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楚辭忽然吐血把我嚇了一跳,猛地開口問道,楚辭晃了晃身子,輕輕將嘴角的血跡擦乾,對我搖了搖頭,虛弱道:“沒事,就是陣法一下子被破大半,傷了元氣。”
語落瞬間,又是一陣陣爆破聲猛地響起,楚辭見此,連忙將先前起過局的紙反了一面,重新起了一個局,卻在起局剎那,那本就發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三奇受制,兇中帶兇,媽的,容恆這是有備而來!”
我聽後,連忙將楚辭起好的局拿起來一看,見這局是從未見過的兇相,也是驚得面色蒼白,一顆心瞬間亂了起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我和楚辭將目光轉向了沈遇白,想問他現在該怎麼辦,卻見沈遇白的面色冷峻,看不清喜怒,察覺到了我倆的目光後,輕輕看了我倆一眼,這纔回道:“怕什麼?”
“我日,一個容恆當然不怕啊,但崑崙一脈和三聖廟裡供奉了那麼多年的邪物你又不是沒見過,全部聯手,就是我家夷爲平地,都不過是彈指之間。”
楚辭連忙回道,沈遇白卻忽然勾起嘴,笑了,反問楚辭:“我若是現在,進我的墳中,將我的本體拿出,與他們交戰的勝率有幾分?”
楚辭一聽,頓時瞪大了眼,對著沈遇白罵道:“你瘋了啊!蘇十五的魂魄都還沒聚集,你就把自己的本體拿出來?”
哪知,沈遇白卻對他輕輕搖了搖頭,冷聲回道:“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即便是蘇十五的魂魄尚未集齊又當如何?我不能讓蘇葉跟在我的身邊受委屈。”
聞聲,我頓時愣了,不可思議的擡起頭看向了沈遇白,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若我只是蘇葉,聽到沈遇白說的這話,會感動不已,可我不僅僅是蘇葉,還是他所認識的‘蘇十五’轉世,聽他這麼說是真的高興不起來,甚至心中無比糾結,難道沈遇白就是這種薄情之人,喜新厭舊嗎?
我不信,我真的不信,若是可以,我正想告訴沈遇白,我就是他所認識的‘蘇十五’,讓他斷了錯應他人承諾的念想。
可我卻不行,我害怕,我是真的怕,怕我把這件事說出來之後,沒人會相信我,反倒以爲我是額度之人,不讓那個蘇十五還陽。
想到這,我猛地嘆了一口氣,在一旁與楚辭爭辯的沈遇白恰好將目光轉向了我的身上,見我這樣,眼中輕輕閃過一絲複雜,反問我道:“蘇葉,你怎麼了?”
自己的異樣被人看穿,我自是尷尬無比,猛地就搖了搖頭,笑說自己沒事,只是擔心他現在還有一縷魂魄在初一手中,若是現在把本體拿出,會不會有些不妥?
哪知,沈遇白聽我這麼說,卻輕輕摸了摸我的發,在我額間印了一個吻,笑道:“喲,小葉兒這是擔心我了?”
我的臉色頓時一僵,白了他一眼,反嗆道:“誰關心你了呀,我還不是擔心對你那縷魂魄不太好嗎?”
可話剛說出口,沈遇白眼中的笑意頓時更濃了。
是啊,我擔心他的那縷魂魄,不就是在擔心他嗎?
見我嘴硬,沈遇白也不和我犟嘴,而是給我吃了一顆定心丸,回道:“我若是告訴你,那縷魂魄,是我故意讓初一擄去的呢?”
聞聲,我猛地瞪大了眼,正想問他爲什麼,他卻輕輕給楚辭使了個眼色,回道:“愣著幹嘛,他們想把這座房子夷平,就讓他們夷吧,我倒要看看,將這座房子夷平後的代價,他們給不給的起。”
語落,沈遇白拽著我就打算下樓,楚辭焦急的看了我倆一眼,隨後又將目光轉向窗外,眼瞧著容恆他們幾人的身影已經近的都能看見了,頓時急的罵了沈遇白一句:“老子真是中了你的邪!”
