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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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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給自己一個機會選擇愛或不愛你,沒有任何理由和藉口,我選擇愛你。相信你也有你需要整理的情感,相信你和別人不一樣,我想相信你,相信你等於相信我自己。

帶著這些天的疲憊和心痛,我在鏡頭前全力以赴,今天的加班是大家犧牲自己的時間換來的,一切因我而起,本該由我來終結,我不可以給自己NG的機會,這樣纔對得起辛苦付出的整個團隊。

懷抱著我的愛情,我盡心盡力地展示著肖氏的服裝。和肖相處的一幕幕在我心間流淌,那些甜蜜的快樂的片斷在我眼裡上演,讓我在鏡頭前從心裡笑出來。

害怕大射燈熄滅,熄滅的燈光會把我打回現實,殘酷地提醒我現在所有的不過是回憶而已。

在心境的起起伏伏中迎來了清晨的曙光,阿迪遞給我香噴噴的M記的咖啡和脆薯餅,“穆穆,快趁熱吃。”

看見我一臉的感激,阿迪壞壞地笑了起來,“怎麼?感激我吧?傾慕我吧?”

作勢打了化妝師哥哥一錘,“臭美,我怕你男朋友會……”我笑著吐了吐舌頭,做了個被砍的姿勢。

不滿地瞟了我一眼,阿迪哼,“他纔不會,他超愛我的,如果真的喜歡上你,他會一起喜歡你的啦。”

“哈?”我正喝著咖啡,聽著阿迪的話差點沒把嘴裡的咖啡噴他臉上,趕緊邊咳嗽邊擺手,“你算了吧,你可別喜歡我,嚇死我了,光你一個我都沒這福氣消化,還再添一個,太悲催了吧?”

話音未落,腦門上就被阿迪狠狠戳了一下,“死丫頭,這麼沒良心,對你這麼好,還嫌棄我,哼!就該讓你一個人失魂落魄地縮在角落裡就好了。”

心情就是這麼奇妙,剛纔還有點小陽光,這一刻再度暗淡下來。阿迪看著我黯然的臉色,使勁拍他自己的嘴巴,“哎呀,壞事,壞事!”

擡起眼簾,讓臉上堆砌起一抹笑意,“沒事,我知道你一直在逗我開心呢,謝謝了。”

阿迪嘖了兩聲,“算了,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吧,哥哥我就這個水平,嘴巴笨得很,你就別裝開心了,假得要死,比哭難看多了。”

訕笑,心想我的心理水平真是差,這才一個回合,就被化妝師哥哥給看得透透的。

“穆穆……”阿迪欲言又止。

“嗯?”我低頭玩撫自己的手指,不經心地應。

“對老大好點。”化妝師哥哥忽然轉了話題。

“什麼?”我夢遊般地擡頭看他。

“看著你難過,他也更難過,想靠近你,卻不敢……穆穆,你知道嗎?愛而不得真是很痛苦。”

輕嘆一聲,阿迪繼續道,“別指望我們是聖人,付出了不期待回報,那不現實。知道嗎?穆穆不是個很實際的女生,這樣的你雖然很可愛,讓人很放心和你交往,但是也會超傷人的,尤其愛你,被你依賴,卻住不到你心裡的那個人……”

“穆穆,老大真是對你動了心的,他也是個固執的傻瓜,要平伏的話,不知道需要多久……你,我是說……你如果真的不想接受他,就別依賴他。”

“放過他,讓他也可以給自己一條生路,否則太折磨人了,你都沒看見他難過時的樣子……看了真的讓人心痛。”

我默默聽著阿迪的話,說不出來什麼,淚水一滴滴拍打在手裡的薯餅上,說不出來爲什麼,反正就是無名的悲傷佔據了整顆心臟。

“乖……你堅強點,對大家都好。”阿迪說完嚥了口水,一臉爲難地看著我,“還有,還有……你,你……你把薯餅搞髒了……”

“嗯?”我擡起汪汪的淚眼,什麼?我沒聽錯吧?阿迪剛纔提到薯餅?

阿迪努努嘴,“那個薯餅是我的最愛呀,你別搞得那麼噁心嘛……你的薯餅可是我忍痛割愛你才能吃到的……”

看著我詫異的眼神,阿迪泄氣,“算了,算了,反正老大那塊被我吃了。”

“什麼?”我不明白這位化妝師哥哥到底想說明什麼。

“哎呀,你吃的薯餅是老大叫我拿給你的,他說你特別喜歡吃這些脆脆的小吃,本來他那塊也給你的,不過……呵呵,我偷了。”

阿迪哥哥說完話擠眼吐舌頭的樣子終於成功地把我逗樂了,轉身站起身沒等阿迪問完,“你去哪呀?還沒吃完……”我緊緊擁住了這位可愛的化妝師。

“哇!哇哇!你幹嘛?”懷裡傳來阿迪式怪叫。

“謝謝!有哥哥這樣的朋友,真好!”我快樂地笑。

用力地咬了一口沾上眼淚的薯餅,酸甜苦辣的人生被我狠狠地吞下消化,“好吃,謝謝你們!”我笑向阿迪道謝,看見遠遠站著看我們的Vincent,我笑了,向他揮了揮手打著手勢表示感謝他的早餐。

這一刻我是真的感激,真的幸福……

如果我再勇敢執著些,結局是不是不一樣?如果你繼續堅持,回憶會不會不一般?最終我還是沒說,你還是忽略。

結束了拍攝工作,我匆匆趕往醫院,買了熱騰騰的早餐,想早點爲媽媽分擔些辛勞。

病房裡開了暖氣,媽媽和李伯正在爲爸爸洗漱更衣,看見我這麼早出現,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趕我回家休息。

忽略他們二人所有的話,我好奇地問,“怎麼開上暖氣了呢?”

