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我這個條件提出後,容恆會和我擡槓,甚至拒絕,卻沒想到,容恆一口答應,末了,還提醒了我一句:“希望你能記得你方纔說的話,別反悔了。”
我冷笑著點頭,頭皮卻瞬間麻成了一片,只感覺和容恆呆在一起太過可怕,無時無刻都要提起萬分警惕,來防著他。
容恆見我這樣,頓時笑出了聲:“你也不用這麼緊張,更不用這麼警惕,關於你和蘇十五的事情,只有我知道,這不就代表著,你前世相信的人,僅有我一人嗎,既然你前世相信了我,今生又何必如此防備。”
聽到容恆這話,我只覺著噁心,更噁心的是,若我前世真的與容恆,沈遇白他們都有牽扯,卻相信了容恆,那真是瞎了眼。
頓時,我對容恆怒吼了句:“別廢話了,你到底說不說?”
他點頭,眼中的笑,卻奸詐無比,“說啊,爲什麼不說?只不過,司徒靜和初一說你是蘇十五,也並無道理,因爲你一直都以十五的面貌,身份,甚至是身體示人,若不是我偶然發現,你前世竟然是二魂一體,我真會以爲,你就是真正的蘇十五。”
一聽這話,我只感覺頭皮都要炸了,不可思議的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哪知,他卻回我說,當時他發現我是二魂一體後,曾經逼問過前世的我,與我做了一個約定,那便是我告訴他真相,他替我保密,不要將這事情,告訴任何人。
聽到這,我連呼吸都忘了,下意識的就順著他的話,問了下去:“那後來,前世的我,告訴了你什麼?”
“告訴我,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甚至沒有前五歲的記憶,本以爲是自己失憶了,一直頂著十五的名字,面貌,身體活著,直到一次落水,真正的十五出現,罵她是個賤人,霸佔了她的身體十二年,她才幡然醒悟,原來自己在這世上,不過是一縷沒有任何記憶的遊魂。”
容恆一字一句的回道,表情十分認真,半點不像說謊,我聽後渾身上下都在發抖,只覺得容恆所說的這話實在太過不可思議。
這這麼可能?
“那後來呢?”
我顫抖著脣,又問,容恆卻笑著回我:“後來?後來我問你,若你不是真正的十五,那我該叫你什麼,你回我說,就叫你葉子吧,因爲你是一片無根的葉子,不知自己來自何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誰。”
我深吸著氣,顫抖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激動的揚起頭問容恆:“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問的是,前世的我,發現了十五真正的魂魄出現後,發生了什麼?”
“還能發生什麼?真正的十五,在五歲那年落水而死,被你附身在了上面,用她的身體活了整整十二年,壓制了十二年,她好不容易逃開束縛能夠出現,你覺得她會做什麼?”
容恆冷笑著回道,就是他不說,我心裡也清除,真正的十五該是怨我吧,怨我佔了她的身體,自是會瘋狂的報復於我……
想到這,我渾身上下都發顫的厲害,狠狠的嚥下幾口氣,又問:“那沈遇白和初一先前一直想拿崆峒印復活的魂魄,是我的,還是十五的?”
“當然是十五的,前世的你,受不了她時不時的出現,裝作你做一些殘害你身邊之人的事情,你便設了個局,佯裝自己假死,附身在了用崑崙秘術所造的人偶身上,只可惜,功虧一簣。”
容恆說話時,故意將話語卡著,吊足了我的胃口,可此時的我,明知如此,卻不得不順著他的話往下問去:“爲何功虧一簣?”
容恆卻笑了,說蘇十五與我共用一體十二年,自是有我全部的記憶,而且就算是我在佈局的時候,她也一直存在在我的體內,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我所做之事?
