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語兮欲言又止地看著安貝拉,她很肯定柳蓮珍的魂魄已經被她那一槍打得灰飛煙滅,如果這次不是人為,那又誰?明明是每隔兩年行動一次,發生了什么事,讓它打破了這個規矩,這么急著下手,究竟是為了什么?
而這個魯寒又在其中扮演著什么角色?
腦海里竄出一串疑問,晃了晃手里的照片,琴語兮陷入了沉默。
“不是人為,”安貝拉把課本里在桌上,擋住了腦袋,看著琴語兮說道,“失蹤的女孩叫陶秋,與以往不同,她在失蹤前曾攔過車,所以有人見過她。”
“嗯?”
“據目擊者稱,前天晚上九點曾在十三號高速公路見過她,當時她的車胎壞了,在路邊攔車,曾坐目擊者的車到加油站,此后,就再也沒人見過她了。”
“加油站的人怎么說?”琴語兮皺起了眉頭。
“她停留了將近十分鐘,然后就離開了,加油站的監控錄象也是這么顯示的。”安貝拉做了很細致地調查,搜集到了很全面的資料。
“那就奇怪了。”琴語兮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手里的照片,“晚上的時候我去看看。”
一節索然無味的課就在兩人的耳語中結束,教室里人都走得差不多后,琴語兮和安貝拉才起身,還未走到門口,身后就傳來一驚喜的聲音,“語兮、貝拉,你們也在這兒。”
琴語兮眉心一沉,回頭看著身后的女生,她和她似乎沒那么熟吧。
姚娟慧沖兩人微笑著,臉頰上淺淺的酒窩沁出了甜蜜。
“嘁,竟然會遇到她。”安貝拉躲在琴語兮身后,翻著白眼小聲嘟囔了一句。
“上次野訓多虧了你們,我還沒謝謝你們呢,正巧,馬上要午飯了,我請你們吧。”姚娟慧笑瞇瞇地說道。
“我們帶了便當,不用了。”
琴語兮回得不溫不火,雖然姚娟慧給她的印象不差,可她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兒,而且和她呆得越久,那種感覺就更凜冽,像被千萬只螞蟻爬在了身上,渾身的不自在。
“你們……好象很討厭我。”姚娟慧埋頭自嘲地笑了,“我一直沒有朋友,因為我父親是牧師,大家都認為我很古怪,再加上性格內向的緣故,所以從小到大我都沒什么朋友……”
望著落寞朝外走去的身影,琴語兮突然說道,“那午飯你請,還有,我們要喝番茄汁。”
“好。”
……
主教學樓前的草坪。
三個女生“酒足飯飽”之后,毫無例外的,琴語兮又看見了領著一群妖怪準備朝她走來的古迦南,陰著一張臉。
“是學長!”姚娟慧幸福地盯著草坪對面,雙手酷酷地朝進褲兜,慢悠悠走著的古迦南,完全忽視了他身后沖天的妖氣。
“對了,語兒,你和學長很熟嗎?”姚娟慧突然回頭看著琴語兮。
琴語兮一愣,這是姚娟慧第二次問她同樣的問題,沒有回答,她只是甜膩膩地笑著看著她。
“那個……你……你可以……”姚娟慧突然變得扭捏起來,雙頰也
泛起了不自然的紅。
安貝拉不耐煩了,打斷姚娟慧的話,直接吼了出來,“你到底想說什么!”
姚娟慧微微一怔,隨即從挎包里掏出一粉紅色的信封遞到琴語兮面前,害羞地說道,“語兒,你可以幫我把這個交給學長嗎?”
“粉紅色信封?情書?你……”
琴語兮淡漠地瞥了安貝拉一眼,制止了她后面的話,從姚娟慧手里接過信封,玩味地瞄了她幾眼。
性格內向?
性格內向的人也會有這么大膽的舉動,“愛情”的力量還真是讓人無所不能。
掂了掂手里的信封,琴語兮朝那妖氣沖天的地方走去。
“語兮。”太叔辰沖琴語兮揮了揮手,自動站在了古迦南身后。
“有事?”古迦南眼底眸光閃爍。
“你背上的傷好點沒?”
琴語兮微微側著腦袋,眼神盯在了古迦南的肩后。
古迦南先是一愣,隨即輕抿著薄唇笑了,臉上的線條也柔和了下來,“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琴語兮點頭,遞上手里的信封,“這是給你的。”
“什么?”
