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毒解了?”蕭守仁驚起地抓起裴行儼的手把了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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橈動脈波動有力,且平穩,看來裴行儼的情況真的很樂觀。
“算是吧?!迸嵝袃靶α诵?。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蕭守仁皺著眉頭問道。
裴行儼也知道蕭守仁此時肯定滿是疑問,所以也不羅嗦,直接就步入主題。
“我放血了?!迸嵝袃靶χf道。
“放血?”蕭守仁這才發現房子里確實是有著一股子血腥味,只是被那股淡香掩蓋掉了。
“嗯,當年經歷過那件事情的不止是我,叔父當時也在的,他見過孫神醫救人,略懂一點,這也是為什么我昨晚堅持要回到這的緣故。”
“僅僅是放血就可以了?”蕭守仁還是有些不相信。
“還有藥,效果還不錯,看來再過兩天毒就完全解了。”裴行儼心情還不錯,畢竟,這條命算是撿回來的了。
蕭守仁也為裴行儼高興,從心眼里他覺得這算是自己虧欠裴行儼的,畢竟,如果裴行儼不是給自己傳口信的話那么此時此刻中毒的就是自己,而不是裴行儼了。
裴行儼當然不知道蕭守仁心中那么多的想法,他只是單純覺得高興罷了。
“諾,給?!笔捠厝拾涯侵У裰俭t頭的發簪遞給裴行儼。
裴行儼見到之后咧嘴笑了笑,伸手接了過去。
“你喜歡這樣的發簪?”蕭守仁好奇地問道。
裴行儼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喜歡,是叔父喜歡,叔父一直都喜歡這些奇奇怪怪的物什,這支發簪是叔父給我的,當時身邊也沒有別的東西可用,只好忍痛割愛把發簪擲了出去,沒想到這支發簪卻是救了我一命。”
蕭守仁點了點頭,表示認同,當時要不是這支發簪的話裴行儼確實是死了,因為那時候蕭守仁隔得太遠,根本救援不及。
“裴大人呢?”蕭守仁問道。
裴行儼楞了一下,裴矩平時都是沒什么人來拜訪的,裴矩在朝中的名聲并不是很好,年輕一輩里也沒有多少人會找裴矩,這時候蕭守仁突然問起裴矩來,裴行儼還真的是沒想到。
“叔父被陛下喚去了,剛走,圣旨剛來不久,想必是乙之文德死了的事情需要處理?!迸嵝袃澳樕行┌l苦地說道,畢竟,在這件事情里面自己也參合進去了,不知道會不會給裴矩帶來麻煩。
蕭守仁嘆了口氣,輕聲說道:“不止乙之文德,阿都野也死了。”
原本躺在床上的裴行儼吃了一驚,一下子就坐了起來,他沒想到那個霹靂如電的男子竟然死了!
“怎么死的?”裴行儼吃驚地問道。
蕭守仁把事情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一個字都不漏。
裴行儼摸出自己身上的發簪,呆呆地問道:“你是說那玉佩上的骷髏頭和這發簪上面的骷髏頭一模一樣?”
蕭守仁點了點頭,然后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一塊還帶著血絲的玉佩。
裴行儼呆住了,果然是一模一樣!
“行儼你可認識這玉佩?”蕭守仁慢聲問道。
裴行儼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認識。
“這玉佩是叔父的,戴了好多年了,據說是嬸嬸當年送給他的。”裴行儼呆呆地回答道。
蕭守仁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該說些什么。
“可是殺阿都野的絕對不是叔父。”裴行儼沉聲說道。
蕭守仁楞了一下,他不知道裴行儼說這話的底氣從哪里來的,難道裴行儼中毒未清?腦子也糊涂了?
“行儼?!笔捠厝逝牧伺呐嵝袃暗募绨?。
裴行儼抬頭看著蕭守仁認真地說道:“絕對不是叔父,叔父昨晚一直陪在我身邊,為我放血療傷清毒,而且,這塊玉佩半個月前在來雁門的路上便被偷了,這是家里人都知道的事情,為著這事叔父發了好大的脾氣,杖殺了一個丫鬟?!?
