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水靈兒沒有回來的時候,她迅速的換上一襲輕裝,身上的金絲娟繡的衣服平日穿還行,若是逃跑話那真的是太扎眼了。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就好似一秒鐘的時間久穿越了一個世紀。她來回在房中踱著步,手心沁出層層的汗似乎都快順著指縫溢出。心臟不規律的跳動讓她更加的煩亂,她越是著急,外面的就越發顯得寂靜。那種異乎尋常的安靜,似乎所有聲音都在一瞬間消失。仿佛剛才那一場鬧劇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一般,所有人的一切都回歸到那份沉寂之中。
看著眼前的香爐只剩下星光點點,她的心幾乎接機冰涼。失望,還是無奈更多。她已經分不清楚了,只覺得眼前那種美好似乎在隨著最后一點光亮滅跡。
難道靈兒失手了,還是她早就已經離開了?或者,她出了什么意外?
正當幻月幾乎絕望的時候,自怨自艾的時候。本來寂靜的夜似乎被點燃,一時間全部都沸騰了起來。她清楚的聽到有人大喊著:“著火了、著火了、快救火…”
幻月蹭的一聲站了起來朝著屋外望去,離她不遠處的一座廂房已經騰起了熊熊烈火,大火將廂房中的優質家具燒的噼啪作響。
老天在也不像是跟她作對,一陣狂風,風勢助長了大火的氣焰,燒得更旺。就像是沖破牢籠的囚犯,歡喜的蔓延像隔壁的廂房,燒的黑夜如同白天一般光亮,火光通明。一時間,人聲鼎沸,人聲與燃燒的大火融為一體,一時間所有人都圍過去救火。
幻月激動的緊握著手,緊張的幾乎要窒息,起碼這個開頭是好的。
“快救火,快救火,你們還站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快去幫忙?”門口傳來靈兒的聲音,聽起來似乎特別的焦急:“你們還站在這里干什么,還不趕緊去?”
“可是?”
“可是什么呀可是?門是鎖著的,你們還能怕公主跑了不成,若是大火蔓延過來,危機了公主的性命,你們可擔當的起?”
“還愣著,還不趕快去,快點跟我走。”
幻月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她試圖推了推門依然是緊鎖著。她用了全身的力氣搖著門,門口的鎖被她要的叮當作響,但是依舊沒有松懈的痕跡。
“幻月!幻月!”靈兒在門口小聲的叫她。
“靈兒,快帶你放我出去。”
“你等等,往后站點。”
水靈兒用了最大的力氣拿著斧子砸著門,畢竟她是個女子試了好幾次,禁錮的大鎖終于匡嘡一聲掉落在地上。
“來不及了,快跟我走”水靈兒推門一把拉住幻月就往外跑。
幻月提著裙裾使勁的跑,她幾乎從來不覺得自己能夠跑的那么快。她就像是一只被囚禁了數年的小鳥,只要是再差一步就能翱翔在廣闊的天空。這一刻,她等了十八年。
雖然她們知道整個驛站的人都跑去救火,但是依然不敢掉以輕心。直到跑到無路可退,才停下來。前面豎立著一堵高墻,幻月估計了一下高度,她們兩個人根本跳不過去。
樹葉被風吹的窸窣作響,像是一種莫名的嘲笑。
幻月使勁的拍著墻,焦急無奈的看著水靈兒,滿頭大汗:“這堵墻這么高,我們根本就逃不出去。”她的身子慢慢順著墻癱軟在地上,一種絕望涌上心頭。
看著水靈兒在一旁不知道忙著什么,她苦澀的笑了笑:“靈兒,這是天意,我永遠都逃不出去的。”水靈兒沒有理她,似乎依舊在尋找著什么。
她看著水靈兒,她似乎在等待著什么,她的焦急等待跟她的絕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幻月看著靈兒那種不肯放棄的堅持,在看著自己一副怨天由人的自暴自棄的樣子一時間有些自行慚愧。
水靈兒爬在假山之上,但是離高墻的高度還有差不多一人之高。這樣懸殊的差別,幻月面無表情的望著她,她踮著腳尖站在假山上,垂下的眼簾眉毛輕輕的貼扶住眼瞼,那么平靜。她不懂,看似就像是一副絕美的畫卷。
“布谷、布谷…”高墻的隔壁傳來一種奇怪的聲響,聽起來分外的別扭。
水靈兒睜開眼,明亮的眼睛閃過一絲欣喜,輕輕揚起的嘴角笑的清淡自然。
她懸著的一顆心真的放下了,其實她根本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何劍是齊國人,齊國的幻術他自是知道的,對付那些雕蟲小技根本不在話下。有時候她明明知道擔心是多余的,但是還是禁不住的會亂想。
“何劍,是你嗎?”水靈兒小心翼翼的問,聲音輕了又輕。
“是我,靈兒”那方才怪異的叫聲,變聲了沉穩好聽的男子聲音,穩健卻還是有些掩飾不住的激動與顫抖。
幻月的眼神睜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而看著水靈兒,嘴巴半天都沒有合上。聽到何劍的聲音,再也抑制不住哭聲。那種激動是由不得她控制的,他真的還沒有死,他還活著。
水靈兒看著她哭的梨花帶雨的喊著自己心上人的名字,她真的就如何劍說的一樣。總是那樣嬌弱無助,看上去就有一種想讓人保護的感覺。不是嫉妒,而是羨慕。她何嘗不想這樣的依靠一個人,而那個人,終究傷了她。
在她的心上劃出了道道的血痕,卻還要另一個人來撒鹽。她蟄的疼,將自己保護起來,她依靠著自己取暖,她告訴自己已經痊愈了,可他卻又來扒開她的傷口來看。他總是可以那么輕微的就撥弄自己的心弦,然后留下她自己舔著傷口,獨自承受那被劃開的刀傷。
“何劍、何劍…”幻月焦急的垂著墻,她的小拳頭一下下不停敲打著。那是一種不受控制的自然反應,明知道沒有用,卻極好的詮釋了她內心激動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