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大學。
琴語兮站在主教學樓一樓的走廊上,雙手抱在胸前,嘴角掛笑,一雙滴溜溜的眼睛促狹地半瞇,盯著站在眼前的幸霖,等著他說話。
而此時的幸霖,更是盛裝打扮了一番,即使在炎熱的夏季,他也穿上了正式的西裝,系上了領帶,手里拿著一束火紅的玫瑰。這紅艷艷的顏色像團熾熱燃燒的火焰,讓周圍的溫度驟然上升。
兩人被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羨慕的、嫉妒的、看戲的眼神幽幽地掛在兩人身上,周圍異常安靜。
琴語兮戲謔地撇嘴,又是一場鬧劇,還有完沒完了?
“啊……”
幸霖朝前走了一步便停了下來,嘴里剛吐出一個字就傻了。他本來想念一首激情的情詩,沒想到在這節骨眼上卡殼了,一定是他站的方位不對。
腳尖朝旁挪去,他再次開口。
“啊……”
又一次卡殼,這次是他情緒不對,醞釀醞釀。
迅速調整好狀態,幸霖腦袋微微朝左上方成45度仰望。
“啊……”
好吧,他現在是徹底放棄了。
把手里的玫瑰花遞到琴語兮面前,幸霖嘴里的話還沒吐出來,只覺得頭頂微風一拂,身子一晃,他朝旁挪了半步,輕蔑地轉過腦袋,看著他剛才站的位置,現在那里站著另外一個人——古迦南。
“喲,果然是狗鼻子,循著氣味就屁顛顛兒地跟過來了,哈巴狗就是哈巴狗。”幸霖鼻子一抽,輕蔑地撇嘴。
“那是你身上的騷味太重,”古迦南冷哼一聲,說道,“現在醫學很發達,去狐臭很容易的。”
琴語兮事不關己地站在兩人中間,雙手抱在胸前慢慢看著。
“還有,我警告你,離我未婚妻遠點,否則……”古迦南轉了轉手腕,關節處發出“呷呷”的聲音,似警告又似挑釁。
周圍圍觀的眾人面面相覷,發出窸窣的交頭接耳聲,小聲討論著當前的情況。幾名幸災樂禍的女生睨著眼角瞄了琴語兮幾眼,那赤果果的嫉妒像一把鋒利的剪刀,恨不得將她剪成碎片。
幽幽盯著幸霖看了幾秒,古迦南突然轉身,攬著琴語兮笑瞇瞇地朝外面的草坪走去,“語兒,這里蒼蠅太多,空氣不好,我們出去透透氣。”
琴語兮身子僵硬地縮在他懷里,木訥地朝前走去,嘴角抽搐地笑著。
MD,這家伙越來越貧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兩人剛在草坪上坐定,安貝拉和太叔辰神色嚴肅地走了過來。
“語兒,出事了。”安貝拉把手里的早報攤了在幾人面前,指著上面的頭版說道,“昨天晚上發生的。”
嗯?
琴語兮把早報拿到自己面前,哪知古迦南也湊了過來,兩人腦袋挨得很近。
雖然是頭版,但整篇報道占的篇幅不大,而且內容也很模糊,只言片語地大概說了一下案件發生的經過,說明了一下受害者的身份,此外,再無其他。
放下
手里的報紙,琴語兮皺起了眉頭。
“確定是那副字畫引起的案件嗎?”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我覺得應該是它,沒錯,”太叔辰回答道,“那幅字畫賣出后,整個小鎮只出現了這一起兇殺案,鄰近的小鎮我也查過了,沒有類似的報道,所以……”
“可是那老板不是說買家不是本鎮的嗎?”琴語兮奇怪地問道。
“顧客那么多,或許是他記錯了,”古迦南不以為意地說道,“晚上我去會會它。”
“我也去。”琴語兮甜膩膩地看著古迦南,舉起了右手。
“你去做什么,”古迦南不滿地皺眉,“只是個一般的鬼魂,你去湊什么熱鬧。”
“可是……”
“沒有可是,”古迦南霸道地打斷了琴語兮的話,“你呆在家就行了,‘靈魂碎片’我回來給你。”
什么意思!
琴語兮對古迦南這番話嚴重不滿,說得好象她占了很大的便宜似的,這是對她職業能力的挑釁!想她手鏈里的“靈魂碎片”哪一個不是她憑著自己的真本事打來的,最多就是在爭奪它們的所有權上,和其他的獵人稍微合理碰撞了幾下,如此而已!
