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你是指幸霖?”琴語兮輕笑,“熟到他身上有幾塊疤我都一清二楚。”
“哦。”古迦南淡淡地回了一句,落寞地垂下了眼簾。
嗯?
琴語兮看著古迦南的表情,轉了轉眼珠,這家伙,該不是吃醋了吧?
微微搖頭,她很快就否決了這種猜測,他怎么可能吃醋,他不過是因為當著眾人的面被人刻薄地搶了白,面子掛不住罷了。
“對了,迦南,你們倆誰輸誰贏?”琴語兮終于問到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怎么突然問這個了?”
“嘿嘿,”琴語兮諂媚地笑著,“我就隨便問問,隨便問問。”
“沒打。”古迦南淡淡地回了一句。
沒打=平手,所以她贏!
只是,那道傷口又是怎么回事?
見古迦南玩味地盯著自己,琴語兮慌忙收起臉上的得瑟,岔開了話題,“你想好我們要表演的節目了嗎?”
“這個,”古迦南從屁股后面抽出一本樂譜,“我們演奏這個。”
嗯?
琴語兮拿著樂譜仔細看了看,“這是……你譜的曲?”
“那你以為是誰?”
琴語兮郁悶地皺起了眉頭,看著上面的注解,主旋律部分是小提琴和貝斯合奏,伴奏的部分,前奏是小提琴,結尾處是貝斯。整首曲子有著搖滾的旋律卻又有著古典的優雅,別巨匠心的搭配,讓人耳目一心,但她沒把握可以把它完美地演繹出來。
“這會不會太復雜了?”她沒把握地問道。
“我問過貝拉了,她對你的小提琴可是贊不絕口,曲子古典的那部分是你的。”言下之意,他負責搖滾的那部分。
“可是……”琴語兮對兩人的合作還是抱著懷疑的態度。
“放心吧,”想是看出了她的擔心,古迦南安慰道,“這曲子整體輕快,沒有重金屬的那種喧囂和暴戾的發泄,小提琴部分讓它典雅不少。”
可是她最怕的就是這個。
琴語兮暗暗叫苦,她就是擔心自己那部分沒法被她淋漓盡致地演繹出來。
“我們先練練,就算真的達不到那種效果也沒關系。”古迦南寬著她的心。
“那我們先說好,如果這次的表演因為我的緣故沒拿到獎,你不能怪我,但是如果是因為你的緣故和獎杯失之交臂,你得賠我。”琴語兮小心眼地談著苛刻的條件,雖然她自己也知道這是無理取鬧。
“好。”古迦南溫柔地點頭。
這么好說話?
琴語兮對上古迦南含笑的溫柔雙眼,微微一愣,不自然地轉過目光。
……
琴家小樓,后院。
難得的休假,也難得的琴語兮今天不用去“站亭”,被古迦南帶去教堂做完彌撒后,四個年輕人聚集在了琴語兮家封閉式后院,開始為了校慶活動準備節目。
今天古迦南的心情不錯,在他小心翼翼的防備下,幸霖和他們,特別是和琴語兮的距離始終保持在十米左右,而另一個—
—姚娟慧,也因為安貝拉明顯的阻撓,識趣地沒敢朝他們靠近,所以一上午的時間琴語兮都安靜地呆在他身邊,這點讓他很滿意,承諾今天的午飯由他掌勺。
不過,此時琴語兮小臉臭臭地站在幾人中間,用那明顯不滿的眼神斜睨著身邊的安貝拉和太叔辰,臉上寫滿了抗議。
“這不公平,”琴語兮雙手抱在胸前,小嘴微噙,“憑什么我和迦南就要辛辛苦苦地練習,你們就站在旁邊無所事事地閑逛,魔術?法術還差不多,你、你們……”她指著安貝拉和太叔辰繼續說道,“說得好聽,在校慶上表演魔術,那是什么魔術啊,根本就是作弊,仗著你們有法術,就在那里招搖撞騙,我告訴你,你們要是不想個上得了臺面的節目,我就揭發你們,說你們作弊。”
是的,她心里不平衡,很不平衡,在得知安貝拉和太叔辰表演魔術后,她就開始抓狂。這兩個家伙嘴里所謂的“魔術”,無非就是仗著自己會法術,在臺上表演把羽毛飄在空中啊,手指一指就點亮周圍的蠟燭啊,等等。
這算什么!
根本就一點難度都沒有,信手拈來的事!
這讓她心里很不平衡!
如果說這是真的魔術,那好歹也要稍微練習一下,確保到時不出錯,可這算哪門子的魔術,根本就是法術,在眾人眼前魚目混珠,欺騙大家的感情!
吃味地撇嘴,她惡狠狠地瞪著兩人。
“揭發就揭發,”安貝拉無所謂地挑眉道,“就算是法術那又怎樣,至少在熟練運用這些法術前,我們用心練習過,你以為這些靈力說控制就能控制?我們也曾用過功,否則一出錯,死得就是自己,你以為‘反噬’是說著玩的?”