古迦南居高臨下地看著琴語兮手里的粉紅色的信封,一臉的狐疑。
“情書。”
琴語兮甜膩膩地笑了,嘴角藏著不懷好意的算計,見古迦南微微紅了臉,她更加肯定這只花蝴蝶和那只狐貍精之間一定有點什么,再瞅見一旁太叔辰那便秘一般扭曲的臉,她嘆了口氣,想太叔辰和古迦南朝夕相處了十幾年,現在被一只來路不明的狐貍精奪走了愛情,換做是誰心里都不好受。
可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信必須得交出去,大不了晚上請太叔辰吃頓好的,讓他化失戀為食欲,畢竟在這節骨眼上,她選擇了那只狐貍精。雖然如果這只花蝴蝶和狐貍精弄點什么八卦,那她就是受害者,提出退婚也理所當然,可如果是辰和他……
琴語兮不覺得古伯伯和古伯母可以接受這么驚世駭俗的世紀之戀,為今之計只能委屈了太叔辰。
不自然地接過琴語兮手里的信封,古迦南紅著臉把太叔辰帶向了別處。
……
琴家小樓。
琴婉絮和古月嬋在廚房里張羅著晚餐,古鶴鳴坐在客廳的落地玻璃前,看著寫字桌上的卷宗,剛接了一樁離婚官司,雖然要處理的問題不復雜,但為了幫當事人爭取到更多的贍養費,有些問題需要微妙地處理一下。
相比之下,琴翰就愜意了許多,拿了份晚報坐在沙發上慢慢看著。
古迦南獨自一人朝后院走去,神神秘秘的,也沒讓太叔辰跟著。短短兩、三分鐘后,他手里拿著一張粉紅色的紙片,氣呼呼地走進客廳,徑直走到琴語兮面前,把手里的紙片往她面前惡狠狠地一甩,質問道,“姓琴的,你什么意思!”
琴語兮正在玩報紙上的猜字游戲,被古迦南嚎叫的聲音一嚇,手里的鉛筆掉在了地上。屋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了他們兩人身上,琴婉絮和古月嬋圍著圍裙站在了廚房大門處。
“什么什么意思?”琴語兮慢悠悠地抬眼看著他,嚎吧,他嚎得越大聲,她就越委屈,他印象就越打折。
“我問你,這什么意思!”古迦南惡狠狠地指著矮桌上的紙片,“這是什么?”
“情書啊。”琴語兮無辜地看著他,是他記性不好,還是她沒表達清楚,他已經問了兩遍了,不就是故意在這些家長們的面前顯擺,他是花蝴蝶,不愁沒人追,然后很不幸的,她琴語兮就是被拋棄的那個嗎?
拋棄吧,她不介意做棄婦,只要能讓她早點擺脫這只花蝴蝶,她不怕被人看笑話,為了以后的人身自由,值了!
“不是你寫的!”
“我沒說是我寫的啊。”
古迦南和琴語兮一個在氣頭上,一個是完全的無所謂,根本就沒注意這一問一答有什么不妥,到是那四個看戲且輩分被稱做“家長”的人曖昧地對視一眼,嘴角掛著高深莫測的微笑,卻沒有要勸解的意思。
“姓琴的,你什么時候變郵差了,有這時間管閑事,還不如多打點獵!”
“哇啊啊啊啊啊!!”琴語兮怒了,仰天一吼,“姓古的,我忍你很久了,這情書你要不要,是你的事,你少把火發在我身上,有本事你找她說清楚,沖我發火算什么,啊,算什么!”
“我警告你,以后少把這些東西往我這里送,我見一次……”
“你想怎樣,啊!”站在一旁的安貝拉坐不住了,要語兒親手把這封情書交到古迦南手里,就已經很委屈她了,這家伙憑什么沖語兒大呼小叫,他把自己當什么了。
“巫婆,滾一邊去!”古迦南一聲怒吼,可目光卻一直緊盯著琴語兮,那猙獰的模樣,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剝。
“臭道士!”
琴語兮火了,對古迦南的挑釁,她可以暫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繼續裝可憐,扮演小白兔的角色,可她不能容許這家伙輕薄自己的死黨,更何況,安貝拉最恨別人叫她“巫婆”,那可是反面角色。
琴語兮雙手叉腰站在安貝拉身前,驕傲地仰起下巴,輕蔑地盯著古迦南。
“你想打架是不是?怕你!來啊,我們出去打!”
“你……”古迦南氣結,瞪著琴語兮卻不再說話。
琴婉絮微微搖頭,走到兩人中間,輕聲細語地說道,“都要吃飯了,也不消停一下,有什么事,吃完飯再說,這中間肯定有什么誤會。”
隨手拿起矮桌上的信紙,琴婉絮看著落款處的人名,微微緊了緊眼。
“是他不對,他先沖我吼!”琴語兮頓時來了委屈,沒了先前的氣勢,坐在沙發上把腦袋撇向了一旁。
“迦南,還不道歉。”古月嬋走了過來,嚴肅地看著古迦南。
古迦南黑著一張臉卻不說話,也別扭地把腦袋轉向一邊。
琴翰看著這對小冤家,笑瞇瞇地打著圓場,“兩個孩子鬧鬧情緒很正常,舌頭和牙齒在一起久了,還有被咬到的時候呢,再說這件事……”
睨著眼角瞄了一眼琴婉絮手里的紙片,琴翰繼續說道,“這事我家語兒也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