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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順流

在夔門關住了五天,徐礎再也等不下去,黎勝國只得送行,在江邊特意囑咐道:“荊州正亂,諸方混戰,大船一去,必遭襲擊,沒奈何,只能發條小船,徐公子莫怪。這是水匪楊摸魚的船,不是我不想用自己的船,而是他的更安全些。。”

“得黎將軍盛情款待、派人護送,已然感激不盡,且黎將軍熟知兩邊情勢,所做決定斷不會有錯。”徐礎的確非常感謝黎勝國。

黎勝國拿出一封信,“這是楊摸魚寫給我的,請我允許他在江上通行,我聽人給我念了,他倒是十分客氣,還愿意給付費用。我想這是兩全齊美的事情,所以就同意了,允許他的船進入益州采購貨物。我不會寫字,找人代寫,楊摸魚未必相信,所以請徐公子將他的原信帶上,他一看就明白什么意思,不敢怠慢徐公子。他若是耍心眼兒,請徐公子一定告訴我,我來教訓他,不用發兵,只需斷他的水路,楊摸魚就得求饒。”

徐礎再次感謝,與昌言之已經登船,黎勝國在岸上大聲道:“險些忘了,不要當面叫他楊摸魚,他有個大號,叫什么來著……”

船上的一名士兵笑道:“楊欽哉,據說挺有來歷,是皇帝才能用的名字。”

黎勝國一邊擺手,一邊點頭。

船上可以坐著休息,比騎馬舒服得多,昌言之拍拍鼓起的肚子,說:“這些天我可對得起你,今后你也要對得起我啊。”又道:“這位摸魚楊欽哉有點降世軍的意思。”

“你還沒見此人,就能看出他像降世軍?”

“別的不說,改名字這件事就很像,都不喜歡從前的賤名,重起的名字一個比一個夸張。”

“哈哈。”

黎勝國派兩名士兵護送,其中一人看一眼船上的艄公,小聲提醒道:“船上不都是咱們的人。”

昌言之立刻閉嘴。

這是楊摸魚的船,為了表示自己絕無歹意,船上的人向來不多,這條船上只有四人,貨物倒有不少,全是一袋袋的糧食,沒剩下多少地方,但還是給徐礎留出一間船艙,其他人則只能睡在甲板上。

四名艄公對徐礎極為恭敬,但是不怎么說話,倒是兩名益州兵,離夔門關越遠,嘴里的話越多,滔滔不絕,他們是益州土著,對徐礎了解不多,所講皆是益、荊兩地的奇聞趣事。

徐礎聽得津津有味,找機會問道:“荊州群雄兩位全都認得?”

“全認得說不上,至少都有耳聞吧。”

兩名士兵搶著說話,怕得罪人,對楊欽哉說得少,稱他為“江王”,說他從小生活在江面上,十幾歲就稱霸一方,云云。

“荊州群雄當中,陳病才是個人物,他其實不是荊州人……”

“他是荊州人,去南方為官,趁亂帶兵返回荊州。”另一名士兵糾正道。

“我說他不是荊州的官。”

兩人爭吵一會,徐礎大致能聽明白,這位陳病才原是朝廷命官,因為在朝中沒有靠山,被派往極南為官,三年一換地方,不是湘州就是廣州,宦場沉浮近二十年,就是不能北遷。

天下大亂,給他一個機會。

陳病才處在南方散州,熟知地勢,結交廣泛,很快集結起一支軍隊,仍打天成朝廷的旗號,聲稱要北上勤王,實則各處擄掠,因此被稱為南匪。

荊州是陳病才老家,在南方散州壯大之后,他率兵回鄉,頗有渡江問鼎中原之意,但他不敢直接攻打江陵奚家,打算占據西邊的夷陵以為渡口,可夷陵是楊摸魚的地盤,雙方于是大戰一場。

陳病才有些輕敵,以為己方兵多將廣,擊潰一股水匪不在話下,在陸上接連小勝幾場之后,更是將夷陵視為囊中之物,步步深入埋伏而不自知。

在江上,楊摸魚的船只比陳病才預料得要多幾倍,沒有防備的南兵大敗,被迫退回岸上。

奚家一直在密切關注這支南來的軍隊,雖然都自稱是朝廷軍隊,彼此卻無信任,于是趁機發兵,在陸上又給陳病才一次重大找擊。

雪上加霜的南軍險些就此滅亡,好在從湘州又趕來一支援兵,陳病才得已恢復部分實力,在南岸站穩腳跟,與水上的楊摸魚、陸上的奚家軍三方對峙,小戰不斷,暫時都沒有決戰的打算。

兩名益州兵站在楊摸魚一邊,所以對陳病才頗有貶意,好像他只是依靠兵多的無能之輩,四名艄公偶爾也插幾句,更是將陳病才說得一無是處。

“他一直是文官,哪懂打仗的事?在湘、廣兩州打敗幾支村寨,就自以為能與中原群雄爭鋒,結果剛進荊州就遭到慘敗。哈哈。”

徐礎耐心聽完,道:“據說荊西之戰還有一位楚王宋取竹,怎么沒聽幾位提起?”

