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一幕之時(shí),我只覺得嘲諷之際,幾曾何時(shí),即便是剛化作鬼物的冤魂也能任意將我拿捏,如今,即便是他們?nèi)藬?shù)眾多,在遇見一身殺意的我,也不敢上前。
若說人惜命,不如說鬼物更加惜命,畢竟人死后還能化鬼,可鬼死后卻是徹底的魂飛魄散了。
一道熟悉無比的聲音,卻在這時(shí),從空氣中響起,嚇得我渾身一顫,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
“蘇葉,你不是答應(yīng)過我會在我這呆下五天嗎?如今我履行了我的諾言,把你知道的都告訴了你,你卻要做這等毀約的小人?”
這道聲音是容恒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可置信,還有威懾,可這道聲音雖然很大,卻像是從我頭頂上發(fā)出的,好似他的聲音,是通過陣法帶到我的耳邊。
聽到他這話,我雖有些害怕,卻深吸著氣并不言語,畢竟若是容恒沒有害我之心,沒有在背地里與蘇十五狼狽為奸,我又怎么會毀約逃走?
更何況,曾經(jīng)的我就是太過坦誠,所以才被大家抓住了弱點(diǎn),所以現(xiàn)在的我比起守信后被人毫不留情的利用,那我寧愿做這種毀約的小人。
下一秒,我猛地深吸上一口氣,將心中的害怕狠狠咽下,再次抬腳,朝著前方奔去,雖然我不知道離開這里需要多久,距離外面的大門還有多遠(yuǎn),可現(xiàn)在的我,要么活著逃出去找沈遇白,要么就等著被容恒抓到,拘禁起來!
許是容恒察覺到了我在奔跑,他的聲音再次從空氣中響起,不同的是,方才的聲音是通過陣法傳播到我的耳邊,而這次……
卻是從我的身后響起!
顯然,容恒和楚辭已經(jīng)追了過來。
“蘇葉,你覺得在我的地盤上,單憑你自己,能夠逃得掉嗎?”
他在我身后大聲的吼道,聽的我更是腳底抹油,跑的更快了,像極了被逼急了的兔子,那奔跑的速度,即便是容恒震怒的出聲,讓他安插在這里的那些鬼物,還有棺中尸首出來追我,卻全都被我甩在了身后。
天知道,此時(shí)的我呼吸繃的有多緊,四周的迷霧朦朧的即便看不下見前方,看不清腳下,卻根本阻止不了我的步伐,眼瞧著容恒的聲音越來越小,可我卻沒有絲毫的松懈,甚至一邊奔跑,一邊在腦海里迅速起局,跟著卦象中指定的方向和路線前行。
跑著跑著,我已經(jīng)忘了自己究竟跑了多久,當(dāng)我逃到一條公路上之時(shí),腳下猛地被一塊巨石絆倒在地,膝蓋上傳來的疼痛這才無聲的告訴我,自己竟然真的只靠自己,就逃離了容恒的家。
我深吸著氣,猛地卯足了力從地上顫顫爬起,回頭想要看看容恒亦或者是他的手下有沒追來,卻發(fā)現(xiàn)身后竟是一片枯黃枯黃的荒地,似乎我早就逃離了容恒的家,卻因?yàn)楹ε露鴽]有停頓下來。
方才的奔跑透支了我所有的力氣,再加之我本就有傷在身,此時(shí)的我再想抬腳朝著前方走上一步,都沒了力氣,只聽“砰”的一聲,便再次摔倒在地。
我不知道容恒什么時(shí)候會找過來,更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位置距離容恒的家有多遠(yuǎn),可他和楚辭,蘇十五肯定挖了個(gè)坑,就等著我和沈遇白跳呢,若是此時(shí)的我留在這原地坐以待斃,和送死有什么區(qū)別?
