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過去的,瞅著男人筆直修長的腿就打顫,生怕下一秒就迎來一記窩心腳。
顫巍巍的伸手,那腿好似鐵水澆筑,硬梆梆的敲的人手疼。
“沒吃飯嗎?重點兒?!比隣斍碎_一道眼逢看了眼,兩只雪團似的拳頭時快時慢的落下,女子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腿,像要看到肉里一樣。
他哪里知道,春曉是怕他突然廖蹶子才時刻戒備著。
只是覺得到底是愛慕自己的女人,剛給點笑臉就恨不得扒住他不放,真夠膩歪人的。
“起開吧,蚊子腿壓上都比你有勁兒,真是浪費了爺?shù)募Z食?!饼徰讋t翻了個身,又道:“你來給爺按頭?!?
春曉還沒喘勻這口氣又提了上來,低著頭,乖順的挪到對面去了。
男人還冠著發(fā),她不知道要不要除了這冠,可若不除,伸出十指無從下手。
“你沒凈手?!饼徰讋t歪著頭看向她,臉上露出不滿。
她一愣,十指頓時僵住,吶吶回道:“沒……妾現(xiàn)在就去洗洗?!?
才站起身,忽然就聽他道:“你沒用飯?”
這話問的,真是抵著心尖的難受,自己不但餓肚皮,還病著呢。
底下人都是看他臉色定風(fēng)向,她沒死就算命大了,何況剛才還差點被他下令弄死,怎么好意思沒事人兒似的問她吃沒吃飯?
不知道以前見沒見識過這種冷酷,反正如今見識到了。
冷酷的人,總能云淡風(fēng)輕掌控漠視別人的生死和命運。
“來人。”龔炎則恰看見她嘴角抿起的苦澀,倒也起了些憐香惜玉的心思,吩咐婆子送飯進來。
不是正經(jīng)造飯的時候,廚房得了吩咐也只把頭晌的剩菜剩飯盛了兩大碗,又裝了盅甜湯并幾塊糕點端了來。
春曉看著放在眼前的餐盤,因著風(fēng)寒,頭昏腦脹,胃里反酸惡心,全無食欲可言。
龔炎則嗤了聲,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不過姨娘身邊的粗使丫頭,過了幾天小姐的日子,這種飯菜就吃不下了。
剛剛涌起的那點憐惜和幾次看到她倔強盎然的眸子引起的興致,一瞬間全敗沒了。
才要喝令不吃拿走,就見女子斯斯文文的吃起來。
以前沒發(fā)現(xiàn),她用餐的舉止倒有幾分大家閨秀的姿態(tài)。
龔炎則一手撐住頭,慵懶的側(cè)躺,細(xì)長的眼睛像陽光下放松的豹子,微微屈起,幽暗莫測。
春曉實在是胃里惡心難耐,只勉強吃了半碗。
有丫頭撤了餐盤,出門正與回來復(fù)命的福泉走了個碰頭,福泉雖目不斜視,卻還是眼尖的看到了,腳下頓了頓,心思變了幾變。
“說吧?!饼徰讋t沒起身。
周姨娘早就醒了,手指摳著春柳的手快要掉下一塊肉,在三爺看不到的地方五官猙獰,春柳一聲不敢吭,連哭都不敢。
那邊可以躺著聽結(jié)果,春曉不能,見了福泉更是繃直了腰板,生怕漏聽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