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雜七雜八的想著這些事,卻響了,居然是顏曦。
“小洛,你在哪兒?”他問。
“看電影,我和旦旦在看電影。”我因為想求平衡,紅口白牙撒謊。難道只許他和女人泡吧,不許我和男人看電影嗎?
“哪個影院,我過來接你。”聲音似乎有點不善。
“不用,我們看完電影還要去吃宵夜呢,吃完宵夜弄不好還有節目。”
“還有什么節目?”
“這你就管不著了。”
“是嗎?”他冷冷反問一句,聲音寒了幾分,“告訴我在哪個影院,我馬上過來。”
“偏不告訴你。”我不為所動。什么人嘛,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要是我這么聽話還叫蘇小洛嗎?
“小洛……”聲音又寒了幾分。
我甚至能想象他此時肯定沉著個臉,眼睛里射出無數的x光,不過,天高皇帝遠,我不在他身邊,哪怕他射出的是伽瑪射線我也不怕。
“叫名字也沒用,我不會告訴你的。”
“你以為你不告訴我,我就找不到你?”
“當然。”
“那你錯了,我告訴你,我已經看到你了,你站在那別動,我就到了。”
“你詐唬誰呢?”我嘴上這樣說,眼睛卻朝路上望去,果然一輛白色小車放慢車速靠了過來,那輛小車的主人,不是顏曦又會是誰?
不會這么巧吧?一個晚上遇見三次。
我微張著嘴,眼睜睜的看著那輛小車在距離我不到5米的地方緩緩停下。
深圳好歹是個大城市,這么轉著圈兒的遇見真的好么?不好的吧?知道的曉得是巧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舞弊呢。
小車停穩了,我的又傳來顏曦的聲音:“你找個理由和李旦旦告別,別讓他看到你上我的車。”
我本來已經因為顏曦第三次和我巧遇心動了,可此時聽他這么說,又不太爽,遂問:“為什么?”
“你不是不喜歡同事知道我們在一起嗎?”
“哦,那好吧,那你先耐心等著,等我們打到車我讓他先走。”我表面一副從善如流的樣子,其實心里已經有了另一番計較。
“好。”顏曦在那頭應一聲好,掛了電話。
我和李旦旦繼續翹首以待等出租車。
終于等到了一輛,我們以最快的速度坐進車里。
可愛的司機大叔腳下一使勁,車子開了出去。
在車子啟動的剎那,我心里涌起一股惡作劇成功的歡喜,飛快撥通顏曦電話,不待他開口,便得意的宣告:“你想對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我偏不如你的愿。”說完,食指輕輕一點,掛了電話,再長按一會某個按鈕,關機了,接著,我幾乎是以一個優美的弧度,把拋到包里。
心里大樂。
哼,如來佛,你讓我難過了這么久,我也不會讓你好過。這一次,孫猴子要在你眼皮底下溜走。
揚眉吐氣有木有?
這就是背著我去和別的女人約會的下場,雖然我沒有權利去干涉,但是我有智慧讓你添堵。
我笑靨如花的哼了一句咱們老百姓今兒真高興。
“什么事這么高興?”一旁的李旦旦沉默了好一會兒,終于發問。
“旦旦,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我心情好,回答得便格外詳細,“我認識一個朋友,不僅小肚雞腸睚眥必報,而且嚴于待人寬于律己,總是制定一些霸王條款讓我遵守,今天我終于以彼之道還治彼身,所以特別高興。”
“你那朋友,是顏總吧?”李旦旦試探性的問,神情十分別扭,好像誰欠了他錢一樣。。
“你怎么知道?”我睜大眼睛,擦,我不是偽裝得比較好么,他怎么就一眼看穿了呢?
“我剛才看到他的車子了,停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
“啊?你認得他的車?”
“是。”
“那你還裝傻。”
“我不是裝傻,我只是不敢相信他真的是在等你,而且,我也不敢相信你真的如流言傳的那樣和他在一起。”
“什么流言?”
“總之是很不堪的流言。”
“你說具體一點。”
“你沒必要知道。”
“你說。”我幾乎要發飆了,告訴我有流言,然后又不肯具體說給我聽,換誰都要發飆。
“你真想知道?”
