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愛上一個眼裡沒有你存在的人,那麼這段情從開始到結束,都是你一個人的圓舞曲,註定寂寞。
“穆穆來中信這邊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盫incent朗笑著問。
“吃個便飯而已……”我淡笑。
“有這麼多美女,穆穆還不捨得介紹一下?”Vincent輕輕敲打我。
我心想,這小子哄女生開心的辦法肯定不會少。
還沒等我介紹,阿MING已經率先站了起來自我介紹,“叫我阿MING?!闭f話間已經伸出右手。
握了握阿MING的手,Vincent笑著看鄧姐,“這位這麼有氣質的姐姐,怎麼稱呼呢?”
看著鄧姐開心地自我介紹,我不由暗自佩服Vincent可以把那麼肉麻的話說得自然順暢,而且還能不令人反感。
鄧姐介紹完,Vincent就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遞給鄧姐,“多多指教?!?
阿MING一點也不客氣地伸手笑道,“我呢?!?
“成先生少年有成啊!”鄧姐的眼神從客氣轉變爲欣賞。
“成先生好厲害呀!”阿MING也發出了一聲驚歎,滿臉的綠光。
“哪裡哪裡……繆讚了?!盫incent大概也學會了中國式謙虛。
“穆穆,叫上同事到我們的大房間一起吃吧?”Vincent表面上紳士地詢問,其實手已經準備來拿我的茶杯了。
我趕緊捂住杯子,“別客氣了,我吃完了?!?
“穆穆……成總好意呀。”阿MING臉上的綠光漸濃……
“我們都快吃完了,不打擾你們公司聚會,改天有機會再說吧。”鄧姐也出面柔聲謝絕Vincent的邀約。
“這樣怎麼好意思,穆穆是我的朋友?!盫incent笑著看我。
“你就別客氣了,怪怪的?!蔽覍嵲诓幌肼闊¬incent。
“好,你決定,侍應生!”Vincent笑著打個響指。
侍應聽到傳喚迅速來到我們面前,“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侍應禮貌專業地詢問。
“請把這桌的帳掛到我們公司?!盫incent對這侍應指指公司的包房。
“好的,成總。”侍應生在看見Vincent後更顯禮貌。
“Vincent……”我歉意滿滿地看著他。
“跟我不需要客氣,這家店的老闆是我的客戶,下次再來給我打電話,可以吃得又好又便宜?!?
“謝謝,那我們不客氣啦?!卑ING歡快地做了我的代言人。
“呵呵……謝謝,不用了,吃餐飯還勞師動衆的?!蔽亿s緊搖頭。
“要不這樣……”Vincent明顯理解我是怕麻煩他,趕緊拿出錢包,掏了張卡遞給我,“這裡的消費卡,好像是三折吧,我也不太記得,但真的很便宜?!?
“不要……”我糾結,這小子怎麼這麼執著……
“拿著啦!過節時請叔叔阿姨過來吃飯,絕對超值,這裡的食物出品不錯。”Vincent拿起我的手,把卡塞進我的手心。
“我來你拿到回扣嗎?”我又氣又好笑地看著Vincent。
“回扣?”Vincent不解地看著我。
“提成??!”我暈。
“?。繘]有……”Vincent一臉憨厚地回答我。
“小穆就收下吧,成先生那麼有誠意。”鄧姐笑瞇瞇地看著我點頭。
猶豫片刻礙於情面,我終於還是笑著收下Vincent給我的消費卡,並致謝。
“謝謝你,我們要回去了,不然怕遲到。”儘管距離下午上班時間還有一段距離,我總覺得拿別人的手軟,所以異常尷尬,想找個藉口儘快離開。
“時間還早,不會遲到,你們慢慢聊,不用管我們?!卑ING很不合時宜地插嘴。
“小姐,你不怕遲到,我還有事要做呢?!编嚱阍俣瘸雒鏍懳医鈬?
“我不吃人,穆穆今天怎麼了?這麼不自在?!盫incent像看著什麼有趣的東西,使勁打量我,“我還有事找你?!?
“我沒事,你有事我晚點給電話你好嗎?”我興致索然地看著Vincent。
大概是感覺到我情緒不高,Vincent笑著送我們離開餐廳,就轉身離開了。
只有阿MING意猶未盡地回頭尋找Vincent的背影,見我沒什麼表情轉而對鄧姐說,“真的走了?!?
“不走,難道留在這裡?”鄧姐哼哼。
“穆穆,你男朋友真體貼?!卑ING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妒嫉,語調怪怪的。
“你別轉著彎試探阿穆啦?!编嚱悴粷M地看著阿MING。
“哪有,我關心她?!卑ING趕緊解釋。
“別再問同一個問題了,我說過不是嘛,你什麼時候見過我騙人?”我鬱悶地嘟囔。
“你以前是不會說謊的,現在就難講了,剛纔還騙人說上班遲到?!卑ING揪住了我的小鞭子說到。
“……”我這次真是被抓現場了,直接無語。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鄧姐一臉不屑的笑容。
阿MING直接無視鄧姐的諷刺後認真點頭,“是啊,反正不是穆穆男朋友?!?
“你瞭解人家情況嗎?你怎麼知道人家沒有家庭?”鄧姐追問。
我知道這是鄧姐的死穴,她先生就是因爲背者她和別的女人亂搞,才導致鄧姐離婚,公司只有總監和我知道這件事。當初我剛入職沒多久,碰巧知道這事後陪著鄧姐渡過了很多個不眠的夜晚,事後鄧姐表現的堅強樂天,所以我和總監也默契地對此事不提隻字。
現在鄧姐這麼問,我生怕阿MING不懂事亂說話,會傷到鄧姐,急忙說,“沒有,Vincent沒家室?!?
