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太狠了!虞世南現在覺得身邊的這蕭大人真的是太狠了,分期付款,這都想的出來,也不知道這腦袋里面是怎么想出這么妙的法子,明里是叫他們的大王子來接受大隋的優秀文化,但是誰都知道高元準備將王位交給大王子,因為大王子有勇有謀,而且也是好戰分子。現在把大王子交過來,這就等于是羈押住了高句麗未來的王啊,而且在這洛陽城里,有一千一萬個法子讓大王子腐敗,即便不腐敗,但是弄個終身殘廢還是不成問題的。最后割地就更是絕妙了,既然你們借著樂浪郡里的平壤城是你們的都城,那我們就不要了,我們現在要的是你們的后花園,你給不給?一環扣一環,環環相扣,一招比一招狠。
“這,這,這,蕭大人,話可不是這么說啊,大王子一直在高句麗長大,到了中原恐怕會水土不服啊,我們的后方幾郡是我們的發源地,祖宗之地,怎么可以輕易交個別人呢?”裴晨逐漸發現這年紀輕輕的蕭大人的可怕了。
“哦?裴大人如此說詞,就是同意我剛才說的分期付款咯,至于大王子水土不服的問題嘛,這個不難,我們陛下修建運河就是為了接大王子過來嘛,王子想吃什么我們可以到高句麗來弄回來嘛,有運河在,這一來一還中間用不了多少時間的,至于你說后方是祖宗之地,那您的意思是說想把腹地割給我們?”蕭守仁笑瞇瞇的說道。
看著蕭守仁這笑瞇瞇的笑容,裴晨不由得感到一陣寒冷,就像是狐貍看著小雞,自己就是小雞,蕭守仁是那狐貍。
“這,這,這,蕭大人,你這,你這不是故意要我為難嘛。”裴晨一下子又變結巴了。
蕭守仁一聽這大棒子老頭叫自己蕭大人一下子就不高興了,蕭大人蕭大人,自己聽自己人叫自己還好,可是聽著裴晨這半吊子漢語蕭守仁就火了,蕭大人被他裴晨這么一叫就好像是叫自己小大人似的,這是間接的說自己年紀小還是怎么滴?
“裴大人,我怎么聽不出半點子和談的誠意呢,本官為你出謀劃策你不但不接受,你還一口一個小大人,你這是欺負本官年紀小嗎?”蕭守仁抓住這小辮子不放了,和談嘛,肯定是有分歧的,既然意見有分歧,就要達成共識,免不了就要一番舌戰了,那就等于是攻城了,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誰進攻誰就掌握了主動權。
蕭守仁這一番話說出來虞世南在一旁就微微地點著頭,很是贊同蕭守仁的這番作為,只有掌握了主動權那在今后的和談上面才會有優勢。
果然,蕭守仁一番話一下子就說懵了高麗人,除了裴晨之外,其余的高麗人更是一個勁的道歉說不是,裴晨也是氣紅了臉,剛才進門時的那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早就不見了。
“裴大人不說話那是同意本官的看法咯?如果你不向本官道歉的話,那就真的是沒辦法繼續談下去了,本官負責接待你們高句麗使節負責和談一事都是當今天子的旨意,你一口一個本官年紀小,難不成你是覺得天子沒有識人之能?”蕭守仁看見這招嚇不到裴晨這老匹夫,于是用手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慢的嘬了一口,放回原處,慢悠悠的再下了一劑猛藥。
聽見蕭守仁這么說就是虞世南也眉頭一皺,這蕭守仁膽子也太大了,但是誰也找不到他話里的破綻,有理有據有節。
當初虞世南教蕭守仁和談注意的事項時,無非六個字,那就是有理有據有節,只要萬事沒有離開這六個字那就沒關系。
如今蕭守仁到是學的挺快,一下子就實戰演習了,而且還下了這么一劑猛藥。
饒是裴晨老辣難啃,但是聽到蕭守仁慢悠悠的說出這番話來,也是不由得變了臉色。
誰不知道楊廣天生就是好面子,以前當太子那會兒還好,上面有他老子楊堅壓著,為了表現出一副忠厚太子的模樣,不敢表現出驕傲好面子都缺點來,但是,現在自己做皇帝了,多年積壓下來的壞毛病都爆發出來了,而且是變本加厲了。
高麗使節這會兒已經是汗流如注了,蕭守仁一步一步的緊逼,打的他們是毫無反抗之力,再這樣下去估計會敗的更慘。
“既然你們這么的沒有誠意,那我們也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再談下去也是浪費時間,你們還是回去考慮考慮我剛才提出的那三條吧,考慮好了再來通知我,達成了共識我們再談。”蕭守仁擺了擺手說道,說完之后就向后堂走了。
等到蕭守仁走了,不見背影了大家還愣在那,就這樣走了,都還沒談完就走了,不過沒辦法,人家都走了,你還拉回來不成?
