另外,他之前可是救了她,就算蕭恆親自問她,她也不該向蕭恆告狀纔是。還是說,那容覲回來了,容覲在蕭黎面前親自揭穿帶著半張面具的人其實就是他,一切都是他一個人自導自演的?說起來,女人有的時候可真是奇怪,竟然會一下子愛上一個才認識的人,還厚臉皮的非要嫁他不可。
“二公子?”前來稟告的家丁見夏侯贏良久不說話,都不知道有沒有在聽他說,想了想後忍不住小聲提醒。
該來的擋不住,留在這裡也無濟於事,不如大大方方出去迎接。夏侯贏隨即回過神來,就站起身往外面走。
家丁連忙在後面快步跟上去。
—
夏侯府的大廳,一直留在書房中處理事情的夏侯淵晉聽到家丁的稟告後,已經比夏侯贏先一步到達,正在詢問突然到來的這些侍衛究竟什麼原因深夜前來夏侯府,還有詢問宮內的情況。
侍衛簡單回答夏侯淵晉幾句,“回夏侯大人,是公主派了她那邊的太監到皇上面前告狀。”
“那不知公主告了什麼狀?”
“這個屬下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那太監奉公主的命令到皇上面前告完狀後,皇上就馬上派了我等前來夏侯府抓人,還請夏侯大人快點請二公子出來,我們後面還要回去向皇上覆命。”
夏侯淵晉皺了皺眉,關於白天時候發生的事,夏侯贏都已經對他說過了,沒想到蕭黎還是派人去蕭恆那裡告了狀,看來一定是有人在蕭黎面前說什麼了,而這個人會是誰可想而知。那該死的妖女,沒想到她會來這招。
夏侯贏到來,走進到大廳中。
一干侍衛們分別對夏侯淵晉拱了拱手後,就押著夏侯贏先一步離去,很快便將夏侯贏給打入了天牢。除了回去稟告的兩個人外,其他人全留在天牢中看守。
皇宮御書房中的蕭恆聽後,還算滿意,揮手讓人都先退下。
不久,一名黑衣人出現在御書房的窗外,請示了一番後從窗戶進入御書房中,扯下臉上的蒙布對蕭恆稟告道:“皇上,那澹臺荊與澹臺玥都已經回城,並且回到到澹臺府了,不過並沒有將那個紅衣女子一起帶回來。”
“繼續密切監視著,一有情況立刻回來稟告,別讓人發現了。”蕭恆聽後,淡淡吩咐一句。
“是。”黑衣人領命,帶回臉上扯下的蒙布後就原路出去,轉眼消失在書房中,與進宮來時一樣神不知鬼不覺離去。
蕭恆在聽著聲音遠去後擡起頭來,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其實就是兩個,一個是調查清楚此刻身在皇覺寺竹林內的那個人的具體身份與暗中勢力,一個就是借那個紅衣女子將皇甫世家的人都引出來,趕盡殺絕。當年那樣的情況下,沒想到竟還能讓皇甫世家中最重要的幾個人給成功逃了。
說起來,當時皇甫世家倒的時候,他也纔不過七八歲而已。
www ★TTKΛN ★C O
至於皇覺寺中那個人,幾年前他登基的時候也確實算是幫了他一把。可沒有他幫忙,他照樣可以順利登基,一切都在他的算計與掌控之中,他從不做任何沒有把握的事。另外,他的幫忙,對他來說其實完全驚大於喜。
他在那時真的怎麼也沒有想到在南耀國中,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竟然還有股勢力存在,並且還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所以他這幾年來一直在暗中調查,可始終石沉大海般了無音訊,幸好昨日終於又有了消息,並且還有他本人親自現身,沒想到他也被困在那別院底下了。希望他與那個一起出來的紅衣女子,也就是那個他所懷疑是皇甫世家後人的那個女人,千萬不要有什麼關係纔好。可事實上,似乎已經事與願違,今天早上容覲已親自放出消息說那孩子就是那個紅衣女子與此刻身上皇覺寺竹林內之人的,儘管這暫時好像只是容覲想將蕭黎引出去的一點手段而已,可也不能不深思與懷疑。
片刻後,蕭恆再喚來今天白天派去皇覺寺的人,再具體問一遍當時的情況。
今天白天前往皇覺寺的人很快到來,又將情況說了一遍。
蕭恆在到來的人陳述的過程中,攤開一張新的白紙落筆,在下面的人重新稟告完後,紙面上已經赫然出現一抹人影,與烏雲雖說沒有十成相似,可也八九不離十了,畢竟只是在通過大致人描述的情況下畫出來的,他本人至今並沒有親眼見過他,這次約見他也沒有同意,他還得慢慢來。
—
次日一早,天濛濛連,身在下一座城中的客棧內的夭華收到容覲想辦法連夜傳出來的消息,消息上除了說夏侯贏已經被打入天牢外,還著重強調讓夭華務必小心謹慎,說他們的一舉一動恐怕一直都落在暗中之人的眼裡,有人對他們的舉動全都瞭如指掌。
夭華看後,面色罕見的低沉難看,怎麼可能有人對她和容覲的舉動了如指掌,絕不可能的,可昨天竟有人在關鍵時候救了蕭黎,還喂蕭黎和夏侯贏服下了媚藥的解藥,這樣的鐵證放在這裡,又如何解釋?看來,不管她認不認,暗中真的有人將她舉動都洞悉得清清楚楚,不知道這人會不會與烏雲有關,還是說這南耀國中還真的是藏龍臥虎?
小奶娃折騰了一個晚上沒睡,此刻趴在牀上又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半響後,夭華給容覲回信,想辦法送到容覲手中,讓容覲不必急著回來,今天一天內務必想辦法讓蕭黎再去蕭恆那裡告告狀,並且將這個蕭恆府也拖下水,尤其是夏侯淵晉那隻老狐貍,從而讓蕭恆儘快處置了夏侯贏與夏侯淵晉,還有夏侯府。
明天便是與烏雲約定的時間,她明天上午在約定的時間等他匯合。
------題外話------
關於昨天的獎勵,明天中午更新的時候一起公佈,親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