蕭守仁臉色低沉的可怕,如果裴行儼說的是真的,那么這件事情的謀劃起碼已經是半個月前了,到底是誰在暗中搗鬼?
搗鬼的是人,不是鬼。
這些人正聚集在一個破廟里。
這個破廟在雁門關外。
雁門關外多幽魂,有幽魂的地方自然少不了廟宇,這座廟宇已經荒廢了很多年了,年久失修,已經是座破廟了,里面神像也面目全非了,全然看不出看來供奉的是哪幾個菩薩。
雁門關的城門歷來關的都很準時,也正因為這樣,那些錯過時間的人便進不了城,這也造成了往年間這座廟宇香火旺盛的源頭,只是這些年關外大膽的商人多了,關外開的酒店客棧也多了,廟宇自然就廢了。
今夜廟中無眠。
五個戴著面具的黑衣人在廟宇滲人的燈火下相對無言。
這便是那些搗鬼的人!
這五人戴的面具都是三國人物,有劉備,有曹操,有孫權,有關公,還有一個貂蟬!
最讓人嘖嘖稱奇的是,那個戴著貂蟬面具的女子還站在居中的位置!
這女子才是這五人的頭目!
“東西到手了沒有?”居中的貂蟬聲音很冷,但是也很好聽,這兩者并不矛盾。
劉備從懷中掏出來半張圖,關公遞過來一朵花。
那半張圖雖然只有半張,可是卻渾身充滿著古樸的味道,放佛這不是圖,而是時間,是過去的時間,是過去歲月的沉淀。
那一朵花被被放在了一個玻璃瓶里,玻璃瓶封的死死地,放佛那朵妖艷異常的花兒是一個活體一般,深怕瓶子一打開她就會飛出來,然后把這些人一口吃掉。
“很好,很好,你們辦的很好。”貂蟬伸出了潔白無瑕的左右手,柔荑輕撫,那半張圖和一朵花便已經到了她的手中。
圖上雖然只有半幅畫,可是畫的卻是雁門關附近的地勢!
花兒雖然被封住了,可是攝人的光彩依舊讓人炫目。
“高元就是個廢物!連個乙之文德都搞不定,讓這老頭抱著這半張圖抱了這么多年?!滨跸s恨聲說道,雖然話中帶著憤恨,可是聲音還是那么的好聽。
劉備和關公心中有些得意,那高元自然便是高句麗的國主了,連高元都搞不定擺不平的事情自己卻做到了,不得不說自己很厲害。
“從頭到尾可有紕漏?”貂蟬慢聲問道。
“沒有,時間掐的剛剛好,那突厥在鴻臚寺里面的內應已經被我們收買,套出暗號之后便被我們殺了,充作花糞?!眲溆行┱~媚地笑著回答,他口中的花糞毫無疑問便是那曼珠沙華的寄生尸體了,這種花兒十分珍貴,離開尸體不過幾個時辰便會凋謝死亡,所以要經常找寄生的尸體。
“我們做完事情之后得到東西便從密道退出了鴻臚寺,沒有驚動任何人,也不曾留下任何屬于我們的痕跡,要查也查不到我們身上?!标P公笑著說道。
貂蟬看了關公一眼,有些不高興。
“真的沒有痕跡?”
“真的沒有?!标P公有些緊張,他自然知道自己眼前這個女人的可怕之處,說話的聲音都有些不自然了。
貂蟬玩弄了一下手里的花瓶,然后慢聲慢氣地說道:“據說蕭守仁已經在那做什么現場還原,結果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不知道你們是不是也知道?!?
