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 屋內一片寧靜,秋憶走到被暗器深埋的牆壁面前,那雪花型的獨特形狀, 是隻有忍者才用的專用飛鏢, 試問現在這個年代, 誰不拿槍還會用暗器?即便有也是少數, 並且不喜歡用形狀這樣複雜的飛鏢。也許是看到了這些痕跡, 她纔會‘幫’自己吧?
低頭看著手中的這張紙條,上面寫著陳樂珊和白昊天的住址。
中國,秋憶擡頭看著外面那一片燦爛的天空, 只想著白家很早就遷來了美國,沒想到白昊天會把中國選爲養老的地方。難怪中國那邊事務都由白夜黎來打理, 白夜寒對他們真的做得挺好的, 但是這樣卻讓人覺得, 他像個局外人。
不過她現在還不能走,因爲她要弄清楚白夜寒母親的真相。
接到藍諾電話時, 她有些懵,想起昨晚分別時的情況,臉燙了起來。“我馬上來。”
掛了電話隨便洗漱一下,剛踏出門就看見門口守著兩個山一般高的男人,個頭高不說還壯得像頭牛, 身上那套黑西裝似乎要撐破了一般, 不難想像衣服下面那發脹似的肌肉有多厲害。秋憶蹙起眉頭, 不是第一次有保鏢跟著, 但還是第一次見到外表這樣兇悍的。
“你們是誰?”
兩個黑人保鏢不說話, 保持著低頭不看她的姿態,秋憶怔了下提高了音量。
“我在問你們話?”
見她似乎有些生氣, 其中一個擡起頭來,眉頭緊皺,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可是秋憶卻蒙了,這嘰哩呱啦的說什麼,她怎麼聽不懂。
男人見她一臉慒懂樣,知道自己說的話她不明白,也只好放棄做回原先低眉順眼的模樣。
“英語,說英語。”秋憶不悅道。
誰知兩個人依舊沒什麼反應,顯然不會說,秋憶冷笑一聲,譏笑白夜寒的此舉。
“你成年沒有啊?”
“成年了。”
“真的麼?你不會是騙人的吧?看你這個子。”
“……”
“不會英文還跑到全英文的國家來旅遊,你來之前是吃了豹子膽吧?哈哈哈……”
“……好笑嗎?”
“不好笑嗎?”
秋憶聽到這樣的對話時,不由停下了腳步,不遠處的咖啡座內,司徒燁和昨晚那個女孩坐在那裡正在進行以上對話,而角落則坐著白夜寒。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原因,偌大的咖啡廳只有他們三個人,當然外圍還守了一些保鏢。
秋憶乍一見到那個女孩便皺起了眉頭,今天仔細一看,也沒覺得有多像,不過她怎麼會在這裡?不是找人處理她了麼。
“小憶。”司徒燁老遠就朝她打招呼,看來今天是見不成藍諾了。
她走上去,那個女孩立即站了起來,乾淨的臉上脂粉未施,一個簡單的馬尾,一件白T恤,一條淺藍牛仔褲,一雙白色板鞋,個子矮矮的纔到秋憶的肩膀,說是未成年也有人相信。這個女孩看起來很舒服,尤其給人一種很“乾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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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女孩很有禮貌的對她點了下頭。
走近細看,纔看到她的臉上有些傷痕,秋憶也點了一下頭。
“你怎麼樣了?”
女孩似乎很怕秋憶,有些緊張的答道。“我很好,不過證件這些很麻煩,但是燁哥哥讓我不用擔心,說很快就會補齊的。”
“燁哥哥”秋憶雞皮疙瘩頓時掉了一地,一旁的司徒燁見狀不滿的瞪著她。
“怎麼了?你激動什麼?”
秋憶睨向他,女孩以爲她要做什麼,更加緊張道。“是他讓我這麼叫他的,他比我大,我的確該叫她哥哥。”
“行了,我又沒說什麼。”秋憶的眉頭皺得更緊,看了眼旁邊因爲她的到來已經停下工作的白夜寒,轉首對她道。“那你跟著你燁哥哥吧,等他幫你處理。”
“謝謝姐姐,我叫任九,你可以叫我九兒。”
“秋憶。”任九,有些奇怪的名字,不過秋憶沒有細想,轉身朝白夜寒走去了。
“餓嗎?”白夜寒攬過她,輕輕吻了下她的額角。
秋憶剛點頭,便立刻上來了一份簡單的早餐,她笑了笑,怕是早就準備好的,也不用擔心她喜不喜歡,因爲她的口味他早就熟悉。
拿過牛奶喝了一口,回頭看白夜寒,他已低頭專注去看文件了。昨晚的事,他不提並不代表不在乎,今天那兩個保鏢就是最好的證明,況且,他不可能對藍諾‘不聞不問’。
如果她執意要挖出他母親的真相,並且用來……
想必他們的關係肯定會再次惡化,不過如今這樣的關係可以說是不明不白的,並且這樣的假象像一個正在脹氣的皮球,隨時都有爆掉的可能。
秋憶漫不經心的撕著手中的麪包,吃了一小口忽然開口。“寒……”
“嗯。”白夜寒從鼻子裡輕哼一聲,但並未擡頭來看她。
“你準備把我怎麼辦?”
