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透過白色的薄紗窗簾照進屋內,琴語兮微微皺眉,吧了吧嘴,翻身,選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享受難得的閑暇時光。
朦朧中,感覺到臉頰上的不適,她眨著惺忪的雙眼,看著正盤腿坐在床上,不安分地蹂躪著自己臉龐的身影,聲音沙啞地說道,“貝拉,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我昨晚很累,現在需要睡眠。”
說完,她雙手扯著身上的被子往上一抬,將腦袋埋了進去。
“不就是個‘食血魔’嘛,一只箭就能解決的事,你會有多累。”安貝拉不以為意地撇嘴,搓了搓手,掀開琴語兮身上的被子,“今天是我們開學報道的日子,別說我沒提醒你,現在我們是大學生了,要有大學生的覺悟,賴床什么的,是高中生才會做的事。”
“你有覺悟?你有覺悟干嘛還跑到我家蹭早飯?”琴語兮臉朝下地趴在床上,甕聲甕氣地問道。
“那可不一樣,”安貝拉伸手,拽著琴語兮的衣服,試圖把她從床上拽起來,“你沒發現嗎,我比平時早了十分鐘過來蹭飯,這就是我大學生的覺悟。”
怨念地坐了起來,琴語兮期期艾艾地看著安貝拉,良久,終于憤恨地咬牙,“蹭”的一下跳下床,踢開地上還沒來得及拆開的幾個打包箱,赤腳朝樓下飯廳走去。
琴翰一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連忙上前,疼愛地親了親琴語兮的小臉,討好地說道,“語兒,起來了?來,今天你媽媽做了你最喜歡的煎蛋三明治。”
把琴語兮帶到飯桌邊,琴翰遞上了牛奶,又沖安貝拉點了點頭,“貝拉,你也坐。”
“謝謝琴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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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有點“起床氣”,但因為早餐都是自己喜歡的,琴語兮黑著臉色稍微緩了緩。
“語兒,昨天晚上還順利嗎?”琴婉絮慈愛地看著自己女兒,嬌媚的臉上掛著溫柔的微笑。
“沒什么難度。”琴語兮塞了一嘴的三明治,口齒不清地回答道。
“語兒,要不,爸爸送你們到學校吧,你才回來三天,而且又一直忙著追殺獵物,沒時間熟悉周圍的環境,人生地不熟的,開車也不方便。”
“車上有GPS,我們自己可以去。”
琴語兮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她父親的好意,他們一家三天前才從國外回來,打包的東西都還沒來得及拆開,昨天晚上她就單獨行動了一次,戰果不錯。不過,一想到這里,她就有點奇怪,他們一家好好地在國外過著“打獵”的生活,而且,為了掩飾身份,她父親還有份讓人羨慕的職業——自己開了家牙科診所,這可不是假的,她父親有專業的職業執照,那是合法經營,收入不錯,她母親平時就幫著父親打理診所。
她出生在國外,從她有記憶起,不是她父親單獨“打獵”,就是她母親和父親一起行動,而她從小就接受著軍事化的訓練,在她十四歲的時候,終于通過考試,成了“獵人”史上最年輕的“獵人”。
只是他們打獵的不是平常“獵物”,不是常見的灰熊啊,野鴨啊什么的,他們的“獵物”是異形、鬼魂甚至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魔鬼,當然,對付不同的物種,需要用
不同的工具。
十六年來,琴語兮都是這么過來的,直到上周她父親突然告訴她要回國,她連半點準備都沒有,房間里的東西就被她母親打包,診所也被父親轉手賣掉,回到這個據說是她母親出生的小鎮,更離譜的是,她還在一頭霧水中,昨天就被派出去執行任務。
是因為這里怪物橫生?
不像。
怪物什么地方都有,不過每個地方都有“獵人”或者其他類似的職業者,有的是固定居住在那里守株待兔,有的則是像以前游蕩的吉卜賽人,哪里有動靜他們就朝哪里飛奔,所以,這里一定有別的“獵人”可以隨時抽調,根本就不需要他們急乎乎地跑回來。而且,怪物什么的,總是消滅一個,滋生兩個,他們也沒那閑功夫插手別人的事,更何況……
她危險地緊了緊眼,昨晚上那個家伙,一眼就能看出是個“術士”,而且,還是個黑魔法五級以上的術士,能力應該不低,對付這些低等生物綽綽有余,根本就用不著他們跑到這里幫忙,再說了,她父親也沒提到過需要和誰合作的事。
就算要合作,也沒必要連屋帶車,什么東西都賣了吧?
父親那么急著把家底清空,急吼吼地回來,到底是為了什么?