所以,在我將自己的魂魄放進人偶之中,想將蘇十五的魂魄打散之時,卻被蘇十五得知,藉機逃脫了那具肉體。
而且蘇十五與我共用一體多年,我會的,她都會,甚至因爲擁有了我的記憶,各方面都不差於我,當時的我想要找她,根本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更是好幾次,險些被蘇十五毒害。
最後我沒辦法,只得以身設局,將蘇十五騙來,放手一搏,讓容恆幫忙與蘇十五決一死戰,最後我身死,蘇十五魂飛魄散。
聽到這,我下意識的就問容恆:“那……那沈遇白呢?那時的他在哪?”
容恆似乎特別不喜歡我在他面前提起沈遇白,臉色瞬間一陰,譏諷的回道:“沈遇白?他只見到了蘇十五魂飛魄散的一幕,在蘇十五魂飛魄散的剎那,更是裝作你,讓沈遇白來生一定要找齊崆峒印,聚集她的魂魄。”
聽到這,我才恍然大悟,腦子瞬間一空,無力的坐回了椅子上,可容恆卻在回憶完這段事後,像發了瘋似的,緊盯著我問道:“蘇葉,你在聽完這些,腦子裡難道就一點都想不起來,關於你前世的一切嗎?”
我深吸著氣,尷尬的搖了搖頭,可容恆卻狠狠的將雙手攥拳,眼眶瞬間一紅,險些將自己的下嘴脣,都咬出了血。
良久後,他這才自嘲的笑了:“也是,無論前世的你,還是今生的你,眼中只有沈遇白,又怎麼可能會記得與我的約定?”
我聽話,頓時一愣,下意識的就問他:“什麼約定?”
“你真是喝了孟婆湯,將前世的一切忘的一乾二淨啊。”
他譏諷的回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幾分無奈,頓時嘆出了一口氣,陰笑著回道:“沒關係,忘了就忘了,只要今世的你,眼中有我,就算是再讓我等千年,也值了。”
聽到這,我的頭皮瞬間一麻,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今生與容恆初次見面的那一幕,還記得,我問他那幹嘛,他卻告訴我說,在等一個人,等了千年,終於等到了。
還記得,在容恆帶我進他墓穴之時,見到那一幅幅梅花圖之時,我問他,是爲誰所畫。
他說,是爲了三生石旁等的那個人。
我之前一直以爲這個人是十五,就算不是十五,也肯定不會與我有關,甚至一直都覺得,容恆對我如此不同,要麼是我引起了他的興趣,要麼是故意和沈遇白搶人。
現在看來,我好像錯了,大錯特錯。
容恆一直愛著,等著的人是我。
可容恆尚且知道這一切,都苦等了千年,更何況對於我的身世,我與蘇十五的關係毫不知情的沈遇白,他又是如何過來的?
一想到蘇十五魂飛魄散前,竟裝作我的樣子,讓沈遇白來生將她魂魄集齊,將她復活,我心裡就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猛地就拍案而起,問容恆:“崆峒印在哪?”
“怎麼,想把這東西砸了嗎?”
容恆忽然勾脣笑到,我不語,正想問容恆,怎樣才能把崆峒印給我,可容恆的眼中,卻帶著濃濃的譏諷,在我開口前,忽然搶話道:“蘇葉,你想要崆峒印對嗎?特別想要是嗎?可想得到這東西之前,你最好還是把剛纔與我約定安分嫁給我之事,記在腦子裡。”
“你在逼我?”
怒意瞬間直充大腦,我猛地擡起頭,對上了他那雙陰晴不定的眼眸,可容恆卻笑的更燦了,慵懶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笑意:“我就是在逼你啊。”
“你!”
我被容恆這話嗆得瞬間失去了理智,猛地開口,卻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容恆見我這樣,笑的更加燦爛,更是回我一句:“蘇葉,在這世上,真心愛你,能夠護著你的人,只有我一個,知道這一切的人,也只有我一個,你若是還執迷不悟,等沈遇白真的把蘇十五的魂魄聚齊了,就是你的死期了。”
說到這,容恆的語氣忽然一頓,話中的陰狠,更是聽的讓人頭皮發麻:“畢竟,復活了的蘇十五有她的,也你的全部記憶,就算是我,都不一定打的過她,更何況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