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耳根子清靜的一直忙碌到年底除夕,夏木晚認為連鈺的存在終于還是有了其價值所在。闖些小禍事可不可以算是怡情呢?
只因春節(jié)是全家人必須團聚過年的團圓節(jié)日,已經(jīng)有許久沒有過來的嚴廣、賈夫人夫婦與他們常年在外不回家的兒子嚴莫嵐也一并過來齊聚過年。夏木晚原以為在這種日子一直不肯露面的姨娘也該出來一下,但是沒想到嚴莫寒說出來的話沒有絲毫改變:“身體不適,或許是偶感風寒,今日是無法下床了,還望太太原諒如此不敬。”
何夫人聽了還點一點頭,嚴復聽了眼睛都沒有眨動半下直接吩咐開席。嚴芊最近心情好的不得了又仗著自己受寵,聽了這話便湊到何夫人懷里將第一筷夾給了何夫人。嚴莫楚都沒等嚴復會有何種反應便已經(jīng)轉頭問嚴莫嵐,外出這么久都不得見一面可是已經(jīng)有了相好的就是不敢?guī)Щ貋?。洛塵今日卸下繁雜事務只專心做好嚴莫寒的書童,專心致志的詢問嚴莫寒可有什么心儀的菜式。
夏木晚一早聽說嚴廣夫婦要過來,已經(jīng)有很久不再下廚房的她竟然親自下廚,再度用一個下午的時間煲出了一鍋藥膳。只苦了廚房里面的眾人,這人來人往要向夏木晚回稟事務的人實在是太多,嚴重耽誤干活。
到最后夏木晚也被煩的不行,直接將洛塵拽到廚房院外,所有事情由他處理,處理不了的再進來詢問夏木晚。
如此忙碌出來的效果還是卓有成效的。刁鉆如賈夫人在嘗了一口湯后便繼續(xù)抓著夏木晚的手稱贊聲不絕于耳,直道今后嚴莫嵐也一定要娶到一個手這么巧的媳婦才可以。
嚴莫楚立刻嘲笑自己這個見面不多性情很是溫和的表弟:“看來以后嵐弟若是被逼得緊了只能從酒樓里面找一個手藝好的廚子娶他的女兒。哦。”連忙加一句,“還要保證她有著一手如同她父親一般的好手藝?!?
就算脾氣好,若是肯無聲無息便應了嚴莫楚的話,嚴莫嵐也就不是嚴廣夫婦的孩子?!澳獚箤τ谑智刹磺刹⒉辉谝?,我心中只中意容貌可稱得上絕色的女子?!闭f著對上嚴莫楚皮膚白皙艷色萬方的臉只一笑,將后面的話隱去了不說。
好吧,在場眾人都知道現(xiàn)在所有人皆以默認嚴莫楚艷比女子更加傾城的一張臉。嚴莫嵐這一笑有著足夠的傾慕,足夠的曖昧,反正就是與連鈺一個毛病。故意將嚴莫楚當做一個女子般欣賞,將男人羞辱到徹底的故意讓他發(fā)狂。
嚴莫楚則是有些郁悶的想到,自己是哪一次被當做女子調(diào)戲而歇斯底里的發(fā)了狂不成?為什么這些人接連不斷的用同一個手法來引自己生氣?
一把將嚴莫嵐的領口揪住,嚴莫楚指住了自己的臉:“給我記住,若是沒有比這張臉更加美艷的,那就絕對不能稱之為絕色。要找未來的媳婦,以我為標準。”小爺別的優(yōu)點沒有,臉皮足夠厚,對于自己的容貌有著絕對的自信。你們想聽什么小爺偏就不說,還要氣死你才甘心??粗鴩滥獚沟哪樕?,心里這叫一個美。
“我才不要?!眹滥獚惯B忙搖手,“先不說這絕色有沒有那么好找,只說若是當真找到了。娶回來讓人見了不說祝賀我找到個人間絕色,只說我對表兄懷有不可言說之心。那我可真是跳進黃河里面也說不清了?!?
嚴莫楚立刻大大一聲呼:“你沒有嗎?我還以為你早就有了只是不好意思而已。”伸手捂心,“為兄當真是大受打擊,原來所謂美人命薄就是被你們這些膽小鬼不敢承認之徒給氣出來的。”
話說到這里,嚴復老爺立刻一聲咳:“莫楚,大過年的說話還這么沒個忌諱?!币妵滥柤绫硎緹o辜,嘆氣道,“你不是美人,沒有命薄的命,老老實實的活一輩子就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年,嚴復居然也會如此玩笑一兩句。引得桌旁眾人笑了一陣,嚴復再一眼便看見蕭然已經(jīng)站在了門前。夏木晚適時說道:“是請爹您點戲?!?