秋憶特地緊緊地盯著他,就怕錯過他的一絲情緒,果然,在聽見她的話後,他翻頁的指尖頓了頓,然後若無其事的翻頁,淡漠的音調聽不出情緒。
“什麼意思?”
秋憶放下面包,也沒心情再吃早餐了,她坐正身子面對白夜寒,嚴肅而鄭重的道。
“你準備怎麼處置我?當個情人養著,還是當個犯人囚著?”說完頓了一下,又繼續道。“你知道無論哪一種,都不是我能接受的。”
白夜寒的眼睛沒有離開過文件,似是沒有去聽秋憶的話,但這一頁他遲遲沒有翻過,顯然根本不是在看文件。秋憶也盯著他,過了許久以爲他根本不會回答,正準備放棄時,只見他從一堆文件裡抽出一份遞給她,秋憶狐疑的接過,一眼就認出這是昨晚擺在他和伊藤優奈中間的那份黑色文件夾,不過這也不難認,因爲這一堆文件裡只有這份殼是黑色的,其餘都是通常用的藍色。
打開一看,偌大的“離婚協議”幾個字首先印入眼簾,秋憶沒有看下去,只一眼便合上了文件夾。靠回沙發背,窗外陽光刺眼,遊人開始出門,不時有人用驚歎的眼光打量著這座豪華的酒店。
“結婚時弄得驚天動地,離婚卻這樣悄無聲息,白夜寒……你們是在做給誰看呢?我又憑什麼總是成爲你們的犧牲品?”
昨晚的溫存已無,幾日的和平也彷彿一堆泡沫,剝開外殼一看,裡面果然是鮮血淋淋,然而,最嚴重的問題他們始終都默契的躲避著。
“只要你願意,我們隨時可以回到從前。”
“呵……”秋憶聽聞忍不住搖頭一笑,看到她這樣的笑容,白夜寒的臉色陰沉了下去。“你也會做這樣的夢?”
“哈哈哈哈……不是你想的那樣啦,鴨舌頭不僅可以吃還特別好吃。”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爽朗笑聲,打斷了這邊正在說話的兩人。
只見遠處任九不知道和司徒燁說了什麼,後者一臉震驚外加恐懼,而被他的模樣逗得大笑出聲的任九絲毫不顧忌這片的安靜,爽朗的笑聲,明媚的笑容,高高的馬尾隨著她的脖子擺動一甩一甩的,窗外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這一刻,兩人的精神都有些恍惚。
“我曾經也這樣笑過吧?”秋憶沒有去看白夜寒,盯著遠處的任九輕輕道。“別人只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可以笑得這樣開心……”忽然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彷彿喃喃自語的道。“我有多久沒這樣笑過了,我又還可以這樣笑嗎?”
白夜寒有些動容,先前的陰霾散去不少,他丟開文件,握住秋憶的手。
“小憶,爲什麼就不能試著相信我?”
秋憶並沒有掙開他的手,依舊如以往一樣只要這樣輕輕一握就能包裹住她的小手,帶著熟悉的溫暖和薄繭。她垂下眼皮,再擡起時,目中多了一絲希冀。
“那,讓我自由一些吧,我不想走到哪裡都被人跟著……”
忽然轉變的話題讓白夜寒愣了,方纔的激動已消失不見,秋憶的心臟因爲他的變化而咚咚直跳,手被鬆開,白夜寒已恢復了平靜。
“他們只是爲了確保你的安全,你想去哪裡都可以。”
“我現在有自保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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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寒拿過先前那份文件繼續查看,漫不經心的回道。“你總是會把自己弄傷,我不放心。”
“……白夜寒,想要和你試著溝通,真是愚蠢。”說完,起身走開了,而她的身後,那雙黑瞳幽深似海,望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