說完這話,他猛地跑回自己房間,把該帶的,該拿的全都塞進一個包裡後,這才追上了我倆,進了地下室裡。
到了地下室後,我猝不及防的被裡面擺滿的棺材給嚇了一跳,可沈遇白卻熟絡的帶著我穿過這些棺材後,進了一處地道之內,楚辭這才一臉不捨的將一張貼在最中央那具棺材上的黃符紙撕下,隨後猛地轉過頭,對著我倆喊一聲:“快走!”
語落瞬間,這羣棺材裡頓時響起沉重的呼吸聲,和指甲撓動棺材板的聲音,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道道“砰砰砰”,像是棺材板被掀飛的聲音,瞬間響徹四周。
可惜的是,我已被沈遇白帶走,根本來不及看百棺詐屍的壯觀之景,可這不代表,我在地底下感受不到地面上的巨響,和那一陣陣也不知從哪兒開始響起的打鬥聲。
跑著跑著,前面出現了五條分岔口,分別代表了五行中的五個方位,楚辭帶著我們進了那條刻有木形圖案的岔口後,輕輕轉下鑲嵌在牆壁上的壁燈,只聽“轟隆隆”幾聲響起,所有岔口無一例外的落下了石門,將五條岔口逐一鎖死。
以五行爲引的地道我不是第一次見,還記得上次見到之時,是在我前世所遺留下來,藏著帝王玄術的那個地道之中。
不知爲何,在見到楚辭家底下也藏了這麼一條,我下意識的就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許是我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楚辭頓時白了我一眼,對著我罵道:“啥時候了你還看看看,該不會看小爺長太帥,現在愛上我了吧?”
論貧嘴,我是比不上楚辭,頓時回嗆道:“就你這張男生女相的臉,姐纔不稀罕呢。”
語落,楚辭正想反嗆,我們三人卻在這時,已經跑出了地道,地道外面,是一處十分空曠卻又長滿野草的草坪,草坪旁停了倆rr,和楚辭之前在c市開的那輛有些像,但是顏色不一樣,在我們走到這輛車的剎那,楚辭嫺熟的掏出鑰匙,將車子開了出來,還不忘示意我們上車。
見此我不得不由衷感嘆,跟著楚辭別的不行,保命倒是一絕。
可我和沈遇白纔剛一上車,身後便猛地發出一道巨響,一股紅色像是爆炸所產生的焰火,更在這時,猛地衝上雲霄,嚇的我臉頓時一白,猛地就將頭伸出窗外,望了過去。
哪知,我剛一回頭,便見到遠處,在煙火中,那道慾火而來,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陰狠之氣的男子。
雖然此時的我與他隔的很遠,可他那冷的彷彿下一秒就能結冰的眸子,卻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裡,不斷衝擊著我的感官。
只在瞬間,我頓時愣住了,楚辭卻在這時,猛地一踩剎車,迅速的帶著我們撤離了這裡,容恆見後,像發了瘋般,朝著我們追了過來。
只可惜,他跑的再快,也快不過車子,也不知,是跑的太過著急,還是腳下被絆到了什麼東西,猛地朝前一傾,隨後狠狠的摔了下去。
可摔下去的剎那,容恆卻並未理會自己身上的傷,而是依舊咬著牙,朝著我奔來,眼中閃著幾絲急切,幾絲後怕,甚至還有太多太多,我看不清的情緒。
之後的我才知道,容恆之所以會摔倒,並不是被絆,而是楚辭將這片他用來逃跑的地道上,種滿了荊棘的藤條,長在了那長長的野草之下,肉眼根本看不見,可只要輕輕踩下一腳,那便會伸進骨子裡痛不欲生。
若是常人,踩下一腳,便會疼的不能自已,知難而退,可容恆卻像感受不到疼痛般,一邊摔倒,一邊爬起,一邊前行,一邊咬牙。
我不敢看他此時的樣子,心下一狠,猛地就收回了目光,若是可以,我真的不想與容恆爲敵,可有些事情,並不是你不想,他就不會發生。
我與他所處的陣容不同,他的佔有慾,野心又那麼大,我怎麼能和他當的了朋友呢?
