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穆還不知道吧?我們公司外宣部分包給成總的公司全權(quán)負責,最近有很多交集,成總可是看在小穆的面子上給了我們一個大優(yōu)惠呢。”總監(jiān)笑著說。
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暗自嘟囔,我哪兒來什么面子嘛。生意人有生意人的原則,誰會有生意不接嘛。
“穆穆,為你的康復干一杯。”總監(jiān)在我走神的當口,把我的思維帶回了現(xiàn)場。
為了照顧我的身體,聚餐完畢,大家就各自結(jié)伴散了,阿MING則興致勃勃地嚷著要去KTV,不等阿MING提出要和Vincent玩下一場,Vincent已經(jīng)微笑著說道,“我和小穆同路,今天小穆剛復職,身體還比較虛弱,我兼職做護花使者吧。”
尷尬地看著阿MING,我為難地搖頭,“時間還早,你們?nèi)ネ姘桑@里打車很方便。”
總監(jiān)和鄧姐一致否決,“不行,麻煩一下成總好了。”
伸手握住Vincent的手,總監(jiān)老實不客氣地笑道,“那麻煩你了,謝謝,我和小穆是兩個方向的路,還要送小鄧,回家遲了不太好,哈哈。”
阿MING明顯的一臉失落,但還是大方地點頭,“是啊是啊,成總有興趣,送完小穆再來玩也不遲。”
再次搭上Vincent的車,里面有熟悉的氣味和音樂,我卻無法擺脫剛才的困窘。
Vincent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愉悅,“怎么?”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我在想,剛才站在你背后嚇到你的樣子,你的表情,呵呵,就如我們第一次遇見……”
“晚歌……你還好嗎?”Vincent忽然一臉落寞和心痛。
“你你你……”指著他的臉部變化,我狠拍了他的胳膊一下,“你演戲吶?表情變那么快,干什么啊……”
其實我是故意想扯開話題的,因為我很清楚,吃飯時,他的笑是應酬,只有這一刻,才是真正的Vincent。
窗前的花,心中的話,溫柔了我的年華。不管世界有多擁擠,我的眼里只有你。對于我極度小兒科的伎倆,Vincent當然不可能上當,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我已經(jīng)蔫了下來。
“別問我那么多,好多事情,我希望由得時間來撫平。”微嘆口氣,我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討厭師姐,討厭自己,對好多事變得沒有信心……”委屈的淚水在眼眶里翻滾,唯一的辦法是仰起頭看向車窗外。
“現(xiàn)在我也學會了應酬地笑,然后在心里又懷疑……”苦笑著搖了搖頭,“Vincent,你沒想過我會變那么壞吧?”
Vincent沒有任何表情,不說話,只是開車,直到車停在大院門口,他始終不發(fā)一言。
眼眶里的淚水已經(jīng)風干,我輕嘆一聲,“到了,謝謝,你保重,晚安。”
剛想轉(zhuǎn)身下車,Vincent的手忽然從身后摟住我的腰肢,我頓時整個人都僵硬起來。
深吸了口氣,他的頭緩緩地靠在我的后背,悶悶地說,“晚歌……我想你開心,但不知道該做什么……”
小心翼翼地推開他摟著我的雙手,沒有回頭,只輕聲道,“謝謝,你做得夠多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謝你……”
Vincent忽然變得很固執(zhí),煩躁地說了句,“不要說謝……不要!”說完狠狠地捶了一下座椅。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回頭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對。
看著我眼里的驚懼,Vincent馬上恢復了常態(tài),嘻笑道,“什么啊,膽子變那么小,對不起咯。”
我搖搖頭,在沒看到他下一個表情時,轉(zhuǎn)身跑了回家。
沒有理會身后的喇叭聲,沒有發(fā)現(xiàn)那束射燈的亮光,我一口氣跑到大堂電梯口,來不及等電梯就沖上樓梯。
回到家時,我已經(jīng)香汗淋漓,媽媽和老爸驚訝地瞪著我,忍不住一起問,“怎么啦?發(fā)生什么事嗎?”
甩了甩帶汗的長發(fā),我趕緊給爸媽一個燦爛的笑容,“沒有,今天很開心,剛才沒事干,我跑樓梯上來的。”
“傻孩子。”“傻丫頭。”老爸老媽一聽沒事,頓時松了一大口氣。
為了不讓爸媽看出我神情有任何異常,我轉(zhuǎn)身跑回房間,只丟給爸媽一句,“我洗澡哈。”
“這孩子。”爸爸皺眉搖頭。
媽媽卻笑著說道,“沒事,我就喜歡看咱們丫頭沒心沒肺的樣子。”
關(guān)上房門,不停喘息,仿佛Vincent還在我身后樓著我似的,讓我滿心驚懼。
洗漱完畢后,心情才慢慢平復下來,主動打了個電話給肖報告行程,換來他一陣朗聲大笑。
“笑這么大聲……”我嘟囔。
“是啊,你好久沒主動打電話給我,我心理不平衡啊。”
這是什么邏輯?我郁悶地表示了自己的想法。
“這個邏輯表示,我的老婆仔恢復得很好,而我很開心。”
“肖……”這個男人總能讓我感動,我的嘴角因此布滿了笑容。
肖柔聲詢問,“我明天回來,你想好要什么禮物沒有?”
“沒什么想要的,你回來就好。什么時間回來,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和營運經(jīng)理及助理一起回,他們有人開車,你在家等我,咱們晚上請爸媽出去吃。”
“爸媽?伯父伯母過來了?”我不明所以。
“沒心肝的小東西,是你父母啊,怎么咱們都訂婚了,還不可以叫爸媽?”