劉備和關公都是愣了一下,他們不明白貂蟬嘴里的現場還原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蕭守仁在搞什么名堂,可是他們從貂蟬說話的語氣和態度就看得出來,這個消息對自己不利。
劉備和關公都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消息沒有貂蟬那么通天,這么隱秘的消息貂蟬都能打探的到,不得不說貂蟬確實是很厲害。
“他們拼湊出來了倆個杯子,倆個茶杯。”貂蟬淡淡地說道。
曹操和孫權完全聽不懂貂蟬和劉備關羽的對話,因為他們是分開做事的,做事也不會私下湊在一起商量。
劉備和關公卻已經是冷汗直流了,他們當然聽懂了。
“你們有人出面了?”貂蟬冷聲問道。
關公一個撲通就跪倒在地,汗流如注。
“屬下和乙之文德喝了杯茶,屬下以為高元和乙之文德關系并不好,乙之文德身懷此圖二十載,定然已經研究出來了什么,如果我們能夠把乙之文德拉攏過來,那把必將是一大助力?!?
貂蟬看了劉備一眼,劉備趕忙跪了下去,請罪不迭。
“看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這次就算了,別再有下次了,屁股擦干凈點。”貂蟬冷聲說道:“二十年前乙之文德便拒絕了我們,二十年后乙之文德還是乙之文德,那把老骨頭還是那么的倔強。”
聽貂蟬說話的聲音就知道這女子的年紀并不大,可是她卻知道乙之文德的過往,甚至于二十年前便和乙之文德相識了。
“曹操孫權。”貂蟬喚了一聲,身后的曹操和孫權趕忙上來聽候吩咐。
“屬下在?!眰z人同時應聲。
“你們自己覺得自己的嫁禍水平怎么樣?”貂蟬平靜地問道。
曹操和孫權互相對視了一眼,心中緊張地不知道說什么好,這倆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那阿都野便是他們二人殺的!
即便是殺了阿都野,即便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在這個女人面前,他們什么都不是,他們只是這女人養的兩條狗,兩條見不得光的狗。
“屬下愚鈍?!辈懿僦杏沟鼗卮稹?
孫權一聲不吭,可是后背卻已經是濕透了,可以想象地出來他有多么的緊張。
“愚蠢!你們是誰想出來把玉佩拿出來嫁禍裴矩這招的?”貂蟬冷聲問道。
曹操和孫群心中一驚,已然明白眼前這女子的態度了,這是在責備,這是在說事情辦的并不合她的意思!
“裴矩那老狐貍在玉佩丟失的第二天就杖殺了一個丫鬟,你以為他這是真的憤怒于有人偷他東西?”貂蟬冷笑著說道:“他是算準了有人會拿著他的玉佩行這嫁禍之事,他這是故意讓人知道他玉佩被偷了,他這是故意讓人知道他是冤枉的,虧得你們還真的往他的陷阱里面鉆,你們也算是蠢的可以了。”貂蟬一句接一句的訓著。
曹操也孫權的頭顱卻是越來越低,被貂蟬說的一點都不敢反駁。
“本想把污水都潑向裴矩,這樣一來即便是他再怎么受寵也要下獄,到時候安排我們的人抄他家就是了,另外半張圖也就手到擒來了,只是沒想到你們倆卻是生生壞了事情?!滨跸s在破廟里面踱著步子,嘴里念念有詞,身后的四人卻是一個字也不敢說,甚至于看都不敢看身前這個漂亮女子一眼。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只好行這不得意的一步了,你們戴罪立功吧?!滨跸s似乎是衡量了許久然后做出了決定。
“屬下遵命!”四人心中都是舒了一口氣,看來這一關便是過了。
“事情很簡單,告訴天下人是誰殺了羊屯和史蜀胡悉,他們知道該怎么做的?!滨跸s笑著說道。
身后四人都是吃了一驚,他們當然知道這女子嘴里說的這人是誰,他們只是沒想到這張牌會這么快就亮出來!
乙之文德死了,阿都野死了,和談自然也就擱淺了。
可是死亡似乎并沒有就此終結!
