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如來時一樣坐著軟轎回到下院,這一趟轎子抬的似乎穩了許多,就像事情塵埃若定,抬轎的人也少了浮躁。
夕秋、思晨一直擔心,見姑娘出來時平靜如常,想來沒挨打也沒挨罰,便互相瞅著松了口氣,路上思晨還與夕秋說:“也不知舅老爺把沒把東西送過來,我只用那把象牙嵌寶的梳子順手,一會兒回去了預備浴湯,我侍候姑娘洗浴剛好要用到。”
夕秋道:“該是送來了,咱們離的又不是十分遠。攖”
春曉坐在轎子里上下晃悠著,想到自己醒來后就在龔炎則的后院討生活,雖錦衣玉食卻是疲于奔命般叫人喘不上氣,若不是后來心里有了男主人,只怕早就千方百計的走了,如今卻成了被迫出去。
早上還寫信給他,晚上自己就被送走。世事無常,多如此償。
到了下院,春曉并不拿那些金絲細軟,也不曾刻意的把頭上戴的身上穿的換了去,而是取了龔炎文送的那個裝了各種古怪兵器的小匣子,隨后坐在龔炎則平時久坐的書房圈椅里,手指認真摸過每一處可能留下他指紋的地方,怔怔回想著,他坐在這里將熱的冷的溫的茶一碗碗灌下肚子,只為醒著精神把堆積如山的庶務處置的多一些,不得不說,他執筆看賬的樣子全沒一點風流色,倒是專注的好看。
可惜她從沒夸過他。
若有人現在與她說,龔三爺不過是個有祖蔭庇佑的霸道紈绔,她一定搖頭,回說:“三爺是個活的努力認真的人。”
三爺許是不知道,她看的真切,他活的自我卻又像是要證明給誰看,總之他要自己活的很好很好。
“那就好好下去吧。”春曉吶吶說著,“即使沒有我……”
“姑娘!這是怎么回事,她們要干什么!”簾子撲啦響起,夕秋驚慌的撲了進來。
春曉站起身,留戀的看了眼屋子,想笑著安撫住夕秋,卻是怎么也笑不出來了,只道:“我能把那盆水仙帶走么?”
……
盧正寧此時正在有瓊樓飲酒作樂,懷里摟著個姿容艷麗的女子,一時貼著耳朵說些葷話,那女子幾度難為情的紅著臉不只如何回應,學著旁邊其他女子的樣子端酒敬他,盧正寧道:“這酒爺吃的膩歪了,你說怎么辦好?”
女子咬著唇笑道:“咱們樓里還有別的,要不奴給寧大爺換一種來。”
盧正寧大笑,勾著女子的下巴,摩挲著道:“還真是個雛兒,這都不懂,來,誰教給她。”
“大爺,都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奴家教她,可有什么好處?”對面坐的一女子嬌笑著道。
盧正寧低頭一把拽下自己腰上的玉佩,‘啪’的放在桌上,擺出闊氣的姿態來,道:“教會了,賞你。”
女子忙裝作一副誠惶誠恐又喜不自勝來,嘴里夸張的道:“這可是寧大爺賞的,那和皇室賞的有啥不一樣?大爺可不許反悔!”隨即與盧正寧身邊的女子道:“凝露你看好了。”說著與她侍候的中年男子貼到一處去,伸手含了一口酒,對著男子渡了過去,那中年男人樂不得吃豆腐,順手掐了把女子軟綿的胸丨脯,惹的女子一聲嬌吟,嘴邊淌下一道***辣的水線。
看到桌子邊的男人們都紅了眼睛,一時討酒渡酒好不淫丨穢,叫凝露的羞的滿面通紅,抬頭偷偷瞧了眼寧大爺,堪堪把蔥白般的手指伸過去握住酒盅,先自己含了,慢慢挨近盧正寧。
盧正寧眼見女子杏兒般的眼兒水靈靈,瓜子臉,彎月細眉,一張檀口花蕊一點紅,滿意的貼上來接了,趁勢勾著女子香軟的小舌細細吸丨吮起來,女子身子酥軟,倒在了盧正寧懷里。
盧正寧摸著她的臉頰,耳邊是女子嬌喘吁吁,他心里覺著滿意,便道:“不如跟了爺吧,爺只疼你一個。”
凝露十四了,正要被媽媽張羅梳攏,客人誰出的高便跟誰,根本沒得選,如今見盧正寧樣貌端正,又是有瓊樓的貴客,自然一百個愿意,正要嬌滴滴的點頭應下,就見一個管事的鉆進屋來,在盧正寧耳邊說了什么,盧正寧兩眼冒光的蹭的站起身,一連問:“當真?”