“你是不是男人,這么婆婆媽媽的,說一句藏一句。”我做出色厲內荏的模樣,其實心里對那所謂的流言已經懼怕得要命。
李旦旦認真看了我好一會,才說:“小洛,同事們私下都在議論,你是顏曦的情人,你進朝顏科技,根本不是憑你的實力,而是憑你的臉蛋……”
我只覺得心跳漏了一拍,我一直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誰也不會知道。除了剛開始在公司上班的那幾天,顏曦不避嫌的和我有過一些親密接觸,之后,我們幾乎沒在同事面前說過一句無關公事的話。雖然在顏曦辦公室,我們還是會做出很多親密動作,但那是一個相對私密的場地,而且我是顏曦助理,哪怕一天有一半時間呆在他身邊,也不是一件值得非議的事情。我以為我們的關系,在外人眼中,應該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可結果呢,卻是流言肆掠。
李旦旦大概看我臉色不好,收住話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就這些了?”我過了好一陣才平復自己的情緒,便故作輕巧地問。
“嗯。”
“你剛才說,同事們私下議論我進公司憑的是臉蛋,他們為什么不說我憑的是身材呢?因為一直以來,我認為我的身材比臉蛋更出彩,身段玲瓏、凹凸有致,那無與倫比的曲線,是能讓人流鼻血的。”
“他們沒有這么說。”
“哦,這么沒眼光。”我打一個呵欠,意興闌珊的嘟囔一句,然后一直倚著車窗看風景,沒再說一句話。
“小洛,你生氣了?”李旦旦或許意識到我的沉默大大不妙,便陪著小心問。
“生氣?我為什么要生氣?他們說的是真的,我是顏總的情人,在我還沒進公司時,我們已經在一起了。”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帶著像貓咪一樣懶洋洋的表情。
李旦旦臉色變了幾變,想說什么,終于沒說。
他應該是信了吧?
本來就不是流言,而是事實,為什么不信呢?
我自嘲的在心里嘀咕一句:蘇小洛,想不到你現在的形象已經這么不堪了啊,做了一個顏曦這樣的男人的情人,既沒有錢,也沒有愛,卻成了同事私下里津津樂道的談資,到底值么?
我知道是不值的,可是,我稀里糊涂的人生已經拐到這條路上了,要灑脫的回頭,怕也不是太容易。
我看著車外五彩繽紛的霓虹,似乎有點惆悵。
李旦旦沒再和我說一句話,估計他的心里,此時正翻起驚天大浪。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追一個女孩子,結果呢,卻是頂頭上司的情人,這不僅讓人接受無能,還讓人相當幻滅。
也難怪他無話可說。
車子開了半個來鐘,終于到了我的住處,下車的時候,我朝李旦旦笑著揮手,甜甜地說聲再見,哪曉得他卻只是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又酷又拽,這個比我大二歲的大男孩,他純真的心好像真的受傷了呢?
不過,如此甚好,也省了我去想拒絕他的理由。
回到家里,俞瑾已經回來了,她對我周五歸來表示十分好奇十二分詫異,
“小洛,今天不是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日子嗎?你怎么舍得回來看看哀家呢?”她咯嘣咯嘣的咬著薯片,大眼睛閃了閃,朝我放了一道電。
“啟稟太后,牛郎被別的仙女勾搭走了。”我學著電視里動作福了福身,一把搶過她的薯片筒,接二連三的朝嘴里扔去。
還是垃圾食品好吃。
這回跟著顏曦過了兩天,光顧著健康飲食了,嘴里都能淡出個鳥來。
“你那牛郎竟會如此吃香?”。
“可不是?對方還是一位超級氣質美女呢?”我嘴里嚼著薯片,把今晚見到的那個女人向俞瑾添油加醋描述一遍,只說得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
“假的吧?你如此不遺余力的夸贊那位仙女,不是間接在夸贊你的牛郎嗎?”俞瑾表示不信。
“我也希望是假的。”我把最后一點薯片碎渣倒到嘴里,含糊著說,“我本來還有一點點難過的,不過后來牛郎想來找我,我順便擺了他一道,于是那點難過就無影無蹤了。”
“無影無蹤了嗎?”俞瑾若有所思看著我,說,“小洛,我怎么覺得你像在睜著眼睛說瞎話呢?你的性格我還不了解,越是在意,在人前越表現得毫不在乎。當初秦安劈腿,你一個人的時候應該哭了好多次吧,可在我面前,你流過一滴淚沒?”
“當然流過,有時打哈欠都能打出眼淚來的好不。”我把薯片筒子拋到垃圾桶里,輕輕松松歪樓。
“別跟我耍貧,我和你說認真的,蘇小洛,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那位我從未謀面的牛郎吧。我告訴你,從你偶爾說起他的只言片語里,從你們一周一次的聯絡頻率里,我可以肯定確定各種定,他絕對是在玩你的!”俞瑾貌似很深沉的給我和顏曦的感情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