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我。”
這是從話劇社出來,秦簡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大窘,“……什么?”
“親親我。”他像個撒潑的孩子,幼稚卻執拗。
我無奈,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輕輕一吻。
“親這兒。”秦簡嘟起嘴巴湊向我。
“秦簡……”
這里可是人來人往的教學樓大門口啊。
“我不管,就當是你對我的補償,你剛剛抱了別的男人。”他俯下身來,整張臉放大在我眼前。
把心一橫,閉上眼睛,重重的親了他一口,他這才滿意的笑笑,摟著我的肩膀,大笑著走開。
轉身的一瞬,我看見了劉文君,她呆愣著望著我們,然后猛地低頭,疾步走開。
“文君。”我喊住她,畢竟是一個寢室的,禮貌上還是要打聲招呼的。
她停住腳步,有些慌亂,“嗯?”
“一起吃飯吧?你剛從圖書館回來,應該也還沒吃吧。”
“好。”
我們三個并肩走在一起,引來很多人的注目,劉文君的頭低的很低,長長的劉海遮住細小的眼睛,卻把書本拿的很高,幾乎就要將頭埋進書本里。
其實,大家都只是在看秦簡而已,根本沒有注意到她,她這樣一弄,反而引人側目。
秦簡看著她,溫柔的笑笑,說,“書很重吧,我幫你拿。”
“不……不用了。”她抬眼看了一眼秦簡,又猛地低下去。
“沒關系的。”秦簡拿過她手里的書放進他的書包里,為了避免尷尬,他又問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劉……劉文君。”她緊張不已。
“哦……文君啊,是文君司馬的意思嗎?”
她點點頭,小聲的說,“我的爸爸媽媽很相愛,就跟文君和司馬相如一樣,所以就約好生女孩就叫文君,生男孩就叫相如。”
“哦……原來是這樣,真有意思。”秦簡笑了笑,干凈而爽朗。
我看到劉文君細小的眼睛里一絲微亮的光,絲絲柔柔的,與平時不同,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同。
現在還不到午飯高峰期,人不多,只有幾個熙熙攘攘的人坐在那兒,我們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我去買飯,你們坐會兒吧。”秦簡一邊將書包放在旁邊的椅子上,一邊扭頭沖我們說到。
“三份你拿的動嗎?”我和劉文君同時開口。
秦簡笑了笑,說,“放心吧,再來幾份也沒問題。”
秦簡走后,座位上只剩下我和劉文君,氣氛有些尷尬。
我跟劉文君也不熟,在宿舍她向來獨來獨往,沒有朋友,連宋七春和流光這樣熱的人都沒法拉攏她,后來,我們也就放棄了。
我正尋思著找個話題跟她聊聊,她卻先開了口,“應晴,你跟秦簡交往多久了?”
劉文君向來不八卦,就算流光和宋七春將驚天動地的校花傍大款事件說的天花亂墜,她眉毛都不抬一下,怎么這會關心起我和秦簡來了?
不過我還是禮貌的回答她。
“沒多久呢,我們進大學之前才在一起,有五個月了吧。怎么了?”
“沒……沒什么,只是覺得他人很好。”她輕聲說。
說起秦簡的人品,我一下來了勁,畢竟我是唯一從初中一直陪伴他到大學的人,這是那些漂亮姑娘乘著火箭也追不上的絕對優勢。
“你別看他現在這么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其實高中的時候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木頭呢!多少女生跟他表白呀,都被他毫不留的拒絕了。”
“晴晴,又敗壞我名聲呢!”秦簡一手拿著一盤飯,中間還摞了一盤,穩穩的放到我面前。
“哪有,我說的可是大實話。”我咬了一口炒雞蛋,朝他吐吐舌頭。
他寵溺的摸了摸我的頭,然后把雞翅膀夾進我碗里。
我毫不客氣的咬一大口,又扔回他碗里。
我總喜歡這樣,將秦簡盤里的食物咬一口再還給他,看著他毫不介意的吃掉,我就好開心,因為這表明他不嫌棄我的口水,嘻嘻,或許有點變態,但我的心里卻一直小小的滿足著。
十月,天氣轉涼,浙大門口的精品店都不約而同的擺出了一樣商品——毛線。這個時節,是浙大女生的懷春時節,所有單身的非單身的少女們,都懷抱著一腔熱,于是,織圍巾一下泛濫成風。
流光也不能免俗,她買了一大堆毛線,實驗無數次失敗之后終于抓狂,抓著宋七春的袖子,大喊,“七春啊,我怎么覺著我織圍巾的時候,就跟你一樣沒腦子呢!”