“你看,就你瞎緊張?!卑ING笑鄧姐,誰知道天不遂我願,阿MING接著又說,“有家室怕什麼?我做小三,小三多好???吃香喝辣又受寵,還可以不用做事有人養?!?
鄧姐聞言,臉色瞬間變黑,我使勁衝這阿MING搖頭,“好啦,好啦,別說啦,什麼謬論啊……”
那知道阿MING真是口沒遮攔,還大聲喊了兩句,“??!誰有錢,包我吧,包我吧!”
看著街上行人古怪的神情,看著鄧姐憤怒的眼睛,我知道,阿MING闖禍了。
“夠了!”鄧姐大聲地呵斥了一句,憤然快步離去。
原地只留下手足無措的我和一頭霧水的阿MING。
我能平淡地看待,在這個充斥著利益最大化的社會中,那些迷失了自我的人對金錢慾望的膜拜,但我卻無力撫平弱勢者心靈的傷痕,這樣的認識讓我很挫敗,很無措……
愛一個人有時表現在抓緊對方,有時也可能是放手……
回到公司後,我第一時間想找鄧姐,卻遍尋不獲,問了好幾個同事都說沒看見,可能是吃午餐沒回來,但鄧姐桌面的手機提醒我,她肯定回到公司了。
忽然我靈機一動,行政部的小儲物室在走廊盡頭,裡面放的都是行政部留用的節日裝飾,當初我因爲迷路,在那裡碰上偷偷哭泣的鄧姐,現在,她會在哪裡嗎?
想到這裡,我翻出備用鑰匙,一路小跑地來到儲物室門口,果然,門反鎖了。
輕敲了兩次門後,我開門進去,看著眼圈通紅的鄧姐,我的心一抽一抽地痛,“又被你發現……”鄧姐擡眼看我,想故作輕鬆裝個笑臉給我看,可是她的笑不比哭好看,聲音也因未平伏的情緒而波動。
看著鄧姐的表情一如當年,想起那時陪伴她熬的日子,我想她的心很痛吧?愛一個人就給了對方傷你的權利,刻骨銘心的愛,就像讓對方在你的心上打下一枚枚的釘子,當放棄或告別時,是不是就像拔出這一枚枚的釘子呢?會很痛吧?
淚水順著我的臉頰滑落,我囁嚅著望向鄧姐,找不到好聽又安慰人的話,只會說,“不哭嘛……會痛的……”
鄧姐看著我,原來還想裝個笑臉,誰知道我說完,她就伸手把我抱住,把臉埋在我的肩上,哭得渾身顫抖。
原來……原來越努力想要遺忘,就越不能忘……
“一年都過了,姐姐還疼……別想了……別想了,把他給你的痛全放下,就不疼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我想放呀……可是……”鄧姐啜泣著。
“我明白的,不容易吧?慢慢來……還有孩子要養呢……你要堅強?!?
聽到孩子,鄧姐漸漸開始平靜。稍停片刻後,鄧姐鬆開抱著我的手,帶著滿臉的淚痕,堅定地對我說,“我會,沒事了,你先出去,我調整一下。”
“你確定沒事?一個人可以嗎?”我有點不放心地問鄧姐。
她點頭再次肯定後,看了看她,我轉身離開,不知道爲什麼,離開時我的腳步很重,很重。
鄧姐的先生是個小公司的老闆,本來創業初期儘管忙,倆人依然恩愛,可到後來實業穩定了,回家的時間反而少了。鄧姐懷孕,他先生更是夜夜不歸,說是生意忙,可是連傻瓜都應該能想到,一個快當爸爸的人,再忙也該回家看看,他卻音訊全無。
孩子生下才三天,鄧姐的先生就提出離婚,鄧姐也因此得了產後憂鬱癥,爲了給孩子一個家,她放下一切尊嚴,試圖挽留,拖了三年,還是換來一紙離婚協議。
最讓我生氣的,鄧姐爲了先生的事業,一直拖著沒登記結婚,卻爲他照顧公婆,直到懷孕才*結婚,誰知道剛結婚即準備離婚,這叫什麼事?
爲了在離婚時不用分共有財產,那個男的把資產轉移給小三,所以鄧姐和他先生離婚,除了被他放棄撫養權的女兒,沒拿到半分該得的財產。
鄧姐曾苦笑著叫我小心最愛的那個男人,鄧姐把自己的積蓄交給先生保管,後者一句“投資不利”就抹殺一切。
當初我認識鄧姐時,她剛離婚,沒有任何積蓄,獨立撫養著她的小寶貝,看著她,我的心就會痛。
終於明白,那個人,不是你愛,上天就註定會留給你,而現實和理想的差距,可能是血淋淋的……
帶著那麼點氣,我經過前臺時,沒像往常般地和阿MING打招呼就回到座位上處理文件。
下午快下班時,阿MING發了一條信息給我,問我她到底做錯什麼,連我也不理她。我的氣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散了,旋即回覆她,她並沒犯什麼大錯,只是說話時表述的觀點和我的有異,順便也爲我的態度道歉。
這樣一場無謂的風波,就這麼平息下來,我不知道阿MING和鄧姐是否和好,不過看見鄧姐又恢復到原來那樣的爽朗,我就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