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米?有遙控你不早說?哀怨地看了看門口,只好開門伸手去拿,肖除了塞給我浴缸的遙控,還有一件棉質的小東西。
“什麼呀?”我好奇地邊問邊打開。
“哦,是……小褲子。”肖的聲音裡有明顯的尷尬。
“什麼?小褲子?”不解地抖開“小褲子”,暈,明明是內褲嘛,怎麼還說得這麼文縐縐的?
看著“小褲子”的款式,我哀怨地哼,“這是男生的呀……”
“呵呵,那個嘛,我沒穿過女生款的……不過,這條是新的,很乾淨,你可以放心穿……溼衣服裝在洗衣袋裡,我拿給洗衣房加急,兩小時後就可以取。”
難爲這麼一個大男人,連這麼細微的事情都想到,肖自己大概也囧壞了,說話前所未有地不流利。
不待我回答,肖乾咳兩聲,用我僅僅能聽見的細微音量說到,“那個,那個上面的“小衣服”我沒辦法……”
“哎喲……”我哀鳴,“你出去吧,麻煩把房門關上啦……”回身看見浴室鏡子裡的我,滿臉燒得一蹋糊塗。
褪去了粘在身上的溼衣服,洗個熱水澡以後還真是舒服,笑著看看手裡的“小褲子”,心裡有說不出的甜蜜。
“小……褲子”“小衣……服”回味著肖的細緻體貼,我彷彿被捧上了幸福的雲端。
穿好肖給我的衣服,這才知道一米八六的身高和一米六三的身高在海拔高度上的差距。
衣袖褲腿折了又折還是鬆鬆垮垮地耷拉在身上,轉身照照鏡子,還真有嘻哈範兒。
銀色的運動套裝裹上了黑色的羊毛外套,我樂滋滋地看著鏡子裡的山寨肖,傻傻直樂。
撫摸著身上的衣服,身上暖暖的,心裡也暖暖的,“肖,我們在一起了耶,好幸福……”
磨磨蹭蹭地從浴室出來,纔開始仔細地打量肖的房間,一切都井然有序乾淨利落。
坐在肖的牀上,看見我剛纔坐過流下的水漬,再次囧紅了自己的臉。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聽見我的手機在門外響起。
“穆穆,你家裡打來的電話,我可以進來嗎?”肖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捋了一下還在滴水的頭髮,我大聲迴應肖,閃身鑽到門後,伸手幫他開門。
“穆穆?咦?”肖顯然沒反應過來我在門後,徑直拿走手機向浴室走。
“我在這裡……”我咬著嘴脣小聲呼喚。
肖聽見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連忙轉身,在看見我的一刻肖明顯地呆怔了片刻,才把手機緩緩遞給我。
拿起手機,原來是老媽找我。
愛情中獲得幸福其實很簡單,就像原本只有三片葉子的苜蓿,只要肯爲對方捨棄一片屬於自己的葉子,再找一棵肯爲自己捨棄葉子的苜蓿,兩者糾纏在一起,就組成了幸運的四葉草。
老媽善解人意地放了我下午的“假”,笑著叮囑我玩得開心點,但要注意分寸,我暗自糾結老媽的先見之明,我這糗事要讓老媽知道了,非挨一頓狠K不可。
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拿出一塊毛巾壓在我頭上,“怎麼頭髮這麼溼也不擦乾呢?”
回身吐個舌頭,我賴皮地笑了起來,“以前都是爸爸媽媽幫我擦的,以後交給你好不?”
肖不假思索地答應,“好!一言爲定!”說完用頗有深意的眼光看著我。
這才明白這個玩笑開得輕浮了,媽媽剛纔還叮囑我要注意分寸來著,這麼快就犯錯誤了。
看見我立竿見影的泄氣樣,肖和我並排坐在了牀邊,小心翼翼地摟住了我的肩膀,肖凝視著我認真道,“穆穆,如果,我是說如果,伯父身體好了,會答應把你交給我嗎?”
正在煩惱我剛纔的輕浮,聽了肖的話,我衝口而出,“交給你幹嘛?”
“……”肖一臉巨受打擊的樣子哀怨地看了看我,“穆丫頭,你……”
驀然明白了肖說話的含義,我羞得把臉轉開,嘴上還硬撐,“我又不是禮物,我爸幹嘛把我給你?”
肖稍稍用力扳過我的肩膀,“穆穆,先做我的未婚妻,再做我的新娘,好嗎?”
“穆穆就是我的禮物,是上帝賜給我的禮物。我這個人呀很會把握時機哦,所以穆穆這份禮物,我一定會收下。”
我扁嘴鬱悶,“那要是上天多送你幾份禮物我該怎麼辦呀?”
寵溺地颳了刮我的鼻頭,肖緊緊地把我摟入懷中,“傻丫頭,做人呢不可以貪心,貪心的人最終會一無所有。所以我只要穆穆這份禮物,可以嗎?”
揚起頭,看著肖燦若星辰的眸,幸福如點燃的火花,在我心裡四射蔓延,我的世界因此而絢爛繁華。
幸福是什麼?幸福是貓吃魚,狗吃肉,奧特曼打小怪獸。幸福是一個讓人滿心溫暖的詞彙,在我每一絲跳動的思維裡,讓我如此真實地感受著愛與被愛的美麗爛漫。
忽然之間眼裡就涌出了酸酸的**,那麼炙熱,那麼滾燙,那麼幸福……
溫暖的雙脣覆上了我的眼睛,肖輕輕吮去我的淚水,低聲呢喃,“我的寶貝,幸福就要笑哦。”
可是爲什麼臉上滾燙的**源源而來呢?終於睜大眼睛,我驚訝地發現,肖的星眸裡滿滿地被淚水覆蓋。
手忙腳亂地替肖擦掉他的淚水,我終於忍不出破涕而笑,“你這人怎麼不守信用?”
