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姓琴的,你煩不煩,羅哩吧嗦,我說了我去說就我去說,什么時候說,我自己決定。”古迦南的聲音已經近似于咆哮。
琴語兮皺起了眉頭,剛剛還好好的,他怎么突然發什么大的火?
咬了咬牙,起身,她朝人群走去。
“語兒,怎么不高興了?我見你們剛才還好好的。”安貝拉遞了杯橙汁給她。
“誰知道那怪物怎么突然發那么大的火,莫名其妙。”琴語兮撇嘴答道。
“你說什么了?”安貝拉八卦地笑著。
琴語兮噘著小嘴憤恨地說道,“我見剛才氣氛不錯,就和他商量退婚的事,反正這個問題遲早都要解決,大家合作的話,把握比較大,沒想到他突然就發那么大的火。”
憤恨地喝了兩口飲料,她委屈地撇嘴。
“誰叫你在訂婚的時候說退婚的事,”安貝拉好笑地搖頭,“這下完了吧?”
“那有什么,”琴語兮理直氣壯地說道,“反正他也不喜歡這場婚姻,退婚有什么不對?”
安貝拉好笑地搖頭,循循善誘道,“男生都好面子,誰愿意被別人退婚,哪怕是自己不喜歡的人,也不可以。”
“可是,我們已經說好,退婚由他提,我是‘被’退婚的那個。”她已經很委屈,很犧牲了,他還想要什么?
“哦?”安貝拉吊著眼角玩味地瞟了琴語兮一眼,抿嘴微笑著,這下,似乎有意思了。
琴語兮晃了晃手里的玻璃杯,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決定先湊錢買兩箱路易十三,要是等她的錢湊夠了,古迦南還沒有行動的話,她就自己扛著它們去退婚,到時候她可就顧不上什么面子問題了。
……
越野車緩緩停在街角的拐角處,琴語兮取下手里的戒指,套在了項鏈上,按照他們的約定,不能被學校里的人知道他們的關系,這戒指一定要藏好。
正準備下車,盯著前方的古迦南突然開口道,“放學后籃球部要訓練,你得等我三個小時左右。”
“這么久?”琴語兮皺眉說道,“要不,我自己回家吧。”
走路的話,只有半個小時的路程,總比在學校里傻等要好。
“如果不是我老媽的命令,你以為我愿意接送你?”古迦南抬高音量說道,“不想等算了,下去!”
“你……”琴語兮莫名其妙地看著怒氣沖沖的古迦南,實在不明白他這兩天究竟吃了什么,脾氣這么大。
“懶得理你,神經病!”憤恨地甩車門,琴語兮氣呼呼地朝學校走去。
安貝拉詭異地回頭,幽暗的雙眸閃了閃,跟在琴語兮身后。
……
學校走廊,大一新生儲物柜。
主教學樓一樓的走廊上清一色放的是大一新生儲物柜,上下兩層,用來儲放他們的隨身物。每個單格都配有密碼鎖,新生可以自己選擇密碼,也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儲物柜,或者貼上自己偶像的大幅海報,或者藏點不能放在家里的小玩意,比如電子游戲機,再比如某人寫給某人的情書。
安貝拉一邊從櫥物柜里拿出課本,一邊問著身后的琴語兮,“語兒,下午占星社也有活動,你是等我一起呢,還是先回去。”
“我到空手道社交了報名表就到‘站亭’等你。”琴語兮將手機調成震動,朝教室走去。
“那好,我們到時見。”
安貝拉揮了揮手,轉身,掏出手機,卻不急著關機,而是先按下了一串今天早上才得到的數字……
午飯的時間,琴語兮和安貝拉坐在操場邊的樹蔭下,遠遠看見古迦南和他身后的“三千佳麗”,不屑地撇嘴,這個男人,要不要這么招搖,像只公鴨子,屁股后面領了一群小鴨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這群妖魔鬼怪似的。
眼見著那兩人朝自己這邊走了過來,琴語兮皺起眉頭,“貝拉,我們換個地方。”
“換?”安貝拉玩味地看著操場對面的兩名男生,拖著長長的鼻音說道,“語兒,他要是存心把你推到風口浪尖上,要你做擋箭牌,你換什么地方他都會領著那群妖怪走過來,何必這么折騰。”
“……”緊咬著腮幫子,琴語兮惡狠狠地瞪著那漸漸靠近的身影。
“對了,語兒,”趁著那兩人還未走近,安貝拉繼續說道,“上次你受傷,那家伙被他父親抽了50鞭,全抽在了背上。”
“怎么可能!”琴語兮心里莫名一緊,不確切地說道,“我爸爸不是說不追究嗎,古伯伯不會……”
說到后面,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心底莫名地升起一抹心疼的惆悵,她只是單純地想讓他在大人們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方便她以后的行動,她從未想過要傷害他。
怪不得這兩天他的脾氣那么大,原來是在記仇呢。
沉甸甸的情緒壓在胸口,琴語兮看著那漸漸靠近的身影埋下了頭。
那,一定很痛吧……
“語兮,嘿嘿,我們又來了。”太叔辰不好意思地打著招呼,瞟了古迦南一眼,以往這家伙從不在意身后那群妖怪,現在卻頻頻朝這里走來,他實在不明白這家伙在發什么神經。
琴語兮抬頭望著古迦南,眼神閃了閃,卻沒有回答。
“呀,”安貝拉大叫一聲,“我忘記了下午‘占星社’要用新道具,東西太多,辰,你陪我去拿。”
“我怎么不知道要用新道具,沒人通知我。”太叔辰非常不識相地問道。
“我現在就通知你了,快去。”使勁拽著太叔辰的衣領,安貝拉把他朝社團樓拉去。
剩下的兩人沉默地對坐著,琴語兮猶豫地張嘴,終于小聲地問道,“那個,痛不痛?”