想到這,我嘆了一口氣,還沒等我將目光擡起,卻見一股炙熱的目光正注視著我,嚇的我後背一涼,猛地擡起了頭,卻恰好對上了沈遇白的目光。
“你很可憐他嗎?”
雙目交接的剎那,沈遇白輕聲開口,我的面色一僵,下意識的就想搖頭,他卻饒有深意的對我勾起嘴角,笑了笑。
“蘇葉,有些人,並不像你表面上所見的那樣。”
他輕聲回道,我聽後不知爲何,下意識的就反問他道:“那……你也是嗎?”
聲音剛說出口,我的頭皮頓時一麻,想不到的是,沈遇白卻並未生氣,而是輕輕對我點了點頭,答道:“對啊,我也是。”
他這麼幹脆的回答,我頓時愣住了,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話,車內的氣氛也在這一刻,猛地冷了下來。
沈遇白卻在這時,輕輕的抓住了我的手,用手指,在我的手心裡寫下了三個字:“相信我。”
見此,我下意識的就擡起了頭,看向他,卻見他輕輕低著頭,看著我的手心,窗外的月光恰好在這時,撒進了車內,落在了他的身上,彷彿爲他鍍上了一層光,那細長的睫毛,輕輕遮住了眼睛,美的彷彿就像一幅畫,就連時間,都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
我盯著沈遇白看了良久,卻不知爲何,越看,越覺得他就像一個謎一樣,近的彷彿能夠讓我觸手可及,又彷彿離我很遠很遠,遠到下一秒,就能消失不見。
想到這,我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裡,一股想將他面上所有的僞裝撕下,想完完全全的瞭解他這個人的衝動愈演愈烈。
可沈遇白卻在這時,輕輕伸手,將我摟進懷中,將下巴,抵在我的頭上,輕聲的對我說出一句:“睡吧。”
wωw ttka n ¢ ○
睡吧,睡醒了,就到地方了,睡吧,睡醒了,總有一場惡戰。
容恆蓄勢待發,在暗處籌劃瞭如此之久,又怎麼可能會甘心,近在咫尺的撲了個空呢?
況且,他身邊不是還有個算卦高手嗎,我們進沈遇白的墓穴,那個算卦高手自然能夠算得到吧?
不知爲何,在想到容恆身邊有個算卦高手的剎那,我的腦海中頓時閃過一絲疑惑,那個算卦高手,幫他隱匿了宮位,又幫了他那麼多,爲什麼不幫他算算,今日他來楚辭家這一戰,是否會成功呢?
畢竟,連我一個剛入門,稍微會點皮毛的人,都能將接下來的事情算出來,更何況是精通奇門到能隱匿卦象地步的高手?
想到這兒,我下意識的擡起頭看了一眼沈遇白,想問他看看,他有沒想到這點,卻見他已經在後座上瞇起了眼,養精蓄銳。
見此,我也不好意思多問,和他一塊兒,睡了起來。
一夜無夢,第二天天一亮,我和沈遇白就醒了,經過一夜的顛簸,我和沈遇白兩個坐車的人都累個半死,更何況楚辭這開車的人?
剛到一處村落附近,楚辭看了看天色,頓時打了個哈欠回道:“現在五點,還有半個小時到六點,是陽氣初起,最旺的時候,進墓不太合適,我小瞇一會兒,等八點之後,我們在進去。”
“你睡吧。”
楚辭的話還沒說完,沈遇白頓時開口,隨後又道:“我帶著蘇葉出去走走,一會兒過來找你。”
語落,沈遇白直接拽著我下了車,朝著前方的小道兒上走去,直至走遠後,沈遇白回頭,瞧見看不見楚辭的車子時,他這才忽然停下腳,低下頭問我道:“蘇葉,你心裡是不是很好奇一件事?”
“什麼事?”
我頓時一愣,詫異的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