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日本人尚未來得及拔出武器,只見三道白中夾雜著微藍的光,成利劍一樣刺來,霎時就永遠斷了他們呼吸。原來,這就是他們要找的人嗎?會陰陽術的女子!
光影一閃,徽音手中的*憑空消失,她皺眉掃過地上的尸體,猛地抬頭向一處樹叢看去,三息后,胤禛出現在了那里。
“都死了?”視線經過三具尸體,越過樹叢走來的男子神色一凝問。
“嗯。”徽音看都不看一眼,扯了胤禛就要離開,“這五個是日本人。”
“日本人?”
徽音指向西北方道:“是日本人。那邊有個可以落腳的洞子,等過去我再細說。”
胤禛點頭,眉心成川,不知在想些什么。同時,他發現身旁的女子在這叢林中似乎行動如常,仿佛對于這樣的環境并不見半點生疏害怕,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游刃有余。
這是一個略微高于地面的小坡地,坡地伸入覆滿植被的土山之內,形成了一個約莫四五平方米的洞子,里面不似外面這樣有潮氣,雖然向光卻無水源,是以坡地尚未有任何植物,僅散著些枯葉,像是被風吹進去的。
“天快黑了,且先在此過一夜,明日一早再想辦法出去。”徽音帶了胤禛進去,檢查了一下沒有什么蛇蟲鼠蟻之類的東西,才放下心。
wWW ▲тt kán ▲℃O “徽音,你留在這里,我去尋些樹枝以便生火。”安頓一聲,清俊的男子就要出去。他雖然是皇子,但狩獵入林并不陌生,有時出京辦差,也是露宿過的,所以不會顯得多么白目。
“唉,還是我去吧!”徽音拉住了他,心中似有種異樣的感覺,被人如此護著,她幾乎未曾遇到過,不過這種滋味還不賴,有點暖,有點甜,還有點好笑。
胤禛剛要制止,就看到走至他身邊的女子,露出了一抹從未有過的笑容,明明溫煦如熱茶,卻多了絲古怪,讓人摸不著頭腦。
“你好好休息一下,這叢林中怎么活,我比你熟多了。”徽音按著旁邊的男人坐下,強忍著噴笑的念頭道,“自己寬衣吧,我回來給你處理傷口。”
胤禛想想這女子的本事,沒有什么被小看的念頭,也不會堅持顯示男子氣概,自然是任徽音出去尋柴,動手脫起濕衣。如今二月天,江南的氣候雖好,可穿著濕淋淋的衣服畢竟不好受,所幸不是數九寒天,否則早凍僵了。
大約過了三、四刻鐘,就在他不由得擔心到想要出去找人的時候,徽音回來了。胤禛看到他家側夫人胳膊上纏著一條長藤,直拖到身后,卻是綁著一大捆干了的樹枝,下面是手腕粗的,上面壘著半指、一指細的,這些燒到明天早上是絕對沒什么問題。
“喂,過來幫忙啦!”徽音瞧著盯住她發愣的男人,不由得喊道,“真搞不懂,為什么是我這個弱女子做這種事啊!”
胤禛上前才發現,徽音左手捧著的大葉子卷成桶狀,里面盛著清水,右手捏成窩的葉子里,放的是些果子。一趟出去,竟是食物、水和柴全部帶回來了,而且花的時間還不久。身為男人,他莫名的有些自卑了,這什么女人,他還沒發現什么能難住她的!
徽音甩甩酸了的胳膊,其實沒靠近這里時,她都是把柴放到儲物戒指里的,要不是不能暴露須彌境,她都打算直接摘里面的果子,像這種野生的,酸了吧唧,怎么能入口?
“呶,火折子。”胤禛把那捆柴拖過來,就看到坐著歇息的女子掏出兩三個火折子遞過來。
他們都落了水,未落水之前身上也不會帶火折子,這是哪里來的?
腦中一轉,胤禛挑眉:“你又到那幾個日本人的尸體邊去了?”除此之外,他想不出這是何處得來的。
“嗯,要不是為了這個,我才懶得再看見他們呢!”徽音承認,隨后笑嘻嘻道,“吃的、用的我都帶回來了,剩下的可就看你的了!”
分工協作?
胤禛一笑,僅著一層里衣轉身自去生火,當他解開捆柴的藤蔓時,看到柴堆里有個用葉子包起來的東西,拿起來打開一看,他驚喜了:“你還打了兔子?”
徽音抬眼一瞧,忍不住撇撇嘴:“我回來的路上,它要撞上來,我有什么辦法?”自從進了林子,她的神識一直注意著四周,既是順手的事,為什么不干?況且,叢林里面光吃果子哪能充饑,她雖然無所謂,但不好餓著皇子不是?