“什么?”古迦南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從背包里翻出藥瓶,琴語兮小心眼地說道,“這個,我暫時借給你,背上的傷口好得差不多了就還我,畢竟我的傷比你重,需要長時間的治療。”
見她一副不情愿、不甘心的模樣,古迦南抿嘴一笑,“看你似乎很舍不得,要知道,它本來就是我的。”
“那又怎樣?”琴語兮下巴微仰,對上古迦南的雙眸,“你都說了,如果我喜歡可
以留下,吶,我就是很喜歡,要留下,所以現在是我借給你,借東西可是要還的。”
古迦南失笑地搖頭,“你留著吧,我那里還有。”
“會留下傷疤嗎?”琴語兮試探地問道,小心翼翼地瞅著他的臉色,這么好的皮囊要是留下了不和諧的印記,知道的,會覺得惋惜,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某種事情上有著特殊的癖好,對他的名譽很有影響。雖然她曾一度視破壞他的名譽為己任,但也僅限于在古、琴兩家的范圍內。
“你在意?”古迦南話音還未落下就后悔了,他從未有過這樣急切地想知道別人想法的情緒,緊張地看著琴語兮,他的臉頰微微泛紅。
“有點。”琴語兮點頭,如果他身上真的留下了什么褪不去的印記,那她就是罪魁禍首,這么沉甸甸的包袱要她背一輩子,她肯定無法承受。
心里一柔,古迦南微笑著說道,“放心吧,我家有秘方,不會留下疤痕。”
琴語兮點頭不語,一時之間兩人陷入了沉默的尷尬。
幾分鐘后,琴語兮看了一眼操場對面的“三千佳麗”,突然咧著嘴角莫名其妙地笑了。
古迦南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幽暗的雙眸驀地一緊,剛想說點什么,卻不想琴語兮先說話了。
“其實,你不沖人吼的時候,還是蠻帥的。”
“……”
古迦南沉默不語。
琴語兮吐了吐舌頭,站了起來,“我去找貝拉了。”
“放學了,在‘站亭’等我。”
嗯?
琴語兮奇怪地回頭,看著固執的古迦南,眼珠轉了轉,這一定是古伯伯的意思,如果他不照做的話,肯定又要被罰。微笑著點頭,她淡淡瞄了一眼那群蠢蠢欲動的妖怪,搖頭離開。
……
才下午兩點,“站亭”就已經坐滿了人,就連街邊的陽光卡座也座無虛席,琴語兮背著背包站在大門處,看著收銀臺的人山人海發呆。
“怎么不進去,這里不符合你的要求?是格調的問題還是咖啡的問題。”
突然從身后傳來一溫潤的聲音,如一股清泉朝四周徐徐蕩開。
琴語兮回頭,看著笑瞇瞇站在身后的男子,約莫二十五、六歲,青澀的男人味中透著不算太成熟的儒雅氣質,這種溫潤的味道,假以時日一定會成為讓人欲罷不能的毒藥。
淡藍色的牛仔褲配上白色的緊身襯衣,勾勒出他性、感完美的曲線,結實的胸肌,張揚著野性的狂妄和不羈,蠢蠢欲動的誘、惑。
琴語兮訕笑著說道,“不,不是。”
“請。”男子優雅地伸手,示意琴語兮進屋,“想喝什么,我請。”男子笑瞇瞇地把琴語兮朝角落里事先留了位的卡座帶了過去。
“不用了,”琴語兮慌忙擺手,“我等朋友。”
“這樣……”男子遺憾地說道,“那下次吧,這里已經沒空位了,你們就坐這里吧。”
說完,他欲將琴語兮帶向另一處角落,那里零星坐了兩、三個人,看樣子他是想叫這幾人把位置讓出來,到別處拼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