媽媽笑笑點頭,“李伯給的建議,說怕你爸爸著涼。”

“現在是秋天,那冬天可怎麼過哦。”我依然不解。

“小妹,凡是得這個病的病人,都特別怕冷,身體大不同以前啦,抵抗能力又差,萬一感冒很容易得肺炎,那就惹大麻煩嘍。”李伯耐心地解釋給我聽。

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感激地看著李伯,“謝謝李伯,我有好多不懂的地方,以後你多教教我。”

李伯憨笑著擺手,“我哪裡談得上教你,都是些老經驗,老婆以前因爲這個病搞得很慘,我那時沒經驗……唉陳年往事了,不提了不提了。”

我發現李伯說到他的妻子時,眼裡閃過絲內疚,甚至有亮晶晶的東西在翻滾。但他沒說下去,我也沒好意思問。

後來相處久了,才慢慢了解到,李伯的妻子因爲中風身體虛弱,感染了肺炎,最後不幸離世。

當時的李伯因爲家境差,忙著打工疏於照顧妻子,根本連想都沒想過,還不到五十歲的妻子,會死於肺部感染。回憶著往生的妻子,李伯的男兒淚倏然滑落。

“我現在要好好照顧生病的人,替自己好好贖罪。老婆跟我捱了一輩子,爲了我和孩子們捨不得吃捨不得喝,累病了也沒人管……我是罪人。”

“她到死都沒怨過我,我真對不起她,她們孃家人很怨我的,可是補不回來了。”

“她過世之後我就沒在工地做工了,我到醫院裡讓人家請我做護工,我不可以好好照顧生病的老婆,但我可以爲了她好好照顧其他人。”

世間總有些平凡的人,過著平凡的生活,做著平凡的事,可他們在閃念間的決定,其實一點都不平凡。

善良的李伯,在我爸爸午休時纔敢和我說說這些話,他怕我爸聽到這些話題心情會不好,李伯悄悄告訴我,這類病人都會因病變得細緻敏感易哭易悲,所以情緒的健康對他們的康復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

說起來要感謝李伯,否則我和媽媽都無法正常回到工作崗位,在李伯悉心的照料下,爸爸的復健情況一天比一天好。

回公司消假時,同事們熱情地歡迎著我,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問候,讓我由衷地感動。

其實總監和鄧姐都在我休假期間來看望過我和爸爸,總監提議開個接風宴,婉拒了總監的好意,笑著告訴他我下班要去醫院照顧爸爸,可以的話接風宴先掛單,等我老爸康復了,我再回請大家。

鄧姐心疼地看著我,“穆穆,你呀本來就瘦,現在變得也太骨感了吧?”

“沒關係,潮流興嘛……”我笑了起來。

愛憐地搖搖頭,鄧姐薄責,“真是,這麼大人了,都不會照顧自己,你的健康也要注意咯。”

笑著點頭,撿回手中的工作,原來七天時間已經堆成小山了。意外的是德國老闆,下班時親自來的我座位旁,遞給我一沓厚厚的用報紙包好的“紅包”,他憋得滿臉通紅,用生硬的普通話道,“穆,你爸爸需要,這是公司和我的心,接受。”

被老闆和公司溫暖的人文氣氛所感染,我的眼圈泛紅,老闆看見我的表情,善意地拍了拍我的肩,改用了他一貫流利的英語,“堅強些,你要做個好女兒和好員工,你們中國人講“孝道”,我以前沒發現,現在看到了,感覺很好。”

正在感動老闆和同事的雪中送炭,就被老闆上升到國家級別,還真有點惶惶然不知所措呢。

收拾好東西,正準備走人,Vincent打通了我的電話,“晚歌,你下班了吧?我送你去醫院吧?”

想起了阿迪的話,我溫和地道謝,以工作爲由拒絕了Vincent的好意。我知道他對我很用心,可我也知道我無法對他用心,儘管這些天來很依賴和感激他,可我不能自私地爲了自己讓他越陷越深。

下班高峰期坐車還真是糾結,感慨著人瘦也有好處,起碼比較環保,佔的空間都不多,我變身沙丁魚罐頭裡的小魚,被擠得結結實實。

來到住院部的電梯口,連這裡都是人頭涌涌。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拿著不少東西,從我身邊走過,大概爲了躲避別人,他手上的桶狠狠地撞向我。

眼看著就要被人家撞個結實,“小心!”Vincent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後,眼疾手快地把我往旁邊拉了一把。

“呀!”我嚇得叫了起來。

那男人顯然在我驚叫時才發現我的存在,慌忙不迭地向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沒撞到你吧?”

“沒有。”我和Vincent異口同聲地回答。

詫異Vincent的出現,我未經思考地問了句,“謝謝啊,你怎麼會在這裡?”

Vincent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搖頭苦笑。

愛情真是個奇怪的東西,追逐你的未必你看得上,你追逐的未必如願以償。

像前幾日一樣地鼓勵爸爸,給爸爸講自己父親的心路歷程,Vincent的耐心讓媽媽很是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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