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可以再等等。”
琴語兮搖頭,她從不占別人便宜,更何況她不喜歡這種看上去無害,實則是個花花公子的男人。隨便在街上遇到什么女人都會厚著臉皮搭訕幾句,只要給了他們一個可以削尖腦袋鉆進去的機會,他們就會像強力膠一樣粘在你身上,扯也扯不掉。
一時間,先前對他的好印象,現在變成了深深的厭惡。
想是從她臉上看出了什么端倪,男子抿嘴笑道,“我是這里的老板,這位置我是的專屬座位,我……可不是想搭訕。”
琴語兮臉蛋一紅,囁嚅地張嘴,卻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局促地站在原地。這下好了,把別人的好心當成驢肝肺,還被人抓了現形。
“那……現在你可以……”男子再次指了指卡座,彎著眼角看著她。
琴語兮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我、我先買咖啡。”
望著擠滿了人的收銀臺她卻沒有要過去的意思。
“這里人是多了點,”男子順著琴語兮的目光望去,勾嘴笑道,“看來,我得再找點兼職的人。”
“嗯,你想請人?”琴語兮漆黑的雙眸亮閃閃地看著他。
“你有興趣?”男子抿嘴微笑,云淡風輕中,有抹讓人舒心的溫柔。
“我一、三、五下午有時間,可以嗎?”琴語兮眼底的亮光已經變成了紅色的心形形狀。
“沒問題,價格……”
“隨意,隨意。”琴語兮大方揮了揮手。
看這個人的模樣,應該是公子哥的性格,從氣質上就說明他不缺錢,畢竟屋前那幾盆綠色的喬木可是稀罕物,有錢也不容易買到,他就那么隨意地把它們放在了店外,也不怕被偷走。按照她的猜測,這個咖啡店就是他拿來玩票的,他肯定有別的賺大錢的途徑,在這里混,工錢應該不低。
男子笑了笑,柔聲說道,“既然我們已經是老板與員工的關系了,那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鐘離靖。”
靖哥哥?
琴語兮捂嘴偷笑,“我叫琴語兮。”
“語兮?將琴代語兮,這名字好,如果你不介意,我就叫你‘語兒’吧。”
愣了愣,琴語兮點頭。
現在這家伙是她的衣食父母,他喜歡怎么叫就怎么叫。
兩人說笑間,古迦南領著太叔辰和安貝拉走了進來。
“語兒!”安貝拉一眼就瞅見了琴語兮,還站在店門,就沖她興奮地揮手。
“嗯?你不是要訓練嗎?”琴語兮奇怪地看著古迦南。
“他是誰?”古迦南并未回答琴語兮的問題,而是直勾勾地盯著鐘離靖,語氣很不友善。
“我的老板。”琴語兮笑瞇瞇地答道,“他們是我的朋友,安貝拉、古迦南和太叔辰。”
微笑著點頭,鐘離靖對琴語兮說道,“你招呼朋友吧,我去幫你拿咖啡。”
“誰要喝咖啡?”古迦南陰森地盯著鐘離靖,雙手插在褲兜。
“……我。”琴語兮小聲地答道。
這家伙就這么沒眼色嗎,都說了這是大人物,她的老板,得罪不起!
現在老板要
親自幫她拿咖啡,這是多大的榮幸啊!
鐘離靖站在原地,促狹地看著一進來就化身暴龍的古迦南,幸災樂禍地笑著。
古迦南眼神閃了閃,一腳踢在太叔辰屁股上,“四杯冰咖啡,帶走。”
話音一落,他就拽著琴語兮朝大門走去。
無視周圍八卦的眼神,鐘離靖雙手抱在胸前,看著那一大一小的背影,嘴角邪魅上仰,輕笑道,“一個脾氣暴躁的天師,一個美麗精怪的獵人,這下……有得玩了。”
……
坐在副駕位上,琴語兮氣呼呼地含著吸管,古迦南坐在正駕位上,雙手搭在方向盤上,黑著一張臉,安貝拉拽著太叔辰走到街對面的長椅上坐下,準備等車里的兩人吵完了,他們再過去,免得一不小心就成了墊背的。
“說,這到底怎么回事?”
古迦南語氣里的質問讓琴語兮很不爽,他這樣算什么,抓奸?
她可什么都沒做,要抓,也應該是她去抓,他身邊的大小妖精那么多,一抓一大把。
見琴語兮沉默不語,古迦南隱忍怒火終于竄了上來,“那男的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琴語兮別扭地回道。
“你……姓琴的,我還沒退婚呢,你就勾三搭四!”
“姓古的,你敢說你沒勾,那群一直在你身后出沒的妖魔鬼怪是怎么回事!”
“那是……”古迦南話說了一半,突然停了下來,玩味地看著琴語兮,“你在吃醋?”