氣呼呼地磨牙,她尖著鼻音對安貝拉說道,“貝拉啊,晚上我們出去吃飯,我們約上幸霖吧,他大老遠地跟我回到這里,我們還沒一起吃過飯呢。再說,他剛才送我一大束玫瑰,雖然我沒接受,但好歹也是他的一番心意,我們應該禮尚往來才對。”
“語兒,你故意的是吧!”古迦南好笑地搖頭,從他緊咬的腮幫子不難看出,他在極力隱忍著怒火。
“那你帶我去。”琴語兮小嘴微噘看著他,語氣里有著撒嬌的意味。
“你保證不亂來?”古迦南用討價還價的口氣問道。
“我只看看,不動手,”琴語兮拽著古迦南的手,嬌滴滴地說道,“迦南,你帶我去,好不好?”
無奈地嘆氣,古迦南苦笑著點頭。
……
小鎮,東邊福果街。
福果街全長200米左右,兩邊皆是獨棟的小樓,綠化帶上整齊地種了兩排野蘋果樹,到秋天的時候,上面會結不少的野蘋果。街道兩邊的居民到時會把它們采集起來,做成蘋果漿。
和商店里的蘋果漿不同,這種自制的蘋果漿保留了蘋果原有的酸味,吃上去雖然有點澀口,但用來烹飪糕點,則是極佳的佐料。
這也算是福果街上居民的一項福利吧,每年秋季蘋果成熟后半個月,這條街總是出奇的熱鬧,有的居民會在屋前擺攤,出售這種蘋果漿,慕名開車而來的顧客還不在少數,鄰近幾個小鎮的居民也會來購買。
而今天晚上,泛著蘋果清香的街道上詭異的寂靜,空氣中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偶爾有汽車開過,車燈也開到了最亮的程度,疾馳而過,完全沒了往日的閑情逸致,仿佛在逃避著什么似的,倉皇地湮沒在暮色里,小心翼翼地藏了起來。
古迦南在街邊停好了車,牽著琴語兮朝出事的小樓走
去。即使在夜色里,也能清楚地看到這棟兩層樓的房屋被黃色的警戒線完全包裹了起來,與外界隔離,在白色的月光下顯得陰森、詭異。
兩人站在屋前,仔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在確定沒有任何異常后,古迦南牽著琴語兮從正門走了進去。
剛一推開房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就撲面而來,那甜腥中夾著惡臭的味道讓人胃里一陣“波濤洶涌”,泛起了惡心。
皺起眉頭,琴語兮借著昏暗的月光查看著屋內的情況。
整個一樓,沒有一絲凌亂的地方,仿佛才剛被打掃過一樣,每一處都井井有條,除了……壁爐那面墻上被深褐色的“涂料”涂滿了整面墻壁,朝前走了幾步,琴語兮的目光落在了壁爐旁的搖椅上。
搖椅下面同樣是一灘深褐色的“涂料”,據報紙上的報道,當時受害者就坐在這搖椅上,正對壁爐,被人突然從身后襲擊,一刀割破了她的喉嚨,噴射出來的血液染紅了整面墻壁,直到體內的血液完全干涸。
這樣的手法太殘忍,要么這只鬼魂極度變態,要么就是他們之間有深仇大恨。
“那幅字畫呢?”琴語兮指著墻面的空白處說道,“按照血液噴射的情況,這里曾經掛了樣東西,現在卻消失了,迦南,你說,會不會是我們要找的那幅字?”
“或許是的,”古迦南微微點頭,“看來,已經有人早我們一步拿走了它。”
“這么多東西,為什么獨獨拿走了那幅字?迦南,你說會不會是警察拿走的?”
“或許是吧。”古迦南不確切地點頭。
“辰那邊的資料查得怎樣?”琴語兮轉過腦袋,看著眉頭緊鎖的古迦南。
“他還在圖書館查檔案,明天就有結果了,”古迦南抬起眼角,環視了一圈兒,繼續說道,“這里什么線索都沒留下。”
“我們可等不了明天,今天晚上那東西沒準還會行動。”琴語兮撇嘴,對太叔辰的實力產生了懷疑,好歹他也是術士,用點法術什么的不就解決了,為什么一定要用最笨、最慢的方法去圖書館查資料?
“貝拉那里查得怎樣?”
“貝拉施過法術了,鬼魂還在鎮里,但是查不出具體的地方,如果放任不管的話,沒準今天晚上還會有人死掉。”琴語兮笑瞇瞇地看著古迦南,沖他挑釁地眨了眨眼。
了然地一笑,古迦南說道,“按照你的意思,是我們用……”
“等辰和貝拉的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迦南,我們用自己的方法查查看?”琴語兮雙眼閃著興奮的光芒,極力慫恿著古迦南。
“我到無所謂,要不,我們比比?”古迦南來了興致,對琴語兮下了戰書。
“輸的那個負責打掃贏家的房間怎樣?”琴語兮一想到自己那間已經無法下腳的房間就頭大,如果可以借這個賭約清理房間那也不錯。
“好,這可是你說的,不準耍賴。”
“放心,絕對不會。”琴語兮信誓旦旦地保證著。
笑話,她怎么會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