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華聞聲看過去,沒有說話,等著終忍不住搶著回答的人繼續(xù)說下去。
林伯也是迫不得已,兩個字脫口喊出後已恨不得狠狠給自己一巴掌,可看著倒在地上流血不止的並且還落在對方手中的尹蘇,又不得不繼續(xù)說下去,“他們現(xiàn)在在……在……在後山的密室中……”
“此話當真?”夭華瞇眼反問。
“你可以馬上帶著人過去看,但你必須先放了我家小姐……”林伯說著,就忍不住上前。
夭華思忖了下,再看著倒在地上真的好像已經(jīng)堅持不了多久的尹蘇,與再想上前卻依舊被擋著的尹隻,“那好,本宮就姑且信你一回。於承,你留下看著他們,可以讓尹莊主爲自己女兒醫(yī)治,但務必給本宮看牢了。至於他,”這個他,指的當然就是開口林伯了,“你們兩個押上他,馬上隨本宮親自去看看。至於祭司大人你,”說著,夭華的目光落向同坐的烏雲(yún),“就請祭司大人隨本宮一起走這一趟吧。”
“樂意之至。”一直沉默不語的烏雲(yún),終平靜無波地開口,迴應夭華。
夭華若有若無地勾了勾脣,沒有再說話,就站起身來往外走,分別從倒在地上的尹蘇與想上前的尹隻身邊走過。
烏雲(yún)放下手中的茶盞,跟上去。
兩名魔宮中人迅速上前押住林伯後,也快速跟上去。
轉(zhuǎn)眼的時間,整個大廳內(nèi)便只剩下了倒在地上的尹蘇、尹隻與於承三人。
尹隻在這時終得以靠近尹蘇,連忙三步並作兩步地上前,快速蹲下身將尹蘇扶入懷中,並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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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外面,第一個走出去的夭華,沒多久已經(jīng)讓押林伯的兩名魔宮中人走前面去。
由於承親自帶著搜查了一遍後退回到大廳外面候命的其他所有魔宮中人,除了留下幾人繼續(xù)在廳外守著外,其餘的人也都跟上,人手一隻舉著的火把幾乎將周遭整片地方都照得黑夜如同白晝。
不多時,所有人達到後山,在一處空曠的洞壁前停下。
兩名魔宮中人隨即押著林伯再往前,讓林伯打開密室。
夭華已經(jīng)負手而立,正對著前方的洞壁等候起來,但餘光卻始終不動聲色地留下旁邊的烏雲(yún)身上。
烏雲(yún)同樣負手而立,衣袖下的手中不知何時已經(jīng)多了只暗器,不過臉上始終如常。
林伯臨到最後一刻再艱難地抉擇了一下後,終開啓洞壁的石門。
夭華負在身後的雙手在這時不覺微微一緊,目光剎那間越發(fā)緊地緊盯前方緩緩向上升的石門與旁邊的烏雲(yún)。
下一刻,伴隨著地面微微一震,石門完全升起的一剎那,電光火石間夭華反手一把就扣住烏雲(yún)的右臂,阻止烏雲(yún)出手直接殺人滅口。而烏雲(yún),左手幾乎在同一瞬間準備出手,但又在出手的前一瞬看清楚石門裡面根本連個人影都沒有後急急剋制住出手的舉動,繼而瞬間將左手手中的暗器收了,側(cè)頭一臉疑惑地看向扣住他手臂的夭華。
石門內(nèi)的火光儼然把裡面的情形都照得清清楚楚,一覽無餘。夭華此時自然也看清楚了石門裡面沒人,一邊迎上烏雲(yún)的目光一邊鬆開烏雲(yún)的手臂,表面上淡淡一笑,“剛纔那陣震盪,倒差點讓本宮站不穩(wěn)。”
“無妨,我會一直都站在宮主旁邊,隨時讓宮主靠。”再心知肚明不過的假話,但烏雲(yún)並不點破。
夭華再回以一笑,接著面色倏然一冷,看向前方的林伯。
林伯詫異,看著前方打開的石門沒有轉(zhuǎn)身回頭。人明明是他親自帶來這裡藏起來的,怎麼可能會連個人影都沒了。
“押他進去,看看裡面裡面是不是還有其他通道。如果再找不到人,可就別怪本宮真的對你家小姐動手了,到時候可就沒這麼容易停手了。”夭華隨即冷聲道。
押著林伯的兩名魔宮中人領命,就推搡著把林伯往密室內(nèi)推。
而與此同時,不見蹤影的夏侯贏已然帶著蕭黎趁夜悄然上山,正走在崎嶇無人的小道上,自然不可能憑林伯一句不出賣就完全信他了,畢竟今天才剛剛認識而已,又無親無故的。而山腳下也必然已經(jīng)都是對方的人馬在把守著各個出入口了,當然不能下去,只能先這麼走一步算一步,希望最後能僥倖躲過這一劫。
蕭黎還昏睡著,對一切渾然不知。
忽然,一個不小心,一腳踩空,立即踉蹌地往下跌的夏侯贏就連忙騰出一隻手來眼疾手快地抓向地面上的草木,希望能借力躍回地面。但不想抓到手的草木不堪一擊,直接就被連根拔起,夏侯贏就繼續(xù)往下跌,在跌落與滑落了一段距離後好不容易抓住一根牢固的樹枝,才勉強停下來。
蕭黎在這一動靜下迷迷糊糊醒來,一時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也看不清周圍的情況,只猛然意識到自己正被人抱著,霎時噩夢般席捲上來的畫面讓蕭黎立刻掙扎。
“別動!你再動的話,我們都得摔下去摔死不可。”夏侯贏頓時惡聲惡氣威脅。
蕭黎一聽夏侯贏的聲音,嚇得更厲害,掙扎得也就更厲害。
夏侯贏無法,只能更加緊抱住蕭黎。