“你……”琴語兮語塞,可憐巴巴地回頭,她盯著古迦南撒嬌地說道,“迦南,午飯的時候不做他們的,只做我的。”
“好。”古迦南寵溺地點頭。
“語兮,不帶你這樣的!”太叔辰尖著嗓子抗議道,“我是最無辜的那個,不能這樣對我!”
“抗議無效!”琴語兮孩子氣地沖那兩人做著鬼臉,把古迦南朝后院的另一邊帶去,還小心眼地劃出了“三八線”,與那兩人隔開。
安貝拉不以為意,搬來兩張沙灘椅,愜意地躺在上面,一邊喝著冰鎮西瓜汁,一邊曬太陽,反正這排練什么的和她沒關系。
太叔辰糾結地看了一眼怒氣沖沖的琴語兮,戰戰兢兢地躺上另一張沙灘椅。
“放心,今天的午飯我來做。”安貝拉拍了拍太叔辰的肩,安慰道。
“啊啊啊啊啊!!!”
琴語兮郁悶地仰天長嘯一聲,兩只小手握緊、松開,再握緊、松開。這是她想殺人時的標準動作,一雙含著怒火的大眼睛死死瞪著對面愜意曬著太陽的兩人。
“語兒,別理他們。”古迦南半瞇著眼睛說道,“我有辦法收拾他們。”
“什么辦法?”琴語兮朝他靠了過去,不甘心的眼神一直掛在安貝拉和太叔辰身上。
“過幾天你就知道了,”古迦南邪惡地勾著嘴
角,笑瞇瞇地轉身,攬著琴語兮朝角落走去,“現在還不是時候,等他們沒時間準備節目的時候我再出手,到時……”
看著古迦南那神秘莫測的眼神,琴語兮不由得佩服這家伙的腹黑,在最后時刻才抓著那兩人的把柄要挾他們,讓他們接受重新選擇節目的事實,卻又不給他們時間排練新的節目,實在是她學習的榜樣。
要成功要挾一個人,不僅手里要有最堅實的進攻武器,還得合理安排戰術,比如:攤牌的時間、地點和方法等等,確保對手沒有還擊的能力,從而達到自己的預期目的,這才是要挾的最高境界。
而她身邊的這個家伙,已經完全掌握了這種戰術技巧,更難得的是,他竟然可以在擁有十足把握的時候,頂著一張撲克臉,不喜形于色,按兵不動地耐心等待,只為那最后的一擊,這樣的深思熟慮,這樣的城府,都是她望塵莫及的,看來,要和這家伙交手,她還得多加磨練才行。
拿起那把許久沒有摸過的小提琴,琴語兮彎著眼角笑了,回頭沖古迦南說道,“我們是先自己練自己的,等會兒再合奏,還是先合奏一次試試?”
“先合奏試試。”
古迦南將貝斯挎在肩上,埋頭調了調音,沖琴語兮挑釁地眨了眨眼。
琴語兮抿嘴一笑,抬手間,第一個音符從她的弦間飄了出來。
空靈的低音,徐徐縈繞在兩人之間,漸漸朝上,那典雅的音色,跳躍的音符,像個無憂無慮的少女,沉浸在對未來美好的憧憬中。節奏漸漸明快,幾秒的時間就帶著周圍的氣流旋轉上升,空前的喜悅。
突然,一不和諧的壓抑搖滾重音插了進來,仿佛一個外來的侵略者,像男子一般,試圖用自己粗獷的力量控制局面,或許是他的侵襲太過凜冽,少女膽怯地后退,確又倔強地在周圍徘徊,帶著復雜的心情和侵略者僵持著。
兩種音色矛盾地交織在一起,都想試圖占據主導地位。當那沉重的金屬搖滾逐漸蓋過節奏輕快的典雅音色時,那明快的節奏突然一緩,漸漸慢了下來,帶著沁人心脾的甜膩俏皮地轉身,朝一旁跑去。
那沉重的金屬音突然一滯,隨即慌張追了上去,漸漸的,那壓抑的重音隨著輕快節奏改變著他的步伐,笨拙地合著少女的腳步緩緩上前,空氣中流轉著粉色的曖昧泡泡,溫馨中夾著濃濃的甜蜜。
最后,古典的含蓄混合著現代的奔放,竟然配合得完美無暇,一路纏綿……
收回最后一個音,琴語兮和古迦南相視凝望,一個臉上掛著甜膩膩的微笑,一個嘴角上仰,勾勒出一完美、深情的弧,淡淡的糖果味縈繞在周圍,吹出五彩斑斕的泡泡。
“啪、啪、啪!”
安貝拉情緒激動地站了起來,“語兒,太漂亮了,第一次合作,沒有預演,甚至連單獨練習都沒有就完美到這個程度,那1000元校長不發給你們,他自己都會覺得不好意思。”
一旁的太叔辰也興奮地點頭,“我雖然不懂音樂,但還是聽出了這首曲子的精髓和表達的意思,太、太讓人震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