“宋楚腳?他……沒怎么參戰。”一名士兵道。

“頂多算是觀戰。”另一人道。

“對,他沒多少人,卻夸下海口,要聯合諸軍,一同去打賀榮人,真是瘋子。”

徐礎笑道:“賀榮人乃九州共敵,宋取竹的想法沒錯,怎么就是瘋子?”

“什么人說什么話,比如蜀王娶誰做王后,還輪得到我們說話?怕是徐公子也沒資格說三道四吧?”

徐礎搖頭,“的確沒有。”

“所以啊,打賀榮人這件事,我們說不上話,徐公子說不上,宋楚腳也說不上。”

“誰有這樣的資格?”徐礎問。

兩名士兵互視一眼,難得地意見一致:“至少也得是奚家人,最有資格的人是我家蜀王。”

一名艄公回頭道:“我家江王也有資格,他不愛多閑事,可他說了,只要有人帶頭,他就跟著去。”

“宋楚腳帶頭,你們跟去嗎?”一名士兵道。

艄公撇嘴,“你們都說了,他沒這個資格。”

徐礎道:“漢州軍與益州軍正在抵抗賀榮人。”

船上的人大笑,益州士兵道:“那不算,鐵大將軍早晚會帶兵返回益州,他是蜀王的部將,還能逆著蜀王來?”

艄公則道:“漢州人不滿奚家人當牧守,才鬧這么一出,看著吧,只要單于承認漢州人當牧守,他們立刻就會投降。”

眾人七嘴八舌,越說越熱鬧,人人都對漢州形勢有個看法,以謀士自居的徐礎反倒無話可說。

入夜之后,徐礎與昌言之睡船艙,船只顛簸比馬背更甚,兩人不太習慣,一時睡不著,昌言之來回翻身,終于道:“公子這幾天總問起宋取竹,他就是思過谷里與公子一同埋葬范先生的人吧?”

“是他。”

“公子與他很熟?”

“不熟,只有一面之緣。”

“公子好像對他寄予厚望。”

“唉,不是我對他寄予厚望,而是我一腔厚望無人可寄,難得有人想法與我相似——有點慌不擇路吧。”

“公子一向愛說‘再等等’,我覺得對宋取竹尤其要等等看。”

“你聽說過什么?”

“沒有,但我想起來,當初在思過谷,我們等在外面,公子一人進谷。那個宋取竹葬師之后,沒走大道出谷。”

“他惹過官司,正受通緝,不敢走大路。”

“這不就是一名強盜嘛,能成什么大事?而且他連兵將還沒幾個,就搶先稱王——雖說我不懂看人,總覺得他不成。”

“你說得對,可是有機會的話,我還是希望見他一面。”

“公子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你說去,咱們就去,只是請公子別抱太大希望,也別太著急,尋找援兵,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成的事情。”

“再等等。”徐礎笑道。

昌言之打個哈欠,“反正已經等了這么久,不在乎再等一陣。晃來晃去的,怎么睡啊?”

話是這么說,昌言之困極之后,還是睡著了。

徐礎仍保持清醒,困擾他的不是船只晃動,而是一團亂麻的心事。

“再等等。”徐礎小聲提醒自己。

由夔門關前往荊州,順流而下,沒用幾天就穿過峽口。

江面上的船只開始多起來,無論大小,全歸楊欽哉水軍所有,戰事尚未結束,強敵就在岸上駐扎,江上需時時保持警惕。

在船上,經艄公指點,徐礎望見了遠處的南軍營地,只見一大片帳篷與旗幟,別的什么都看不清。

昌言之笑道:“除了賀榮人,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有人在平地上扎營,就算是降世軍,也知道找個依山傍水的地方啊。”

“我猜陳病才這是在炫耀自己兵多將廣。”徐礎道。

岸上突然出現一隊士兵,沒騎馬,手持刀槍弓弩,遠遠地叫罵,江上的水軍也不相讓,一邊還罵,一邊向岸上射箭。

見徐礎面露詫異,一名艄公解釋道:“持續一陣了,我們不上岸,南軍不入水,天天互相挑釁,但是極少真打起來。”

果不其然,岸上的南軍叫罵一陣,射來幾十支箭,調頭離去。

“有點兒戲。”昌言之小聲道。

徐礎笑笑,沒說什么。

趕到夷陵城,楊欽哉正好不在,但是派出親信部下迎接客人,兩名益州兵看在眼里,算是完成任務,另搭別的船只返回夔門關。

一進城,昌言之就向徐礎小聲道:“看來荊州這邊打得很兇。”

城內一片狼籍,兵多民少,大不同于益州,與秦、并等州倒是頗為相似。

徐礎與昌言之受到熱情款待,不少水軍頭目趕來相會,喝了不少酒,徐礎如今酒力不支,早早敗下陣來,只能讓昌言之一人攔酒。

他沒有醉,只是覺得極不舒服,再喝就會吐出來。

酒過數巡,又來一批客人,進來先不介紹,直奔酒菜,唯有一人徑直來到徐礎面前,拱手笑道:“十七公子,好久不見。”

徐礎勉強笑了笑,也拱手道:“奚將軍怎么會來這里?”

奚家子弟奚援疑道:“一同對付南匪。”頓了頓,補充道:“也是為了等徐公子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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