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老頭又問我,這些天裡,有沒做過什麼奇怪的夢,見過什麼奇怪的人?
我沒敢說村子裡的事,就把昨晚做的夢說了出來,哪知,老頭聽完臉色瞬間大變,顫抖著脣說:“那……那就是了,與鬼物定陰親超過七日便會被帶入陰間,看你這樣起碼是第四天了,姑娘你自求多福吧……”
老頭的話越說越嚇人,就連閨蜜都被嚇的一愣一愣,連忙上前拽住老頭,問有沒有什麼辦法化解?
老頭低下眼,張了張嘴,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全都嚥了回去,閨蜜在一旁急的直跺腳,接著又道:“大師,你給我們小葉看了八字,也算沾了因果,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學道之人最講究因果,被閨蜜這麼一說,老頭就是想拒絕都沒了法子,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老頭我壽也折了就給你們指條明路吧,你與他定了陰親,他有七日在陽間的機會,已經過了三日,還有四日,這四日只要你能躲開他,不與他接近,四日後找不到你人,他也無法留在陽間。”
“大師,那我有什麼躲避的辦法嗎?”
我連忙問道,老頭點點頭說辦法是有,但不是不太容易,在郊區有個太平嶺公墓,那裡的陰氣重,埋下的人年歲也久,纏著我的鬼物就算知道我躲在那裡,也應該不敢跟去,可以試試。
“你讓我們躲公墓去?你真不是在逗我們?”
閨蜜楚楚被老頭這話驚的瞪大了眼,老頭接著解釋道:“活人住陽宅,陰人睡陰宅,纏著你的鬼物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闖別人家去吧?”
老頭這話說的有道理,可鬼物不敢闖別人的陰宅,我和楚楚是活人,半夜跑公墓去,不出事纔怪啊!
老頭讓我別急,給了我和楚楚一張黑不溜秋的符紙,讓我倆晚上子時之前進公墓,貼上千萬別掉下來,早上六點準時離開,早上一秒或晚上一秒都不行。
我和楚楚連忙對著老頭道謝,離去前想給老頭塞錢老頭是怎麼都不敢接,只想我和楚楚趕緊離開他這兒,別在找他“麻煩”了。
入了夜,我和楚楚買了些紙錢和香燭放進揹包裡,在進入公墓前,跪在外面將香燭點好,紙錢燒完,狠狠的磕了幾個響頭,纔敢起身。
可起身後,我和楚楚站在原地,望著前方那座滿是墓碑的墳山,是怎麼也不敢邁出那一步,兩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了許久,正打算進去,楚楚卻拉了我一把,問:“小葉,你有沒覺得有點奇怪?”
“墓碑上這一排排照片被月光照的就像活過來似的盯著我倆看,能不奇怪嗎?”
我忍著害怕瞪了楚楚一眼,可她卻搖著頭小聲的說:“不是……我們這紙錢也燒了好久,怎麼還在這裡飄?”
她不這麼說我還沒注意,連忙歪了歪腦袋看去,發現我倆之前燒的之前就像有什麼人來收似的,不斷原地打著轉,緩緩的朝著公墓飛去。
這一幕,把我倆嚇的腿都軟了,可別沒被纏著我的鬼物弄死,就先被這一公墓的鬼給嚇死。
最後我倆還是鼓起勇氣,一邊將老頭給的黑符貼在腦袋上,一邊雙手合十,嘴裡唸叨著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請見諒,便朝著裡面走去。
走著走著,我倆剛踏上公墓的石階不久,便聽見了後面響起一陣腳步聲,嚇的我頭皮瞬間麻了,猛地回頭想問楚楚幹嘛跺腳,卻見一個穿著黑紫色衣服的老人站在我倆身後,那蒼白的臉,直勾勾的盯著我倆,問:“你們是幹嘛的?”