“啊……”我不情愿地拖了個長音節(jié),心想你怎么這么隨便就把我爸媽劃成你的了?真讓人吃醋。
好像看見我腦子里的小九九,肖笑著逗我,“你這丫頭……我怎么聞到酸味?”
扁了扁嘴,我轉(zhuǎn)眼一樂,“什么酸味?你能聞到的,是你自己沒洗澡的汗酸味!”說完我樂得哈哈大笑。
“晚歌。”肖滿是柔情地喚著我的名字,“真好,你的笑聲。”
溫柔地互道著晚安,感受著被呵護的甜蜜,濃濃的暖意包圍著我,幸福而充實。
心頭印滿了斑斑駁駁時光的痕跡,注定我們回不到過去。然而,人最可笑的就是在緬懷過去的同時,忽略了當下所應該珍惜的美好……
翌日晚間時候,肖派司機去接了我爸媽,他自己則帶著鮮花笑意盈盈地站在了我和他約定的地方。
聞著沁人心脾的香氣,我快樂地看著他和花傻笑。撫摸著我的長發(fā),肖笑我,“這么大個人了,收幾多花就那么開心。”
我腦袋一歪看著他哼,“是你想送還是秘書建議你送的啊?”
肖一滯,愣愣地問,“怎么這么說啊,真是冤枉我。”
發(fā)了個濃重的鼻音,我撇了撇嘴,“是你想送我的,肯定是因為知道我喜歡啊,你說的話才怪呢。”
伸出手來刮我的鼻尖,肖大笑,“才這么短時間沒見,已經(jīng)會回嘴了?不過是個可喜可賀的好現(xiàn)象。”
“不知道爸爸媽媽到了沒?”我樂得岔開話題。
“你等等,我打個電話給司機問一下,按說他接到人就要給我電話的。”肖說完就去掏口袋。
看見肖摸了幾個地方都沒拿出手機,不禁擔心地問,“怎么了?手機呢?”
肖的神色一滯,“下機前后我都沒用過電話,看來我把手機遺失在酒店了。”
拿出我的手機,“你的手機里應該有好多重要信息的,打去問問看吧。”
“好的,謝謝。”肖接過手機,開始不停打電話。
雖然司機準時接到我爸媽,我們大家吃得都很高興,但我知道,肖因為手機的問題,一直在擔心什么。
飯還沒吃完,肖的助理秘書已經(jīng)把新的手機和補辦的卡拿了過來,當時,我還天真地以為,事情可以就此了結(jié),卻沒想過更大的打擊正待來臨。
工作已經(jīng)恢復正軌,大家對待我的態(tài)度依然和過去一樣友善,這讓我很欣慰。
師姐的媽媽依舊常來我家哭求我的原諒,我從原來的反感,態(tài)度也在逐漸變化,慢慢的,我開始學著告訴自己要放開些,對別人的怨恨同樣讓我丑陋,生氣是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這些道理我亦在慢慢體會。
唯一令我意外的事,是Michael自從知道我的事情后自責不已,他委托好助手管理天河北的酒吧后,就飛回了美國,直到得知我和肖訂婚,才送來了一份貴重的賀禮,說是向我道歉。
這個消息我是從肖的閑談當中得知的,肖因為我的遭遇對Michael多少有了些芥蒂,這讓我很是難過。
在感情的角度上我真的有點怨Michael,但站在理智的角度上我又能理解他,他是肖的好友,維護肖是正常的,未施以援手是出于誤會,和他的人品無關(guān)。
我曾試圖把我的想法告訴肖,但肖只是淺笑,“我明白的,過段時間吧,我不是圣人,請你理解。”
身為當事人,我當然理解,但是對于肖,我希望他永遠是那個淡定沉穩(wěn)善良的他,為了我疏遠朋友,絕非我所樂見。
Vincent的廣告公司和我們公司之間倒是真的多了交往,但阿MING并沒有如愿地看到Vincent來公司做任何拜訪。
倒是化妝師哥哥約我吃過幾次飯,頭回約我出來見面時,他哭得簡直鬧洪災。到底是搞化妝的,對人的膚色很敏銳,好多同事都沒看出來我臉上的傷痕,他竟然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
“臭丫頭,怎么搞成這樣吶?哪個該雷劈的混蛋這么狠毒啊?”
結(jié)果,他哭我就遞紙巾,我倆在餐廳里的受矚目程度,直逼天王巨星駕臨。
“天吶,多好的臉蛋就這么毀了。”阿迪就差沒嚎上兩嗓子。
“呃,我說……呃……”雖然傷的是我,但我分明覺得他那態(tài)度就是他被劃花了俊臉。
揉了揉我的臉頰,“哎喲,還好還好,看這成色,恢復得很完美了。你是在用那個……那個……”阿迪話還沒說完,我已經(jīng)看見他在空中畫的LOGO商標,然后使勁地點頭認可。
“是,就是,正在用呢。”我果斷地回答,然后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他。
“神吶,收了這些壞人吧!小穆這樣的女生他們也能下得去手!壞人!匪徒!#@¥%*&……”為免這位“帥鍋”和我被掃地出門,我趕緊捂住他的嘴巴。
“嗚……嗚!”拔開我的手,阿迪不滿地對我翻了個白眼,“我沒罵完,你干嗎?”
“這位先生啊,注意點形象吧,拜托!”我看著化妝師哥哥可愛的表情,抱拳討?zhàn)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