“連鈺賢侄是客更是我的救命恩人,這新年第一場戲自然應該由賢侄來點。”嚴復對著許久不曾出聲的連鈺笑道。
其實連鈺這么久沒有作聲并不是因為這家伙在嚴復的面前需要裝乖巧。只是突然多了三個他認識不多又不太感興趣的人,覺得有些無聊的小少爺干脆與蕙芷和青衣只通過為數(shù)不多并不算顯眼的肢體動作表達出自己的意思讓對方猜。
這種小孩子一般的游戲一開始并不受蕙芷與青衣的歡迎。直到連鈺見理論解釋說不通,直接找來蕭然嘀咕個半天將那兩個人聯(lián)手整治了一番,才令他們徹底明白了不出聲卻只需要有著足夠的默契,一個沒有武藝的人臨時搭檔一個武功高手,仍然是可以將兩個已經(jīng)配合很久的會武藝之人耍弄于手掌之間的。
雖說事實真相只有蕭然與連鈺才知道,但只要連鈺達到目的便好,阿尼陀佛。
而現(xiàn)在連鈺正玩的不亦樂乎,猛然聽聞竟然讓自己點戲。沒有一絲準備的連家小少爺還沒來得及拒絕便見戲單已經(jīng)塞進了自己的手里,只能左右無助的看看,小聲詢問蕙芷與青衣:“我點什么?”他對戲曲什么的絲毫不懂啊,你們兩個資深人員可不可以給出個點子。
蕙芷與青衣對視了一眼,同時做了兩個手勢,再將下巴一抬:小樣的,你不是喜歡玩默契嗎。我們兩個的答案已經(jīng)給出來,猜不猜得到可就是你的本事,自求多福吧。
哪里有這種人關鍵時刻把我給晾在一旁不理會。只能無助的抬頭詢問蕭然:我的小哥哥,在這種時刻鈺兒可就只能依靠你了,千萬不要拋棄鈺兒
任何時刻都不忘記耍無辜裝可憐,虧的這一桌子的人正看著你呢。蕭然只能無奈的用中指戳了一下額角,微笑著問:“連少爺您考慮的如何?”
“望江亭?!庇辛耸捜坏闹更c,連鈺不再做考慮便脫口而出。
蕙芷與青衣早就看在了眼里,立刻不服氣的一唱一和?!肮值涝瓉砟兀@兩個人私底下早就有了事故。那一日不過是耐不得在你我眼前發(fā)作一番而已,哪里是隨意幾人便可以練出來的。青衣啊,你我可傻了?!?
青衣抬袖掩嘴一笑,說話平添了三分溫柔:“若是說隨意兩個人通通氣便可以如此默契猶如連身,我與蕙芷你合作了這么久,默契總也該是有了才對??墒菚r至今日,我看你的眼睛里面還是除了那兩個黑黑的瞳仁便再看不出其他。你我啊,情不到、功不成?!?
“你們兩個老實點兒,沒事說的那么肉麻我都要起雞皮疙瘩了。”連鈺轉移話題的方法通常在事關當事人切身利益的時候最為奏效,“我說你們兩個,再不上臺唱一回嗓子就都要廢掉了吧。等離開嚴家之后可不會每天追著通緝犯跑,到時候我可還指望著你們兩個的嗓子掙錢過活??汕f到時候唱不出來給我丟臉?!眲傄S纸又?,“其實丟臉事小,沒有銀子吃飯住店才是要命的事情,所以現(xiàn)在上去給我練嗓子去?!?
“不用了?!遍_口反駁的居然是一直在旁不做聲的嚴莫寒,只見他一臉的憂慮,拒絕的異常堅定,“這兩個人已經(jīng)有多久沒有開嗓練音我還是心中有數(shù)的。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人的聲音是絕對的不堪入耳。我不能忍受,堅決不聽。”
真是絲毫不給蕙芷他們兩個留面子,拒絕的太過真誠了。連鈺轉頭看到受到嚴重侮辱的蕙芷與青衣兩個人,心道這回可不用任何肢體語言給出暗示,這兩人的表情就足以說明一切。
果然便見蕙芷與青衣同時起身,一聲不吭的前后走出屋中。至于去做什么……只要聽到了一言半語的人就不用發(fā)問。
連鈺對著嚴莫寒心有戚戚焉:“你就算想用激將法,方才那話說的是不是重了些。畢竟他們兩個原來的聲音可都是被你稱贊成天籟之音的?,F(xiàn)如今一句不能聽,哪里就至于了。”雖然連鈺對于戲臺上依依呀呀的向來沒什么好感,可是對于蕙芷他們自己因為多年苦練而造就的絕對自信還是深為了解,也就覺得嚴莫寒分外的心狠。
不解的反問連鈺,嚴莫寒還真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么:“我在激將?沒有啊。”這次是真無辜,“我從第一天開始訓練蕙芷的時候就是這么說她,她應該早就習慣了才對?!?
不僅連鈺,算上關注著嚴莫寒的蕭然和夏木晚,再加上一直伺候著他的洛塵。幾個人同時被嚴莫寒的話說到幾乎要無語以對蒼天。蕙芷應該習慣了才對?那丫頭分明被氣得不行想要去撞墻的一副模樣,哪里也看不出有半分的習慣。
好吧,嚴家的大少爺也是有著出人意料的時刻的。夏木晚因為實在是太過好奇,特意走到他身邊輕問一聲:“一會兒他們二人上場之時你當真不聽?”
嚴莫寒也很是無奈了:“從心里說,是真的不想聽。”好想對所有人大聲疾呼,這句話我是真心說出來的,“作為唱戲為生之人,一天不練嗓子就發(fā)生。他們兩個在府上玩了多少時日了。那嗓子不是發(fā)生,根本就是發(fā)銹了。我為什么要聽?在聲音方面我一向不喜歡虐待自己?!?
大少爺這句話言之有理。本來在別的地方就已經(jīng)很是受到諸多限制的嚴莫寒,若是在自己為最擅長的領域還必須忍受度日,那么他絕對無法再心平氣和的活下去,就算不去尋思,也一定要鬧得周圍眾人不得舒坦的活。
“好吧。”夏木晚將手中絹帕塞給嚴莫寒,“若是不能聽,用這個絕對委屈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