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穆,對不起,我無心的,你還好吧?”好像是立刻知道我為什么會咳嗽,Vincent一臉歉意。
“呵呵,沒事,是我自己鼻子太敏感了。”我搖著頭想憋口氣,誰知道咳得更厲害。
“穆穆,喝口水吧,你看咳得臉那么紅。”阿MING關心地遞了杯水給我。
Vincent順手接過水杯,坐在我身邊,伸手就給我拍背順氣,然后端著水杯放到了我的嘴邊。
阿MING臉色的瞬間變化,使我立刻意識到Vincent的舉動過于體貼,我馬上接過杯子,喝了口水站起來,向門外走去,“咳,我出去透氣,你們別跟來了……咳咳”
不容房間里這兩個人有任何反應,我奪步而出,使勁拍著胸口給自己順氣。
結果我在門口站了沒兩分鐘,就看Vincent公司的一群同事走了過來,化妝師哥哥一眼看到我,“嗨呀,小美女,原來是你這么大面子呀,謝謝咯……”
“什么?”我一頭霧水。
Vincent的助理也笑著和我揮手,“謝謝啦,難得呀,沒做完事可以先玩。”
“哈?”我還是不明白。
“我們本來還在趕工作呢,成總說你這邊玩得不過癮,要我們一起來,玩完了才干活,哈哈,托你的福咯!”化妝師哥哥樂滋滋地道出了此行的原因。
“Vincent他……”一想到Vincent的舉動和阿MING的期盼,我就糾結了。
有時就是好想逃開一切喧囂,安安靜靜的依靠在你的身邊……
果然,當一幫嘰嘰喳喳的同事一來,氣氛是輕松了,可是Vincent和阿MING就再也沒機會單獨聊天了。
不僅僅阿MING感覺到了Vincent此舉的含義,連我這么遲鈍的人都感覺到了Vincent的不快,他一反往日愛玩愛鬧的脾性,而是安靜地坐在角落里,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這時的Vincent一臉的落寞。看著他的表情,我自覺不該去碰一鼻子灰,轉而偷偷地問化妝師哥哥,“老大怎么了?”
“你真笨,你真不知道?”化妝師哼了一聲。
“什么?”我愣,難道我該為Vincent的失落負責?
“得啦,你別裝無辜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老大為什么不開心?”化妝師哥哥白我一眼。
“我裝什么……”我郁悶,老大不開心關我的事嗎?
“是啊,你就別裝啦,你真的蠻殘忍的。”化妝師哥哥說著伸出蘭花指狠戳我的腦門。
“怎么啦……”暈吶,我也是被拉來做借口的人,怎么看也跟我沒關系吧。
“老大喜歡你,你這么吊著他胃口,他能高興嗎?”化妝師哥哥隔壁的同事唱到**,結果我光看著化妝師哥哥的嘴一張一合,卻沒聽見他具體說了什么。
“嗯?”我呆。
大概是我的迷茫的態度徹底激怒了這位小受哥哥,化妝師哥哥蹭地站了起來,一把搶過隔壁同事手里的麥克風,“哎喲!我再也看不過眼了,你憑什么這么磨人嘛!你一個新人,老大對你這么關照,你真是什么都沒感覺嗎?”
我驚怔……
造型師姐姐見事態不對,趕快伸手想拿小受哥哥手里的麥克風,“你們別搶!我就看不慣她總是一臉得無辜,什么嘛,這年頭誰比誰單純?”化妝師哥哥一臉不滿地盯著我。
這一刻,我真覺得委屈,為什么我的坦誠會被人理解為“虛偽”,而我確實不知道Vincent為什么失落就被稱為“裝無辜”呢?我茫然地看著化妝師哥哥,不解地問,“我到底做錯什么……”
阿MING忽然生氣地對著化妝師哥哥罵道,“你有病嗎?你又憑什么這么說穆穆?”
“你又算哪棵蔥?”化妝師哥哥反唇相譏。
“死變態!我算哪棵蔥?姐姐我以穆穆的名義約成總出來玩的!你是怎么來的我不知道,不過我可沒請你!”阿MING在與人爭執時絕對是輸人不輸陣的大姐范兒。
“哈!原來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化妝師哥哥冷笑。
“好了!”“收聲!”我和Vincent異口同聲地制止這出鬧劇。
我微微皺了皺眉,“好了,冷靜一下,都是成年人嘛。本來出來玩是該開開心心的,如果我讓誰不開心了,我道歉。”“抱歉,大家玩得開心點,我先走了。”
實在是想不到繼續留下的理由,我拿起了包包,滿懷歉意地看著阿MING,“對不起,我……先走。”
“穆穆,別這樣,他就這個性格,超無聊又沖動。”造型師姐姐一把拉住我的包包。
“呵呵,真沒什么,我也該走了,你們再玩會兒。”不管什么原因,我已經不想再多呆片刻。轉臉看著阿MING,“別急著走,要加油。”我知道阿MING會明白我的所指。
轉身離開時,我頓了頓,笑著望向同樣看著我的Vincent,“這個Party聚會是為了你才開的,玩得開心點哦。”
關門的剎那間,感覺著身后片刻的寂靜,心里頓時恢復了往時的平靜。是啊,我何必去在意人家的誤解呢?我就是我,憑自己的良知在做事,不就可以了嗎?