管事的點頭,盧正寧便不坐了,與在坐眾人拱手道:“家里來了嬌客,要回去照應一二,失陪失陪。”
“什么嬌客啊?”那教凝露渡酒的女子撒嬌般的問了句。
盧正寧笑的春風得意,“總不是你們這樣的便是了。”說著一徑笑著去了。
如今他是榮順王的干親,誰敢得罪?只每回吃酒從不往外掏一個子兒,過后找他辦事又意意遲遲難達成,眾人已有微詞,今天請酒的人已經連續請了六天,也是吃不消了,忍不住嘟囔道:“沒有這個款就別出來裝大爺,好有體面的說什么自己是皇干親,到處丟王爺的臉。”
“你小聲些,有一回他就殺了個回馬槍,結果聽范六兒叨咕他,第天兒就讓那位鹽商把范六兒投的錢退了回來,后來范六兒使了大力氣,給他這個數才又投了。”那人伸出五指巴掌。
聞言酒桌上都消停了,忙活這么久請這位寧大皇親吃酒,不就是為了從鹽商那多賺點錢么,看不上盧正寧可不是看不上錢。
這時就聽凝露道:“凝煙姐姐,這是寧大爺賞你的玉佩。”
有人把玉佩拿在手里看了,笑而不語的遞給凝煙,凝煙一上手就知道是個劣等貨,冷笑道:“裝的跟龔三爺似的隨手賞東西,也不看看有沒有那個身家,什么玩意兒。”大伙見狀哄笑起來。
凝露來的晚,竟不知龔三爺這號人物,低聲問旁邊的姐妹,結果是旁的客人接話:“瀝鎮誰不知道龔三爺,那是跺一跺腳半個大周朝都晃三晃的人,與那些靠別人吃飯的可不一樣,三爺的生意可都是自己的。”
“說的是,誒,好久沒見了,不知龔三爺去哪里快活了。”
“快活什么,被家里的丫頭迷住了,藏的嚴實,寵的跟寶兒似的,只聽說近期卻是出了遠門,想必又有發財的營生。”
眾人說起龔三爺那是閑不住嘴的,說上三天三夜也不夠,凝露一時聽的入迷,又聽說三爺寵丫頭寵的如何如何,好比才子佳人一般,直把她羨慕的什么似的。
凝煙也在一旁聽著,便說起風涼話:“學人家三爺擺闊不成,學人家三爺寵女人也不成,外頭養著個辣子貨,聽說忙活定親的又是個厲害人物,就這一樣,只怕這輩子也學不來了。”
“你們猜,寧大爺府上來了什么樣的嬌客?”凝露問道。
……
盧正寧若是回去走一遭,怕是要氣暈過去,只這會兒他說什么也不可能回去有瓊樓,一心想要見春曉,他盧正寧雖不如龔炎則打小美人堆里泡大的,可也有幾分見識,特別是最近,連宮里也去得,偷偷見過那些嬪妃,雖品級都是低等的,但好歹是皇帝的女人,然與春曉比,天差地去。
盧正寧心想,如今自己再受用了這美貌女子,便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人間最美不過如此。
回了自己在外頭買的私宅,下馬就往里奔,疾步到了房門前,才想推門,卻頓了頓,舉手整理衣冠,隨后慢慢敲門,就聽里頭傳來微冷的聲音,“是誰?”
盧正寧才要答‘你夫君我。’又覺唐突佳人,耐著性子回道:“盧正寧,我們見過的。”等了一陣沒有回應,正打算破門而入時,房門自里頭開了,春曉頭戴面紗映在他眼底。
“怎么在屋里還戴這個?”盧正寧想看的是美人,不是美人臉上的一塊布。
春曉道:“來的時候吹了風,臉上發癢,我才見似起了疹子,怕不戴面紗把寧大爺嚇到。”
“風疹?”盧正寧愣了愣,論鬼門鬼道他是祖宗,當即噗哧一樂,冷笑道:“騙鬼呢?你寧大爺我什么沒見過,不怕這個。”說完伸手就要撩開面紗。
春曉身形極快的往后退去,叫盧正寧手上抓空,盧正寧又要上前,春曉道:“還請寧大爺替我請個郎中來吧。”
“呦呵,真當爺是龔三兒那情種,有那功夫磨性子,告訴你,別給臉不要臉!”盧正寧全不顧的欺身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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