甩了甩頭,她決定不再糾結,反正不管他們有什么秘密,總會告訴她的,等他們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
紫藤花大學。
紫藤花大學是紫藤花鎮的一所私立大學,接收的不僅是本鎮的學生,周圍幾個臨近小鎮的人也把孩子送到這里讀書,不單是因為這所大學有著悠久的歷史,杰出的師資力量,也不單是因為這所學校環境高雅,專業齊全。和它的名字一樣,這里隨處都可以看見漂亮的紫藤花,畢竟這是紫藤花鎮的鎮花,家家戶戶都種這個,最重要的是,這所大學是附近幾個城鎮中唯一的一所私立大學,還是全國排名前十的學校,生源自然好。
琴語兮把那輛二手雪弗萊停在停車場,才一下車,就皺起了眉頭,“這么多人,我們要等到什么時候?”
“我有什么辦法?”安貝拉無辜地聳肩,看了一眼手里的紙條,“喏,這是我昨天來領的號牌,我們一個是1009號,一個是1123號,這得等到什么時候啊,語兒,你說這里的‘生意’是不是太好了點?”
“走吧,”琴語兮手里拿著校園的分布圖,領著安貝拉朝體檢處走去,“看看有沒有辦法換兩個前排的號。”
才剛一擠進主教學樓大門,走廊上長長的隊伍就讓琴語兮極度不滿地撇嘴,照這個速度,她要等到猴年馬月?把手里的包交給身邊的安貝拉,她朝前擠去,剛走了幾步,眼角正好瞄到身邊的男生正看著手里的號牌,百無聊賴地發呆。
“嘿,我們又見面了。”她自來熟地勾著男子的脖子,笑著問好。
男子回神,看清身邊女生的模樣后,微微臉紅,囁嚅地說道,“是、是你。”
“看看,這就是緣分,我們昨晚才見了,今天一大早又見面了。”
“嘿嘿。”男子臉漲得通紅,扭捏地笑著,完全忘記了昨天晚上
被搶了地盤后還要負責處理尸體的不公平待遇。
“我叫琴語兮,你呢?”琴語兮甜膩膩地笑了,一雙明媚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著,視線一直掛在男子手里的號牌上。
“太叔辰。”
這名字……太有創意了。
琴語兮嘴角抽搐地笑道,“你也排隊等體檢?”
這是紫藤花大學每年四月開學時的傳統項目,新生、老生在報名前,都得到醫務室排隊體檢,拿到了合格證后才可以到各自的班級報到,這也就導致了每次開學時主教學樓人滿為患的情況。
“是啊,我在等我朋友。”
“唔。”琴語兮再次瞄了一眼太叔辰手里的兩張號牌,賊笑道,“對了,昨天晚上的事還順利吧?”
“順……順利。”太叔辰猶豫地點頭。
看著眼前五官清秀的男生,琴語兮自動忽視了他臉上不自然的表情,繼續套著近乎,“你看,既然我們已經并肩作戰,又知道了彼此的名字成了朋友,是不是更應該相互照應,所謂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說得就是這個道理。”
男子點頭。
琴語兮繼續說道,“我是新生,看樣子你比我高幾屆,理論上,你更應該照顧我,是吧?”
“是的。”男子義氣地點頭。
琴語兮晃了晃手里的號牌,“既然你也這么認為,那就好說話了,拿去。”她把手里的號牌遞到太叔辰手里,再順手抽走了他手里的兩張號牌,捏在自己手里。
“誒……”太叔辰伸手,欲從她手里拿回自己的號牌。
“你要干嘛?”琴語兮神色不善地瞪著太叔辰。
“那、那是我和我朋友的,你怎么可以搶。”
“搶?你哪只眼睛看到這是我搶的?”琴語兮半瞇著眼睛,危險地盯著太叔辰,“你只是作為學長,再作為朋友,稍微照顧了我一下,這怎么會是搶?”她夸張地捂嘴看著身邊的男生,哀怨的眼神直勾勾地戳在他身上。
太叔辰張了張嘴,本想說點什么,可看到琴語兮楚楚可憐的表情,責備的話又被壓回了嘴里。
看著手里一個為12號,一個為15號的號牌,琴語兮得瑟地笑了。
“我可是有救兵的,他是我朋友,”太叔辰一邊不甘心地說著,一邊回頭看了看教學樓的入口處,似乎真的是在等什么人,“他馬上就到了,你這樣,我沒法向他交代,他脾氣不好,如果看見你……還有,昨天晚上的事,我……他……”
糾結地收回了嘴邊語無倫次的話,太叔辰急得額頭冒汗,也不知道是擔心自己會再重復一次昨天晚上的遭遇,還是擔心琴語兮等會兒的處境。
“既然是朋友,他就不會這么斤斤計較,再說,要怎么交代是你的事,和我沒關系,就這樣了。”琴語兮自動忽視了太叔辰嘴里那所謂的“救兵”,不以為意地晃了晃手里的號牌,轉身朝安貝拉走去。
“可是……他……”望著琴語兮小小的背影,太叔辰郁悶地咬著唇,自言自語道,“今天他應該不會像昨天晚上那樣發飆吧,畢竟這是公眾場合,他應該不會把我怎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