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翔堂,天主教教堂。
紫藤花鎮(zhèn)的天主教堂保留著幾個世紀(jì)前的風(fēng)貌,那是小鎮(zhèn)第一批移民者修建的,典型的哥德式建筑。高大的梁柱和尖拱形的天花板與結(jié)構(gòu),強(qiáng)調(diào)與地面的垂直線效果重於地面上的安定感,大量運(yùn)用筋骨穹窿、尖拱形窗戶、飛梁及扶壁等技術(shù),使得這座哥德式教堂出現(xiàn)了大量的銳角組合,氣勢磅礴,立在最高處的十字架是小鎮(zhèn)的標(biāo)志物之一。
而這些銳角組合建構(gòu)出輕快、靈巧與上升的力道,從而創(chuàng)造出哥德式建筑特有的動感與旋律,外觀異常華麗優(yōu)美。此外,這種哥德式建筑的另一重要特色為使用了大量的彩繪玻璃,外在光線透過哥德式建筑的尖拱形高窗進(jìn)入建物內(nèi)部后,色彩呈現(xiàn)柔和狀,并可照射至建筑物內(nèi)部的每一角落,喚起了色調(diào)的神秘顫動,於是,哥德式建筑高大的內(nèi)部空間不禁令人頓生“神之家”的幻想,頗有抽象之神秘主義風(fēng)味。
所以,現(xiàn)在太叔辰站在教堂中殿,仰頭,看著頭頂上五顏六色的玻璃,直升的線條,奇突的空間推移,和圖案夸張卻又輕巧玲瓏的雕刻裝飾,咽了咽口水,說道,“語兮,這些是圓雕和接近圓雕的高浮雕吧?”
“連這個都知道,還是有點見識嘛。”琴語兮小小地贊嘆道。
“呵呵,我昨天晚上專門上網(wǎng)查了資料,就是怕今天來的時候摸不清狀況,那就丟人了。”太叔辰盯著自己的頭頂,原地轉(zhuǎn)著圈,那色彩斑斕的玻璃像萬花筒一樣變化著千奇百怪的形狀組合。
“跟緊點,別走丟了。”琴語兮沖他翻了翻白眼,領(lǐng)著眾人朝座位上走去。
今天是她一周一次做彌撒的日子,不知道古迦南和太叔辰抽什么風(fēng),也要跟過來,好在她昨天晚上強(qiáng)勢地要求這兩個家伙今天在教堂里一切都得聽她的,而且還特意警告了太叔辰,今天不準(zhǔn)對外人露出那白癡一樣的表情。最重要的是,她完全控制了今天的主動權(quán),滿意地吧著嘴,琴語兮開始了彌撒。
“語兮。”剛一抬頭,琴語兮就對上了姚娟慧笑瞇瞇的視線。
“語兒,你說奇不奇怪,連做個彌撒都能遇到。”安貝拉在琴語兮身后小聲嘀咕著。
“有什么奇不奇怪的,她父親是這里的神父。”
琴語兮用眼神制止了安貝拉的喋喋不休,回頭,沖姚娟慧笑道,“是很巧,你是來幫姚神父的吧,那我們不打擾你了。”
“不打擾,反正我現(xiàn)在也沒事,”姚娟慧慌忙叫住了琴語兮朝外走去的身影,偷偷瞄了古迦南一眼,“我請你們下午茶吧,就在前面。”
吃東西,琴語兮的最愛,不過,她不怎么喜歡和姚娟慧呆在一起,她無法忽視那種壓抑的敵意,但是……
她看了古迦南幾眼,轉(zhuǎn)念一想,她遲早會和他退婚,幫他先找個合適的養(yǎng)在那里,時機(jī)一到就交接,這也算是對他的一種交代吧。
好吧,她承認(rèn)是自己良心上過不去,想做點什么補(bǔ)償,撮合他們也算是一種彌補(bǔ)措施吧,而如果能讓古迦南移情別戀,那以后她的退婚也能更
加順利,只是……
琴語兮垂下眼簾,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這里,她心里就很不舒服,那沉甸甸壓在胸口的石頭,讓她無法呼吸。
“語兒……”見她臉色不好,古迦南把她攬在懷里,柔聲問道,“怎么了,不舒服?”
“沒,”琴語兮笑著搖頭,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古迦南時不時流露出來的溫柔,雖然……他只是做給別人看的,但,她真的很貪戀這種感覺,“我們和娟慧去下午茶,好不好?”
“好。”古迦南笑著點頭。
“娟慧,去學(xué)校附近那家‘站亭’好不好?”
琴語兮不好意思地笑了,“站亭”離教堂還有段距離,不過,她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高尚情操,想給自己打工的小店拉點生意,雖然這和平時的下午他們在“站亭”白吃白喝的數(shù)額相比,絕對是小巫見大巫,但能補(bǔ)回多少算多少。
古迦南無奈地?fù)u頭,領(lǐng)著太叔辰到停車場取車,三個女生走在了后面。
“語兒!哇,語兒!真的是你。”
一聲高呼過后,三個女生還沒明白怎么回事,琴語兮已經(jīng)被凌空抱起,轉(zhuǎn)了幾圈。
一陣暈頭轉(zhuǎn)向之后,她終于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男生,一張清秀的臉龐,五官雖然沒什么特別之處,但是擠在同一張臉上,看上去竟是說不出的舒服,再加上陽光般的笑容,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幸霖,怎么是你,你怎么來了?”