“嘁,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我吃醋?我吃什么醋?我從不做有失、身份的事,我和她們水準不一樣。”琴語兮強勢地反駁道。
“你還沒說那男的怎么回事?”古迦南步步緊逼。
“剛巧遇上了,剛巧他是咖啡店的老板,剛巧我們聊了幾句很聊得來,剛巧他們店里請人,剛巧我又有空,剛巧工資我很滿意,就那樣羅!”琴語兮幽幽地側過腦袋,看著古迦南。
“的確很巧啊。”古迦南抿著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突然收回上揚的嘴角,嚴肅說道,“我不準。”
“不準什么?”琴語兮奇怪地問道。
“不準你在這里打工!”
“姓古的,你是你,我是我,我們沒有任何瓜葛。”琴語兮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我打工賺錢是我的事……”
“我說了,我不允許。”古迦南不溫不火地打斷了她的話。
噘著嘴,琴語兮不滿地看著他,良久,氣呼呼地轉過身子,看著擋風玻璃外,使勁咬著吸管。
兩人沉默地僵持了五、六分鐘,最后,古迦南盯著琴語兮幽幽地嘆了口氣,“真的很想去打工?”
琴語兮不語,只是點了點頭。
“……那,好吧。”古迦南猶豫地點頭,還不等琴語兮說點什么,他繼續說道,“不過,你最好給我安分點,少打那家伙的主意。”
嘁,琴語兮翻著白眼。
安分?
他才是最需要安分的那個!
那成群的妖精就夠折騰的了,不知道誰妖氣沖天呢!
……
琴家
小樓。
晚飯后,四個大人集體出門散步,把空間留給了琴語兮和古迦南,外加兩個超電燈泡——安貝拉和太叔辰。
琴語兮盤腿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遙控器無聊地換著電視頻道,古迦南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坐在旁邊,任由眼前的“景色”從卡通換到武俠,再從武俠轉到“每日新聞”,難得的,他竟然沒有發火的征兆。
只是四人之間沒一個人說話,琴語兮和古迦南是不想,另外兩個則是不敢。良久,琴語兮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鬧鐘,聲音慵懶地說道,“我先睡了,你們自己玩。”
慢悠悠地回到臥室,琴語兮立刻來了精神,手腳利索地換好衣服,從窗戶跳了下去。臨出院門,她貓著腰回頭望了一眼,樹蔭掩藏下的窗戶隱約折射出幾道人影,還有窸窣的說話聲,那是安貝拉在替她掩護,分散那兩人的注意力。
怕驚動屋內的人,琴語兮決定步行到下一條街,再看看能不能搭上計程車或者順風車。
……
再一次站在郊外的木屋前,琴語兮依舊感覺不到任何鬼魂的氣息,望著屋頂處聳里的常見風向標,她皺起眉頭,推門而入。
屋內的景象和上次所見一模一樣,如果真要找出什么變化,那就是這里的灰塵又厚了,蜘蛛網又密了。
難道,這次真的是她弄錯了?
站在柳蓮珍臥室門前,琴語兮心里竟然有著淡淡的惆悵。
沒錯!
就是這種感覺!
原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當她再次站在這里的時候,這樣壓抑的感覺又再次襲上了她的心頭,除了委屈,就是不甘心,甚至還有一抹幽怨。
不,不對。
是恨!
柳蓮珍恨的,究竟是誰?
走到墻角,琴語兮再次掏出那銹跡斑斑的鐵盒,上次她拿走了照片,盒子里還剩下幾張紙片,可惜年代久遠,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端倪。
還是什么也沒發現。
琴語兮無奈地搖頭,沒有頭緒地慢悠悠朝屋外大路上走去。
……
學校。
上午第四節公共課,在學校大階梯教室上課,安貝拉和琴語兮都選修了這門課,難得地,兩人有機會坐到了一起。
導師站在黑板前,對著投影儀投射的一張張圖片做著講解,手里拿著麥克風,這樣,教室里每個角落的人都能很清晰地聽到她在說什么,這到很方便。
安貝拉和琴語兮坐在最高的末排,兩人腦袋湊得很近。
“語兒,我查過了,照片左邊的人是個男的。”安貝拉捂嘴說道。
“男的?和柳蓮珍是什么關系?”琴語兮朝安貝拉靠了過去。
“她男友,叫魯寒,”安貝拉埋著腦袋偷偷看了一眼講臺,“柳蓮珍失蹤后,他也失蹤了。”
“這么巧?”
琴語兮拿過那張泛黃的照片,盯著破損的那一邊,似乎是在勾勒那人的模樣。
那淡淡的惆悵和恨,就是因為他嗎?
“還有件事,”安貝拉神色嚴肅地說道,“又有人失蹤了。”
“人為還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