蕭黎在掙扎了半響依舊無果後,才後知後覺意識到此刻的情形,她和夏侯贏兩個人似乎就掛在斜坡上,也不知道是哪裡的斜坡。夏侯贏剛纔那句威脅,恰恰說明了他們現(xiàn)在的情況不容樂觀。先不管爲什麼會突
觀。先不管爲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的局面,要是能拉著夏侯贏一起死也不錯。
這般想著,蕭黎就又繼續(xù)掙扎,並越掙扎越厲害。
夏侯贏豈會感覺不出蕭黎的這點心思,一邊緊摟著蕭黎不放,一邊深深喘息了幾下後,就一個借力帶著懷中的蕭黎飛身上去,回到剛纔一不小心往下掉的地方,然後點了蕭黎身上的穴道,就打橫抱著蕭黎繼續(xù)前行。
一段時間後,夏侯贏抱著蕭黎開始找藏身的山洞。
等終於找到一個山洞,抱著蕭黎快速進去後,夏侯贏就放下蕭黎,快步回到洞口處拉枝葉藤條來掩蓋住洞口,摸著黑掩飾掉有可能留在外面的一切痕跡,讓人沒那麼容易發(fā)現(xiàn)。
時間流逝,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也不知具體過了多久後,洞外突然傳來幾道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並傳來火光。
靜坐在洞口處留意外面的動靜,藉著洞口處的枝葉藤條來做掩飾的夏侯贏,看得清清楚楚。待火光與聲音都差不多近到跟前的時候,夏侯贏忽然一個閃身去到蕭黎身邊,就帶著蕭黎一下子躲到洞內(nèi)最深處去,讓外面的人就算拿火把在洞口照也不容易輕易看到,除非進來搜查。
不久,火光透過洞口照射進洞內(nèi),外面搜查過來的人顯然發(fā)現(xiàn)了山洞,企圖用火把往裡照,想看清洞內(nèi)的情況。
夏侯贏看著,一邊捂著蕭黎的嘴,防止任何突發(fā)情況,一邊隨時做好最壞的打算。
外面搜查的人照了半天也看不清洞內(nèi)的情況,正要扯開洞口的藤條枝葉進入山洞的時候,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叫,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麼,連忙轉(zhuǎn)身跑過去。
已經(jīng)捏了把冷汗的夏侯贏,這纔鬆下來一口氣,剛纔實在太險了,就差那麼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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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半個時辰後,所有搜山的魔宮中人都無功而返,回去大廳覆命。
大廳內(nèi),被押回去的林伯在這一期間一直被強按著跪在地上,夭華的面色則極爲難看,氣氛說不出的冷硬,令人止不住膽戰(zhàn)心驚,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烏雲(yún)依舊坐在夭華旁邊,已經(jīng)重新喝起茶來。
至於尹蘇,之前已被尹隻抱回房間,現(xiàn)在還在醫(yī)治中,於承也還在看著。
聽於承命守在房間外的魔宮中人前來稟告,說尹蘇是動了“胎氣”的緣故,人在被抱出大廳時就已經(jīng)昏過去,腹中的孩子能否保住還不好說。夭華也就沒讓於承馬上將尹隻與尹蘇押回大廳來,難得的心慈手軟。但對林伯,就絲毫沒心軟一說了,還世上還沒有人敢這麼來耍弄她。
回來覆命的魔宮中人,一踏入大廳後同樣大氣不敢喘一下,但又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宮主,還是……”
“宮主,不好了,山下突然有一批人出現(xiàn),硬要闖上來,說是來求醫(yī)的,屬下等有些攔不住。”一道聲音在這時忽然急急忙忙傳來,緊接著只見另一名魔宮中人快步衝進大廳,明顯有些神色慌亂,就對著大廳內(nèi)坐著的夭華稟告,直接打斷了前面之人的覆命。
夭華擰眉,既然是求醫(yī)的,就不可能是唐莫那路人,也不可能是明鬱,“弄清楚什麼人沒有?”
“好像是……是薛家莊的人,不過這只是他們說的,屬下等還未查清……”
“薛家莊?”夭華對這幾個字並不陌生,但一時間實在有些說不出的詫異。
前來稟告的魔宮中人點頭,目前就知道這麼多了。
烏雲(yún)此時也不免有些意外,端著茶盞的手幾不可查地輕微一頓,但並沒有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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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有在留言中回覆,因爲這些天人都在外地,所以更新難免有所影響,還望親親們見諒,兩天後回去定多加更新,努力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