莫大的意志力,只在瞬間從我的心中升起,膝蓋上的疼痛,身上的傷,透支了的力氣雖然讓我無法站起奔跑,可我卻咬著牙,用手指狠狠的抓在地面上,即便是用爬,也要爬出這里。
但這條公路四周連個(gè)遮擋都沒有,實(shí)在太過顯眼,若是我在這里即便是爬的再遠(yuǎn),也特別容易被他發(fā)現(xiàn),只得狠狠一咬牙,朝著道路另一端,早已枯黃的苞米地里爬去……
枯黃的秸稈與落在苞米地里的石沙,樹枝不斷刺痛著我的肌膚,可我卻根本感受不到這些疼痛,心里那活著離開這里的念頭,卻在此刻更加激昂。
也不知道我爬了多久,眼瞧著我整個(gè)人都被這偌大的苞米地包裹在了其中,我好像聽見了遠(yuǎn)處的公路上,忽然響起了容恒與楚辭的聲音……
“沒想到我剛夸了蘇葉聰明,她就真的聰明到知道利用自身的長處,來破解了陣法。”
楚辭站在路邊,面上雖帶了個(gè)臉譜面具,卻依然能讓人感受到他那譏諷的意思。
這話不說還好,落在了容恒的耳中,只在瞬間將容恒激怒,猛地就轉(zhuǎn)過身伸出手,直接抓起了楚辭的衣領(lǐng),惡狠狠的望著他罵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啊?”
楚辭冷笑著回道,容恒聽后卻一把把楚辭往一旁的荒地里推去,隨后罵道:“你從一進(jìn)我家起,就故意開車照在蘇葉的房間里,不就是想提醒她有人來了嗎?之后又打碎了三樓的花瓶,還故意說了那么多誘導(dǎo)的話,不就是早就猜到,蘇葉一直在偷聽我們說話?”
容恒不傻,我都能猜得到的東西,他自然能夠領(lǐng)悟得到,和楚辭做的這些被容恒戳穿之后,卻半點(diǎn)沒有被戳穿的尷尬,反倒笑的更是一臉賤樣,似笑非笑的望著容恒又道:“所以呢?你想怎樣?”
想不到的是,楚辭的話音剛落,容恒竟猛地瞪了一眼楚辭,隨后笑出了聲:“哈哈,我想怎樣?我想笑你啊,笑你天真,以為蘇葉會按照你給她布置的路線逃跑,卻沒想到蘇葉不僅沒聽你的,還自己起了局,朝著陣法的漏洞逃了吧?”
容恒的話音剛落,楚辭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堪,可此時(shí)的容恒早已被楚辭的所作所為激怒,又怎么可能給他留下好臉色,頓時(shí)更是無比譏諷的又道:“真是可憐了在北方等著活捉蘇葉的某人,要是我沒猜錯(cuò)的話,你早就和初一搭上線了吧,讓她在你與我之間當(dāng)個(gè)兩面派,實(shí)則卻一直在幫你。”
他倆在公路上爭吵的聲音極大,即便是此時(shí)的我距離他們已經(jīng)很遠(yuǎn),卻聽的一清二楚,而我在聽到他們兩人的對罵之時(shí),卻也一個(gè)沒忍住,停了下來。
特別是當(dāng)我聽到容恒說楚辭和初一搭上線之時(shí),更是一個(gè)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胸口堵的就像是有誰在我心口上塞了一塊石子,渾身上下的毛孔更在剎那間,豎了起來,無比后怕……
這,怎么可能?
就在我還想替楚辭找借口,替他說話之時(shí),楚辭卻笑了,隨后輕輕仰起頭,對著容恒挑了挑眉毛輕聲回道:“真不愧是能從冷宮棄子,一步步爬到要挾整個(gè)朝政的攝政王,果然眼界非凡。”
“呵,所以你承認(rèn)了?”
容恒冷笑著回道,語落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接著又道:“我之前就奇怪呢,你雖然與我談了合作,會找機(jī)會對蘇葉沈遇白動手腳,但和他們兩的關(guān)系還是十分交好,即便是初一在對陰司劫蘇葉一事早有預(yù)謀,卻也不可能這么輕易就得逞了吧,今日一見,還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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