蕭守仁回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被虞世南拉著去面圣了,向楊廣匯報今天的戰果。
到了虎嘯堂后見到楊廣,三呼萬歲后,蕭守仁就一直是跪在那一言不發了,一直都是虞世南在匯報這次的和談,虞世南說完之后還把書記官記錄下來的和談筆錄給黃公公呈了上去給楊廣過目。
楊廣翻著那書記官的筆記不住的點頭,不時的還啞然發笑,感情是看到了有趣的地方了,忍不住就笑出聲來。
“不錯,很不錯,蕭守仁啊,你果然沒有讓朕失望,朕本來還只怕你擔當不起這擔子,沒想到你比朕想像當中還要出色,這和談一事我交給你算是交對人了。”楊廣放下手中的手札,不住的點著頭,夸著蕭守仁。
“這都是陛下慧眼識人的效果,下官不過是遵循陛下的交待和他們談的,下官用陛下講的道理跟他們講道理,陛下的那些個金玉良言,振聾發聵,自然是讓他們這幫子沒有開化的人心悅誠服了。”蕭守仁硬著頭皮一上來就是一記馬屁。
虞世南在一邊眼角抽搐了一下,這蕭守仁也太那個了,如果自己不認識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沒有和他一起共過事,初次聽到他這么講的話倒是也沒什么,但是經過這些天的共處,虞世南早就知道蕭守仁是什么樣子的人了,狡詐,機靈,直性子,看似憨厚其實狡詐無比,遇事機靈圓滑,滑不溜秋的,但是遇見一些事情也是不吐不快的,但是就是這樣子的一個人這會兒就在自己的眼前大拍馬屁,不對,是大拍龍屁。
“哦?心悅誠服?如果真像蕭少卿說的這樣子,那剛才那個高麗使節裴晨干嘛鬧著要見朕呢?”楊廣聽著這一記馬屁拍的甚是舒服,也不生氣,而是笑瞇瞇的看著蕭守仁,玩味的問蕭守仁。
這一問可是把蕭守仁嚇壞了,這很明顯是知道自己欺負裴晨那老家伙啊,自己可是該如何回答是好啊,回答的好沒有獎勵,可是回答得不好那剛才就是欺君之罪啊,是要砍西瓜頭的啊。
擦了一下因為緊張而留下來的汗水,偷偷的瞄了一眼坐在太師椅上面的楊廣,發現楊廣并沒有生氣,而是笑瞇瞇的看著自己,蕭守仁這才靜下心來,知道自己的小命沒問題,是自己想太多了,估計這會兒楊廣自己也恨不得親自欺負下裴晨那老匹夫呢。
把握住了楊廣的想法之后就好辦多了,蕭守仁心思一轉就開始回答楊廣的問題了。
“啟稟陛下,微臣覺得吧,他們肯定今天從小臣這聽見了陛下的一番大道理,而小臣也只是學的一些皮毛,自然是講不出這些個大道理的萬分之一,他們回去之后,一番思考,越是回味越是心癢,正所謂,朝聞道,夕死可也,所以這才吵著要見陛下,想親耳受教于陛下,聽陛下講一講陛下的千秋偉業,帝王功勛。”
站在蕭守仁旁邊的虞世南真的是服氣了,徹徹底底的服氣了,自己剛才還為這小子擔心來著,但是一看楊廣的眼色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也就沒有站出來求情,沒想到蕭守仁反映竟然這么快,一下子也跟著摸準了陛下的心思,這一開口更是馬屁連拍,一浪接一浪的馬屁拍過來。
“哈哈哈,很好,很好,很會講話,其實他們想見朕是想干嘛朕早就知道了,朕要告訴他們了,蕭愛卿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有關和談的事情找蕭愛卿去談,不要來找朕,朕很忙。”楊廣笑著說道。
“謝陛下,微臣惶恐,微臣恐有負圣上所托,到時萬死難辭其咎。”蕭守仁一下子趕緊把頭低下去,誠惶誠恐的回答。
“蕭愛卿站起來說話,不必多禮,朕把事情交給你了你就放開膽子去做吧,朕說你行你就行。”楊廣終于叫蕭守仁站起來回話了。
蕭守仁一直以為楊廣是忘記自己跪著呢,打算叫自己一直跪著呢,感情他沒忘記啊,謝天謝地,終于不要再跪著了。
“聽說蕭愛卿作得一首好詩,天下風云此中天,玉簫吹徹洞龍眠。此事可有?”楊廣盯著蕭守仁慢聲慢氣的說道,雙眼發出滲人的光芒來,盯得蕭守仁心頭打顫。
此話一出,虞世南和蕭守仁都又一次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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