當天傍晚,劉文靜剛從守將云來興的府邸喝完酒出來,便遭到好幾股勢力的圍困堵截,也幸好這些人不是一伙人,所以生怕劉文靜落到了對方的手里,一路上互相殘殺,這也導致劉文靜能夠完好無損地逃過一劫,可是那些趕馬車的車夫啊之類的就不能幸免于難了。
這讓楊廣非常憤怒,雖然說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可是好歹也是天子腳下吧,這伙人還有沒有點敬畏之心?
楊廣怒火的直接結果就是雁門關宵禁了。
晚上來來回回的巡邏士兵出現在各條大街之上,街上見不到半個百姓,雁門關顯得格外的安靜。
安靜是表面的,這種安靜的下面已經是波濤洶涌了。
第二天早上,蕭守仁府外便多出來好多賣水果和賣各種特色小吃的小販,這些小販操著各種口音,手里都是長滿了繭子,眼睛都是盯著蕭府的大門,深怕錯過了什么東西似的。
這種情況讓蕭守仁很是苦惱,他當然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江湖人士,只是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這群人怎么就盯上自己了呢?
直到陳慶之的到來,這才讓蕭守仁豁然開朗。
陳慶之是昨晚上到的,馬不停蹄,一路上換馬不換人,終于到了雁門關。
今天一大早,蕭守仁剛運功一遍,陳慶之已經到了門外了。
“守仁如今可真算得上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啊?!标悜c之打趣道。
蕭守仁笑著把陳慶之引進了里屋,坐在陳慶之對面,吃著早餐,這才和陳慶之開始了對話。
“事情辦的怎么樣了?”蕭守仁還是習慣吃飯,他吃不慣饅頭,他拔了一口飯之后問陳慶之。
陳慶之當然明白蕭守仁問的是什么。他微微點了點頭。
得到陳慶之肯定的答復之后蕭守仁舒了一口氣,心中一直提著的那塊石頭終于著地了。
“多謝!”蕭守仁給陳慶之斟了一杯茶水。
陳慶之笑著喝了一口,然后低聲說道:“你就準備這樣做縮頭烏龜?”
說完之后陳慶之還用手指了指屋外,蕭守仁當然明白陳慶之的意思,陳慶之想必也了解自己現在的情況,也知道自己被各方勢力盯著,盯地不敢出門。
“要不然?”蕭守仁反問道。
陳慶之大笑道:“男子漢大丈夫,當然是昂首挺胸出門去?!?
蕭守仁非常鄙視地看了陳慶之一眼,然后繼續吃飯。
“怎么了?”陳慶之發現蕭守仁似乎不贊同自己的看法。
“你是沒看見那天劉文靜被人追著砍的場面啊,人山人海,都是黑衣蒙面,真不知道這幫江湖人是怎么了?!笔捠厝视行o奈地說道。
陳慶之笑了,笑的有些玩味。
“怕什么,不是還有我和我們家老爺子嘛。”陳慶之又喝了一口茶,然后慢吞吞地說道:“我就是特意來幫你的?!?
蕭守仁有些意外地看了陳慶之一眼,不知道他說的幫自己是不是和自己理解的幫自己是同一個意思。
“幫我?”蕭守仁疑問了。
“嗯,我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标悜c之說道。
蕭守仁這下子飯也不吃了,他倒是想看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自己就成了江湖中人眼力的小肥羊了呢?
“你想看看,你和劉文靜有什么交集的地方?”陳慶之笑著問道。
蕭守仁楞了一下,自己和劉文靜還真的沒有多少交集的地方,之所以認識相識那也是當初在草原上一起抗敵。
對!就是大草原!
那時候的劉文靜是賜婚正使!
“你是說和草原有關?”蕭守仁試探地問道。
陳慶之點了點頭。
蕭守仁苦笑了一下,他這下子總算是明白源頭在哪了,那時候他們的隊伍里不僅有劉文靜,還有李靖,還有史瞿!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史瞿身上還有乾坤圖!
那乾坤圖還是從始畢可汗那弄出來的!
如果說有什么事情能夠讓這么多人都盯著自己,那便只有一樣東西了,那便是乾坤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