“嗯?”肖眼淚汪汪地看著我,樣子超“萌”。
好容易按捺住自己幾欲再犯錯誤的行爲,嘟囔道,“自己讓人家幸福就笑,可你怎麼可以……”
“好,那我們一起笑。”肖的嘴角彎翹,快樂的笑容再次爬上他的臉。
“真的好幸福,終於對穆穆說出來了……”肖鬆了口氣似地說。
“穆穆,你先坐,等我幾秒。”肖說著站起來走向衣櫃。
看著肖在衣櫃裡伸手拿了什麼,轉身時肖的臉居然微微泛紅,手背在身後,眼神一刻都沒有離開過我的眼睛。
終於決定了什麼似的走了過來,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我莫名的緊張,甚至連呼吸都停滯了下來。
下一刻,肖伸手遞來一個深紫色的絲絨盒子,有東西在我心裡爆炸般,我震驚地看著肖每一個舉動,嘴脣不自主地開始顫抖。
“肖……什麼……”我不知道該怎樣形容此刻的激動。
“穆穆,Clover,又名苜蓿的四葉草。是傳說中夏娃從天國伊甸園帶到大地上的植物,花語是幸福。通常只有3瓣葉子,找到4瓣葉機會率只有萬分之一,隱含得到幸福及上天眷顧。”
“四葉草,是很難尋的。其實,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爲一棵四葉草。原本只有三片葉子,可是隻要肯爲對方再捨棄一片葉子,再找一棵肯爲自己捨棄葉子的四葉草,兩者糾纏在一起,不就組成了幸運四葉草嗎?”
“穆穆,我可能無法找到真的四葉草給你,可是我這片三葉草,願意爲你捨棄自己的一片葉子,你……也願意嗎?”
肖在我的震驚中打開了絨盒,一枚精緻的四葉草鍊墜赫然在目,綠色的寶石熠熠生輝。
“這是……”我訥訥地問。
“晚歌,請您和我組成幸運的四葉草,共享幸福,好嗎?”肖以從未有過的凝重語氣認真地問我,“求你答應。”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個從來都是自信滿滿的肖,此刻的眼睛裡竟然是赤裸裸的忐忑。
“我……”我本以爲自己的大腦會被此刻的幸福衝昏,可是大腦中隱射出的,全是我的稚氣和魯莽。
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我沒辦法給與你任何我想給你的東西,現在的我,除了成爲你的累贅,除了讓你照顧,根本無法和你並肩……”
望你幻成雨,我便化成風,愛鎖你我間,似水往昔浮流年……
像是滿心期待拿滿分的孩子,最終卻只得了五十八分。肖的星眸瞬間暗淡,囁嚅半晌,肖不甘地問,“我……不可以嗎?我有足夠的能力爲你擋風遮雨。我想過了,其實並肩,就是心裡的一種感覺,你能讓我感到幸福踏實溫暖和放鬆,這就是並肩。即使我這樣告訴你,還是不可以嗎?”
這一刻,說不感動是假的,說不動心也是假的,可是我卻無法像平時的穆晚歌,那個沒心沒肺向前衝的傻丫頭一樣無所顧忌。
還記得機場VIP候機休息室前肖和那女孩的吻,還記得那女孩美麗飛揚自信的樣子,還記得肖爲了保全我不得不做出的隱忍,儘管到今天他不提起我不問,可事實說明了,我的存在說好聽了是他的弱點,說得實際一些就是累贅。
緊抿著雙脣,強行抑制著胸腔裡翻騰的痠痛,我堅定地搖了搖頭,“肖,不是你不行,而是我無法匹敵,說白了就是沒有資格。”
我的肖向來溫柔沉穩,但是這一刻,我看見了他的惶然,看見了他平時沒有的情緒,肖猛的站了起來,“Why?Whynot?”
這是那個平時運籌帷幄的肖嗎?我愕然地看著肖的惶惶然委屈和憤怒,心被扯得生痛。
對了,那些我不知道的人威脅他的時候,肖想必也是這樣的不安,一個笑談風雲的人有了不必要的牽絆,這……是不該有的情緒和弱點吧?
但是我知道,肖對我的心一片摯誠,否則,他也不會有這樣的情緒。人,總是因爲在乎,所以纔會煩亂,不是嗎?
臉上掛上了幸福溫暖的笑意,“肖,謝謝你。”
“我不要你謝!”肖忽然變得很孩子氣,“說完了謝還要說“再見”吧?”
我忍不出笑出了聲,“哪有啊?我媽都放我的假了,你不請我吃飯,我怎麼會和你說再見呢?”
“你……”肖看著我插科打諢頓時氣結。
“肖……那時候,那時候人家拿我威脅你的時候,你也很生氣嗎?可是,我就這樣成爲了你的牽掛,會給你帶來負擔……我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我猜忌過,也生過你的氣,可是我還想相信你。”
“或許你會很高興我最終相信你,可是,我無法原諒自己的冠冕堂皇,我把“相信”大概當成了自己獲得幸福的途徑,這樣的愛不純粹……”
“我想好好喜歡你,好好珍惜你,想給你開心,想給你最最純粹的愛情。”
“我不能說自己是世界上最愛你的那個人,但我會用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