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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賠禮(一)

從獵場回來孟府已是兩日, 這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頗是無聊,我放下手中書卷,擡頭瞥向窗外, 天色恰好, 如同被碧水涮洗過一般, 偶見兩片薄雲, 卻遮不住日光的照耀, 金色灑在我這小小的長生閣,有種慵懶的氣息。

近處牆角立著數支枯枝,在這秋風中甚顯蕭瑟, 不遠處尚有些綠意,涼亭前紫藤蘿的枝葉纏繞, 只是孤零零地躺著一座鞦韆, 到也讓人覺得枯敗, 涼亭盡頭處連接著一開小池塘,說是池塘不過巴掌大小, 種了些蓮花,塘邊擺了石桌石椅,若是夏日倒有一番樂趣,可是此時仍舊有蕭條韻味。順著前廳望去,隱約可見幾只竹葉隨風搖動帶起莎莎聲響, 果然還是竹子最惹人喜愛, 四季常青, 不失一番景色。

將書卷倒扣, 一撫竹架上的孤本小扎, 我望著書卷旁側的幾個木雕不自覺地笑了笑,又向書房外間的木架上看去, 碧桐琴靜靜安置在架子上,還有那隻破碎了的竹笛掛在旁側,這樣的藏物看似普通,每樣都有其淵源。蘭兒順著樓梯下來,略過置物的木架,將紙條遞給我,我便知是花解語來了宋國。是了,和花解語的往來通信全靠蘭兒養的幾隻鴿子,此時有信條,不外乎是花解語來了宋國。

“小姐,信上怎麼說?”蘭兒問道。

我嗔了這丫頭一眼,反問:“難道你沒偷看嗎?”

蘭兒訕訕地低下了頭,不想又被我發現了,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眨了眨眼睛再道:“那我們明日真的要去香山寺旁的靈溪泉嗎?”

“美人相約,豈可辜負?”我笑了笑,輕柔地將木雕放到竹架上,轉過身來繼續道:“花美人算得時間恰好,我們泡茶的水快沒了吧,就知道他肯定不會將就茶水?!?

“還是小姐瞭解花宮主,他呀,每次過來準要討上小姐的幾杯好茶不可。”蘭兒也輕笑了幾分,又補充道:“還有蘭兒做的飯菜。”

蘭兒這手做菜本領,盡得孟夫人真傳,花解語喜愛也不無道理,有時候我常常在想,果真是同類易相聚,想不到花解語這樣的人物,也是對於美食頗有心得。

正是說笑,便見蘇桐急急趕來,我忙帶著蘭兒走到前廳去迎接,瞧這陣勢,不是宋玄墨便是宋玄商到訪。這兩位公子每次來都是火急火燎,不待通傳,當然也沒人敢攔路,是以蘇桐每次便見二人,立刻向長生閣趕來,算是通傳一番。我曾說過不必如此,奈何蘇桐執意,各人皆有各人的職責,蘇桐的一番愛護之心,孟長生豈能不領情?

“蘇叔叔?!睕]有過多的言語,只是一個晚輩對於長輩的見禮,蘇桐見我氣定,便也不再多言,回了一揖,也定下心來。

“六公子到訪,夫人那裡還不知曉,老爺在外沒有回來。”蘇桐的言語簡練,將一切交代明瞭,這也是爲何宋玄商不在花廳而來長生閣的緣故,沒有爹爹阻攔,蘇桐哪敢多言,除了提前個一時半刻告知於我,此外也別無他法了。

“蘇叔叔辛苦,可要留下來喝杯茶水?”我將目光轉向蘭兒的同時,蘭兒已自覺捧了茶具出來。

“這倒不用了,還有旁的事情,先不打擾小姐了,改日隨老爺、阿翁來,再討一杯酒水也不遲。”蘇桐憨憨得笑了笑,卻原來也是想念仙人醉的味道了。我淡笑不語,自此揭過一篇。

“見過六公子?!碧K桐不過剛出門,便聽見這句見禮,想來宋玄商來得倒是快,這不可避免的便打上了照面。

只見來者一身寶藍色的衣袍,頭戴白玉冠,腳踩金絲靴,腰綴翠玉環,昂首闊步而來,好一張富家子弟的面孔。衣袖上的藍色珠寶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光,隨著踏步的動作而搖曳,映著一張笑意滿滿的臉。我暗歎一聲,果然有錢就是好,這一身行頭只怕得抵我兩年的零花。