深深吸了口氣,放下胸中繁瑣的雜念,揮手截停了的士準備回家,誰知道我剛開后門準備坐定,就有人把我往里推,并順勢擠上車。
“哇!”我嚇得驚叫。
“噓……”Vincent的臉以幾何倍數放大,貼在我臉側。
“小姐,沒事吧?”司機叔叔的警惕性倒是極強。
看了看微醺的Vincent,我這才稍微放心,趕快安慰司機,“不好意思,朋友來的,沒事,您開車好了。”
“那請問去哪里?”司機大概也聞到了酒味,有點不滿。
“Vincent,你家住哪里?我先送你回去好嗎?”看了看似乎有點騰云駕霧的Vincent,我惟有無奈地做一回雷鋒“阿姨”。
Vincent醉意蒙蒙地看著我,“天河路,君臨國際……”
“哈!你還知道你住哪兒啊,真厲害。”我被他嚇一嚇,現在小心臟還在狂跳呢,忍不住就挖苦他一下,“你叫什么名字知道嗎?”
“成文熙,男,28歲,有正當職業及收入,英文名叫Vincent……”Vincent貌似清醒地不停說。
“停!停!停!”我僅有的隱私意識讓我制止他繼續揭自己老底。
“什么?”司機叔叔來湊熱鬧了,“小姐,這里沒辦法停車。”
“啊?沒有叫你停,我叫這醉鬼不要說話,呵呵,沒事……”我汗,這年頭的人,怎么這么敏感呢?
“我沒醉,小心我持醉行兇。”Vincent瞟我一眼。
“好好好,你沒醉,我醉,你行兇前,麻煩自己走回家,我不認識路啊,謝謝!”我沒好氣了。
Vincent忽然就這么看著我,眼睛一眨也不眨,嘴角漸漸泛出絲絲微笑……
我生活在你眼睛的盲點里,你看不到我。你的快樂難受我能感受到,但我的快樂難受你感受不到……但只要你快樂我就祝你快樂。而我的愛也讓我向你保證,我會永遠珍惜你。
“你小子扮貞子嚇我不是第一次啦!”我趁Vincent醉意微醺給他的腦袋上來了一記爆栗。
仿佛不曾發現我的暴行,Vincent的嘴角依然掛著那絲怪異的微笑,“真的嗎?真的可以持醉行兇嗎?”
呃?喝醉的人會問別人問題嗎?,“你到底醉沒醉?”我詫異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醉了……”Vincent說完就閉上眼睛靠在了我的肩上。
“哈哈,哈哈……這樣扮醉也可以追女孩,不錯的橋段。”司機叔叔大樂。
“啊?他是裝的?”聽著司機的話,我忍不住使勁戳了Vincent幾下,“喂,是裝的話就好醒了哈,不然扁你哦!”
“……”Vincent任我狠戳,也沒任何反應。
我納悶地嘟囔,“應該是醉了吧……”
下了車,Vincent并沒有好像電視劇里那樣,東倒西歪地靠在某人身上,而是傻呆呆地站著一動不動地繼續看著我,過了一會兒便緩緩地抬頭看向夜空。
實在是因為Vincent的舉動完全超出了我的常識范圍,搞得我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怎么回事,忍不住輕拍了他一下,“嗨,你還好嗎?住幾樓?上去吧?”
Vincent轉頭再次看著我,淡然道,“我沒事,也沒醉,今天不送你了,自己回家可以吧?我跟你的同事說了,改天回請她。所以你可以放心了,不過以后別這么做了,這是我唯一的請求。”
突然聽著眼前這位仁兄說出這么一堆貌似正常的話,我居然有點不適應,“嗯,邏輯思維還可以,不過你真的沒醉嗎?要不我送你上樓吧,我真的不放心,你確定你家是在這里嗎?”
雖然覺得自己蠻嘮叨的,但今晚的Vincent就是讓我不放心,他太安靜太淡然,反而使我滿心的不安。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不安,Vincent伸手指了指大堂,“A1808。”
“十八樓?”我跟在他身后進了電梯間。
出了十八樓的電梯,Vincent很自然地走到08室門口,猶豫了一下后,他拿出鑰匙打開了大門。
“哦,真是住這里,我還以為你白撞瞎說的呢,呵呵。”我撓了撓腦袋笑自己多疑。
“晚歌,進來坐會兒吧。”Vincent回頭輕聲邀約。
“不啦,確定你沒問題就好,時間不早了,你休息吧。”我笑著搖頭拒絕,對于從未叫過我名字的Vincent忽然叫起了我的名字,實在是不能適應。
大概是見我擺手就走,Vincent忽然急速轉身拉住了我的手,一把把我帶進了他家。
我在毫無戒備的情況下,就這么被他拽進了家門,看著Vincent通紅的眼睛,我終于體會到什么叫噤若寒蟬。
“Vincent,放手……可以嗎?痛……”我嚇得直愣愣地盯著Vincent,話都說不順溜。
渾身冰涼地看著Vincent,生怕他會像怪獸一樣失控,“你……你……你……沒什么事吧?”
Vincent并沒有任何進一步的舉動,但我已經嚇得渾身顫抖個不停,這個時候的我不知道是該說些什么分散他的注意力好呢,還是應該保持沉默讓潛在的不安平穩消失。
終于再也受不了這樣的緊張空氣,淚水失控地嘩然而落。
我本來只是緊抿著雙唇默默哭泣,可是淚眼迷蒙中想起了今晚化妝師哥哥的態度,原本將近遺忘的委屈再次襲來,情緒在“哇”一聲中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