胤禛搖搖頭,把已經處理好的兔子繼續包起來放到一邊,開始搭柴生火,同時不忘說話:“你說叢林里……你很熟?”他從剛才就在疑惑這個問題了。
“是啊。”徽音胳膊撐地,懶懶地后仰上身,半瞇著眼看忙碌的清瘦男子,“從八歲開始,每年到我生日時,老頭子都會將我丟到森林里去,年紀小時是不大的森林,十二歲那年,我被丟到了亞馬遜叢林里面,唔……你如果看過世界地圖就該知道,那片叢林是世界上最大的叢林,其中危機重重,動植物千奇百怪,有毒的、食人的隨處可見,尋常人進去,可謂是九死一生。”
“多久?”胤禛默然,心里涌出一股疼惜和痛恨,疼惜他心儀的女子,痛恨那個如此對待孫女的男人。
“你是問我在林子里待多久?”徽音輕笑,卻不知是看淡了那些經歷,還是真的不痛不癢了,“八歲到十二歲那幾年,每年都會有一個月吧,而第一次進亞馬遜,只過了七天,然后老頭子就派飛機弄我回去了,至于十四歲最后一次進亞馬遜,過了有半個多月,從那以后就再也沒被這樣丟到叢林里了。”
“他換了別的手段?”胤禛不覺得那個男人會如此輕易地罷手,于是猜測道。
“對啊,打那以后不丟我去叢林了,而是世界各地,有一年是偏僻的窮山溝,有一年是海島,還有一年是個全民信神的古老部落,差點被當妖孽燒死呢!”徽音坐好,笑得冰涼,周身溢出一種暴戾的氣息,“盡管我自己有一定的勢力,可每年還是會莫名其妙地被丟到各種各樣的地方,起初來大清時,我也以為是老頭子干的。”
火光橘中透紅,胤禛幾步走到那女子身邊,傾身抱住了她:“徽音,這里是大清,不是公元2029年,沒有司馬家了。”
被抱住的女子身體僵硬緊繃,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那種暴戾之氣倏然間消泯無蹤了。一男一女依偎在一起,卻不知是誰在取暖,誰在安慰,亦或是二人患難與共,彼此互為依靠!
“好了,還是先烘干衣服吧!”徽音情緒恢復,拍拍胤禛的背,語氣輕快地道。
胤禛松開手,確認她沒事了,才放心轉身。他撿起濕衣,一件件用樹枝撐起支到了火堆邊,一瞥眼看到蹲下身不知搗弄什么的女子,不禁問:“你在折騰何物?”
徽音聞聲回頭,看到那單薄的人影時道:“你那靴子也浸水了吧?還穿著干什么?”
胤禛低頭一看,確實,靴子里濕透了,每走一步都能滲出些水來,他坐下來邊脫靴子,邊盯著被徽音搗鼓的兔子和果子,好一會兒,終于明白這是在干嘛了:“你摘果子是為了當醬汁?”
“是啊,這種野生果子吃了倒牙,你想吃啊?”徽音嫌棄地瞅向摘來的果子,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火堆邊的男子。
胤禛不答反問:“你這樣抹到兔子肉上,就好吃了?”
“沒辦法,條件所限,早知道會流落到林子里,我就該帶點調味料什么的。這些果子單吃起來雖然不怎么樣,但份量合適的話,說不定會變成美味。”徽音抹完最后一種果子,用手指蘸了蘸兔肉表面,放入唇隙一嘗,似有些不滿意地蹙了蹙眉頭。
“很奇怪?”胤禛見此,不由得問出口,心中對那些果子混合的味道深表懷疑。
徽音露牙一笑,提著兔子穿了根粗一些的樹干,就駕到了火上,她把樹干遞過去:“如果你的技術不差的話,應該還不賴。”
胤禛轉動著手里的樹干烤兔子,不由地看了眼外面暗下來的天色,只是下一刻,他身子一僵,發現身邊的女子正在扒拉他的里衣:“徽音,你這是作甚?”
素手一頓,徽音抬頭就看到那張清俊的臉上扯著一絲笑,一副“我理解、我配合”的表情,墨色的眸底含著抹曖昧的幽光,她猛然無語,憤憤一拽那件解開衣帶的里衣,露出了底下麥色的肌膚:“你當我和你一樣欲求不滿啊,別亂動!”
胤禛悶笑一聲,他當然知道這是要給他處理傷口,可是平常老是被捉弄,難不成還不許他討回一點?
柔軟的手來回摩娑著身體,是個男人恐怕都無法凝神靜氣,胤禛起先沒覺得不對,但漸漸地,他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了身上的那只手,溫熱滑膩的小手,碰觸著他背上和左臂上的刀傷,帶來似疼又癢的感覺,激得他心神止不住地一起一伏。
徽音未有察覺,取了些清水凈手后,才開始清洗這男人的傷口,本來不太嚴重的外傷,經河水一泡,此時略有些發炎的跡象。她蹙了蹙眉,從濕著的荷包里取出一個小瓶,這是一直隨身帶的藥,是為了預防顏顏調皮受傷的,從小丫頭會跑開始,就從來都備著,沒想到如今卻是省了她說謊解釋出處了。
“有點發炎了,不過沒事。”挖出膏狀的藥涂到傷口上,徽音撩起裙擺,撕了中衣開始包扎傷口,暗地里不禁有些感慨,繁瑣的古裝有時候還是挺好的。
因為包扎傷口,女子的身軀一下靠近一下遠離,胤禛被弄得萬分難受,這是他喜歡的女子,如果這樣還沒反應,那就是他有問題了。洞外傳來林子里的蟲唱聲,胤禛狠狠閉眼,努力平息想要扯了人入懷的沖動,克制著心里紛雜的思緒,同時迅速地找著轉移注意的方法。
“嗯,你這里衣也烤一下吧!”徽音提起濕著的男式里衣,止住了給他穿回去的念頭,轉到一邊烘干去了。
一邊煎熬難忍,一邊毫無所覺,胤禛真不知道,是該慶幸這女子未發覺他的異樣,還是該懊惱此生碰上了如此一個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