我剛想回答,楚楚就那胳膊狠狠的頂了我一下,尷尬的說我倆前些日子剛死,是新來的。
她的話音剛落,把這老人嚇了一跳,愣了幾秒後,大叫一聲,猛地就朝著門衛亭子跑去。
楚楚見後,呆了呆,回過頭問我:“我……我剛剛的話說的有錯嗎?”
“沒錯,只是那老人家好像是活人……”
我尷尬的回道,隨後忍著害怕繼續和楚楚朝著上面走去。
現在的天已經很冷了,墳山的最頂上有間小房子,該是給人暫時存放骨灰盒的地方,我和閨蜜剛踏上去,正打算進去躲躲,卻在開門的剎那,肩膀上一沉,我輕輕低下眼,卻是見到一隻發白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嚇的我連忙回頭,在看見個穿大紅衣服的老太太時,頓時鬆了口氣。
穿紅衣服的,這麼喜慶,應該是活人了吧?
我剛回過頭,老太太就把手鬆了開來,笑嘻嘻的問我:“你們是新來的嗎?”
老太太估計和剛剛那個老人家一樣是這裡的工作人員,楚楚便打了個幌子,說是有親戚的骨灰在這兒,過來看看的。
老太太聽後吃驚不已,上下打量了我倆好一會兒,笑嘻嘻的接著又問我倆頭上的是什麼東西?
楚楚是個缺心眼,說這是從一個大師那求的,怕我們晚上來公墓不安全。
話音剛落,老太太怪異的笑了兩聲後,便站到了邊兒上,我和楚楚急忙將這屋子的門拉開,剛踏進去打算避避風,卻在裡面的一個小格子裡,見到了剛纔那老太太的照片……
只是瞬間,我倆的臉色聚變,望著門外站著死死盯著我倆的小老太太,只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後跟直衝頭頂……
“小葉,這可怎麼辦啊?”
楚楚小聲的發著抖問我。
你問我?
我他媽怎麼知道啊?
外面的風,卻在這時,颳了進來,還有那越刮越大的趨勢,我和楚楚腦門上掛著的黑符被風吹的都快裂開了。
站在門口的小老太太,更在這時,朝著屋內走了進來,只是瞬間,我和楚楚的腿都軟了,在她靠近我倆的剎那,我倆像吃了火箭筒似得,猛地就竄出了這裡,朝著墳山下面奔去。
可越跑,我越覺得有點兒不對,怎麼感覺這墳山上的人越來越多了?
一擡眼,我才發現,腦門上的黑符已經被大風吹裂了一半,要不是我的手死死摁住,估計就徹底廢了。
眼瞧著公墓的大門近在咫尺,楚楚卻被石頭絆倒,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我連忙停下,正想拉她,卻見到墳山上出現越來越多人影,全朝著山下跑,嚇的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猛地就背起楚楚衝了出去。
接連跑了好久,眼瞧著已經逃到了外面的公路,確定公墓裡的那些“人”出不來,我這才癱軟在地,頭上的黑符早已不見蹤影,楚楚更被嚇的呆在原地,久久沒緩過神來。
休息了許久,我正想起身,餘光卻在這時忽然一閃,下意識的擡起了眼,發現馬路對面的路燈下,站了名男子,安靜的望著我。
當我看清他的臉時,只感覺呼吸都慢了半拍。
這是怎樣的一張臉?
夜色下,四周所有的一切,彷彿都成爲了他的點綴,那張猶如精心雕刻般的俊臉,正安靜的凝望著我,一雙勾人的桃花眼,輕挑的薄脣,就像迷一般,帶著讓人不可小覷的氣場,卻又有幾絲不染凡塵的氣息。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彷彿世界所有的詞彙在他面前,都無法形容。
全世界,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只剩下我與他的對視。
楚楚卻在這時,狠狠的拍了我一把,問我看什麼看的那麼入迷,我頓時收回目光,回頭問她:“你沒看見路燈下站了個男的嗎?”
她揉揉眼睛,仔細的望了過去,搖頭道:“沒有啊,小葉這種時候你還犯花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