“要我說啊,你這長生閣還是改名叫四季春得了,這一年四季總有那麼一處景色甚好,春有紫藤蘿,夏賞百日荷,秋有竹葉青,冬瞧梅落雪,比我府中那些個枯枝爛葉強多了,本公子瞧著這幾棵竹子就甚好?!眮碇赃M門起便打量著我這小院裡的竹子,笑得暢快。

“六公子說笑,左右不過是尋常花草,哪裡比得上青龍臥墨池來得尊貴珍惜?”我出了前廳迎客,心道,宋玄商果真是宋玄商,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樣的笑意下,有情緒也沒地兒使了。

“你若喜歡,送你幾盆便好,你我之間何須客氣?”宋玄商笑了笑,徑自走來。

“可別,你那滿園子花嬌貴,我可養不活。”臨近了,我纔將話引到正題上,“六公子此次前來可有什麼安排?”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宋玄商一挑眉眼,果真是兄弟倆,這動作極像,“我這不是找你負荊請罪了嘛。”

說話間竟真從背後抽出一天短鞭,恭手遞上。我一笑,穿成這樣來負荊請罪?且不說孟姑娘敢不敢動手鞭笞昔公六子,單就這身好衣服,也是不能動手的,遂而道:“六公子這身衣裳怕是要值不少銀子,打壞了,依長生的零花可賠不起,既是六公子誠心請罪,不若就請上一頓好酒菜,全當爲長生壓驚了?!?

一頓酒菜自是玩笑之語,宋玄商自覺步入前廳,此時蘭兒早已準備了熱茶,自覺退出長生閣。我隨著宋玄商的步子不緊不慢,始終三步之遙,安然坐於椅上。

“怎麼今日纔來?”這是進入前廳我問的第一句話,秋獵上發生的事情,我雖尚有疑惑,但並不難想象其中緣故,而我和宋玄墨回到都城以來,已經兩日,宋玄商得到的消息便是怎樣遲緩也不該這時候纔來,除非,有什麼事情將他拖住了。

果不其然,宋玄商的臉色不是很好,皺了皺眉頭道:“父王的身體不是很好,怎麼,孟大人沒和你說?”

宋玄商這句不是很好,我便知曉昔公的身子骨怕是又差了些。也不足爲奇,今年秋獵昔公本就是強撐著身子骨去的,若是往年還尚能動輒筋骨,射上一兩箭,不說獵什麼老虎靈狐,獵上幾隻山雉野兔倒不是難事,而今年昔公卻是一下未動,連每年秋獵的第一支箭也是讓宋玄墨代勞的,從那時起我便知曉他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算算時間,估計是大限將至了。

而獵場上宋玄商並方重山等人掛彩歸來,昔公四子宋玄墨和孟家女兒孟長生不知所蹤,這位老人家能不著急上火嗎?這一著急上火,本就孱弱的身體便更加堪憂了。我雖未親自診脈,但也能想象那樣的脈象會有多麼虛浮,難怪阿翁連送胭脂玉露也是託了宮人送來,原是如此啊。

“溫樹而不言,付虛襟而無隱,我那爹爹何時會將朝堂上的消息傳入孟府?”我望向這湛藍的天空,但願,再過些日子,這樣的天空依舊如此令人心曠神怡,“國公伯伯現在,可還好?”

宋玄商淡笑,同樣將頭轉向天空,站起身來走到窗前,隻字不再說昔公的事情,半響才嘆道:“孟大人果真是聰慧之人,或許不言溫室樹,纔是對孟府最好的保障?!蹦菢拥膶毷克{色,負手而立,與天色相稱,極是絢麗奪目,一時間除了茶香繚繞,便依稀可見風吹竹葉的呼嘯聲,靜,像是暴風雨將至的寧靜,席捲了心頭。

我不可置否,自知宋玄商不欲提起,也不能多問,昔公的身體衰弱,即便提了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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