宋七春一下沖上床,抓起那一堆纏繞的毛線,輕輕一繞,線條立即有規律的散開,又重新恢復了柔順的模樣,她驕傲的望著流光,“姐姐開始織毛衣的時候你還在上小學呢!”
流光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箍住宋七春的脖子,“喲!七春,不錯嘛!簡直刮目相看啊!看來胸大無腦這句話是徹底錯誤的啊!”
“那是!本小姐就是不折不扣的胸大有腦,聰明絕頂!”
在宋七春的調教下,流光終于上路了,一針一線,織得有板有眼的,而宋七春也步入了織圍巾的行列,但是她死也不肯說出圍巾的主人是誰,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在她們的感染下,我也買了三團淺灰色毛線,計劃著在萬圣節之前送給秦簡。
月底,學校有一個萬圣節假面舞會,歡迎所有新生參加。流光早早的就在做準備,她說她要扮演成月野兔,代表月亮消滅那些漂亮做作,整天圍繞在秦簡身邊的女生,幫我清理門戶。
我則尋思著一個不難裝扮,又不容易認出身份的人。秦簡說要我扮成毛利蘭,他則打扮成工藤新一,到時候我們來個浪漫的邂逅。
想想,這個主意也不錯。
我和流光興奮的討論舞會的細節,聊著聊著就覺著不對勁了,平常總是嘰嘰喳喳的宋七春竟然坐在一旁沉默著,一言不。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事啊。
她抱著她幾天前就織好的圍巾,呆愣的看著,幾秒鐘之后,她突然站起身來,像是做了什么重要決定似的,長呼一口氣,“好,就這么辦!”
這一聲吼,把我流光嚇得一個機靈。
“怎么了,春姑娘,你……fa春了?”流光從床上蹦下來,摟著她的肩。
“很明顯嗎?”她錯愕的摸了摸臉頰。
“的確很明顯。”流光學著算命先生的樣子,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七春,說,“看姑娘面色紅潤,印堂紅,胸部飽滿,就知道是fa春的癥狀,而且已經深入骨髓,不可自拔。”
“有這么嚴重?”宋七春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掂了掂自己的胸,是挺飽滿的。
“姑娘,先且告訴我,你的意中人是誰,我才好給你對癥下藥。”流光不動聲色的套話,宋七春幾乎就要上當。
我和流光瞪圓了雙眼,等著她的答案。
“是……周杰倫!”她哈哈大笑,“想套我話,沒那么容易,也不打聽打聽姐的名聲,人稱道上閉嘴王,就算把滿清十大酷刑擺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招的!你兩一邊涼快去!”
雖然宋七春守口如瓶,我們還是現了蛛絲馬跡。
織完圍巾的那天,宋七春鬼鬼祟祟到校門口私會前男友的事,被話劇社一同仁看見了。
她說,七春姐那叫一個彪悍啊!本來織好了圍巾要送給那男生,誰知剛拿出來,就看見那男的的女朋友走了過來,你說那女的長得丑也就罷了,偏偏比咱七春漂亮,性感,有氣質,還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瞪著七春姐,咱七春姐哪能受得了這氣啊,拿著圍巾就砸向了那男的的臉。
那男的臉一下就僵了,說出的話也特難聽,他說,宋七春,我們已經分手了,你這又是鬧哪出,我來看你,是把你當朋友,讓你認識認識我的現任女友,好讓你改改你那德行,誰知道你還是這樣,怪不得沒男人喜歡你!
給前女友介紹自己的現任女友,這還真是混蛋男才能干出的事兒啊。
七春姐一下氣勢就弱了,站在一邊,眼淚都快冒出來了,我是第一次見七春姐這樣,看起來真可憐。
這個時候,洛堇修剛好從那經過,看到了這一幕,我想他是覺著七春姐太可憐了,就過去幫了她一把。
洛堇修不愧是咱話劇社的第一小生,那演技,嘖嘖,簡直無人能敵啊!
他走過去,無比自然的摟住咱七春姐,說,七春,你說你去給前男友送點東西,怎么去這么久還沒回啊,我都等急了。你知道,我多怕你那猥瑣的前男友纏著你不放啊!
那男的一聽洛堇修說他猥瑣,一下沒了風度,張牙舞爪就要往上撲,洛堇修是何等人物,跆拳道黑帶啊!那樣的小羅羅那是他的對手,三兩下就把他搞定了,那男的女朋友直罵他沒用!
然后洛堇修就摟著七春姐瀟灑的走了。
那同仁說的唾沫橫飛,我和流光用一箱方便面收買了她,讓她保密,她喜滋滋的收下了,說,放心吧,七春姐是我朋友,我不會到處亂嚼舌根的。
那神,真像**里收了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