“為了追你,我也飄洋過海了。”被叫做幸霖的男生陽光地笑著,露出兩排整齊的白牙。
不過,在琴語兮眼里,這兩排整齊的牙齒就像是準(zhǔn)備撲上去撕扯她身上的肉,陰森、恐怖。難怪她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原來早就了預(yù)感,這個從小到大陰魂不散跟在她身后的男生果然還是跟來了。
她和這家伙出生在同一所醫(yī)院,幼兒園在同一個班,小學(xué)在同一個學(xué)校,中學(xué)在同一間教室,好不容易捱到全家搬回了這里,可這個家伙居然屁顛顛兒地跟了過來!
上帝啊,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嘛?
齜牙瞪著眼前的男生,琴語兮唧唧歪歪地想道,幸霖?臨幸還差不多!
他就像是古代皇宮里等著被皇帝臨幸的妃子,時不時地和皇上來次“偶遇”,提醒著某人他的存在。
幸霖笑呵呵地抓了抓頭發(fā),靦腆地說道,“語兒,真巧啊。”
“是很巧啊。”琴語兮危險地緊了緊眼,上下打量著他,聲音不善地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我爸爸被調(diào)了回來,我也就跟著回來了。”
“真的嗎?”琴語兮開始磨牙,這是她生氣的前兆。
左右看了一眼琴語兮身邊像防賊一樣防著她的安貝拉和不明狀況的姚娟慧,幸霖上前,將她拉向了一旁,低聲說道,“其實,我這次回來有特殊任務(wù)。”
“什么任務(wù)?”琴語兮玩味地看著身邊的男生,她從不知道這個喜歡吃甜甜圈,卻身材一流,五官清秀的家伙,有做特殊任務(wù)的體質(zhì),難
不成她以前都小看了他?
“噓,”幸霖把食指伸到唇邊,做個了噤聲的動作,神秘地說道,“是米迦勒叫我回來的,天使在人間啊。”
“天使在人間?”琴語兮戲謔地睨了他一眼,“我還仙女下凡呢!”
“語兒,我說真的,你不知道……”
“他是誰!”
古迦南陰著一張臉出現(xiàn)在了琴語兮身邊,打斷了兩人的談話。他在停車場等了半天,沒見著琴語兮的影子,狐疑地回來看了一眼,沒想到竟然被他看到了這么不和諧的一幕。
“我朋友,幸霖,幸霖,他叫古迦南。”琴語兮做著介紹。
“你好。”幸霖微笑著打招呼。
無視他伸出的右手,古迦南幽幽地說道,“我是語兒的未婚夫。”
“哦,好說,好說,我是語兒的青梅竹馬。”幸霖非常強(qiáng)勢地回了一句。
“語兒……”古迦南臉臭臭地轉(zhuǎn)向了琴語兮,語氣里透著凜冽的殺氣。
琴語兮雙手抱在胸前,迎上了古迦南責(zé)問的眼神,這家伙,入戲太深了吧,他這表情還真像那么回事。
“語兒,我們的下午茶……”一直圍觀的安貝拉試探地問道。
“迦南……”琴語兮把目光轉(zhuǎn)向了古迦南,會演戲的可不止他一個人,她也是偶像派兼實力派的混合體。在外人面前化身嬌滴滴的大美人,小鳥依人,她會,溫柔賢淑,她會,百依百順,她也會。
“走吧。”古迦南點頭,回頭,惡狠狠地瞪了幸霖一眼,領(lǐng)著眾人離開。
……
古家小樓,琴語兮臥室。
琴語兮盤腿坐在沙發(fā)上,和安貝拉商量著學(xué)校校慶時表演什么節(jié)目,復(fù)雜的,她不會,簡單的,又沒挑戰(zhàn),最重要的是,太簡單了,很難在眾多節(jié)目中脫穎而出。
在焦頭爛額商量了一個多小時,把預(yù)先寫下的節(jié)目一個個劃掉后,琴語兮怨念地趴在了沙發(fā)上。就在她準(zhǔn)備干嚎幾句發(fā)泄不滿的時候,古迦南雙手插進(jìn)褲兜,一腳踢開了房間大門。
“怎么了?”琴語兮抬頭,皺著眉頭看著他。
“語兒,你還沒說那男人是怎么回事,連出生都在同一家醫(yī)院,還真是兩小無猜呢,嗯?”古迦南邪氣地挑著眉梢,走到琴語兮身邊,挨著她坐下。
琴語兮回頭看了安貝拉一眼,見她無辜地攤開雙手聳了聳肩,鄙夷地撇嘴,這個出賣朋友的家伙,明天慢慢和她算帳。
見她不語,古迦南也不急,翹著二郎腿耐心等著。
安貝拉見苗頭不對,借口回家睡覺溜走了。
琴語兮郁悶地嘆了口氣,說道,“你不是已經(jīng)問過貝拉了嗎,我和霖本來就沒什么,只是流年不利,因為在出生的時候不巧呆在同家醫(yī)院的育嬰室,便開始了此后十幾年的糾纏,就是這樣。”說完,她無辜地噘起了嘴。
“我可不管他是不是在追你,你可別忘記了,你是有未婚夫的,那小子出現(xiàn)一次我扁一次。”古迦南彎著眼角,笑瞇瞇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